第33章

  李三東雖然不會說普通話，但也勉強能聽出意思，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江清風問的是戚冉冉，立刻指了指不遠處一個亮著燈的瓦房。

  “謝謝。”

  江清風道了謝，立刻大步過去。

  屋子裏，煤油燈的火光被風吹得忽明忽滅，正在改作業的戚冉冉剛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一滴水落在了頭頂。

  她抬頭一看，雨水正從破損瓦片的空隙漏進來。

  戚冉冉歎了口氣，隻能把桌子移開，出去準備從廚房拿個盆來接著。

  誰知剛開門，江清風就迎麵走來。

  她一怔：“你……”

  江清風看了眼裏頭‘水簾洞’似的漏水，微微蹙眉：“一會兒可能下暴雨，我們幫著鄉親們修修屋頂。”

  戚冉冉朝外頭看了看，的確，不少人家的屋頂上都趴了人。

  她又看看自家的屋頂，這間房子比她歲數都大，平時雨稍微大點就會漏水，弄得屋子又潮又濕。

  隻是……怎麽偏偏是江清風……

  捕捉到戚冉冉眼裏的糾結，江清風薄唇輕啟：“隻是幫你補個屋頂，不會睡你這兒的。”

  聽了這話，戚冉冉‘噌’的冒了火苗，咬牙切齒地瞪了他一眼：“謝謝，不過你想睡也沒地方。”

  話都說到這份上，她也不再矯情，索性開了門。

  江清風走進去一看，裏頭很簡陋。

  正中間放著張不太穩當又破舊的四方桌，桌子上還放著個接雨的鐵盆，一張長椅，兩張小板凳摞在衣櫃前。

  衣櫃的暗紅色的漆已經掉完，衣櫃門上貼著一張褪色日曆。

  一張看起來剛剛移動過的書桌，上麵放著一摞書和批改到一半的作業本。

  整個屋子，也隻有角落的那張單人床幸免於難。

  “你一直住在這兒？”江清風眼底劃過抹心疼。

  戚冉冉家境雖然算不上特別好，但從小也沒吃過什麽苦，即便隨軍到了西北，也沒有現在這麽清貧。

  “比起一些連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的人，我條件已經很好了。”

  戚冉冉看的很淡，一邊回答一邊挪動書桌。

  江清風眉擰的更緊了，上去直接把書桌不費吹灰之力地抬起，放到床尾去。

  “有梯子嗎？”他問。

  戚冉冉指了指門口。

  江清風把梯子扛到外頭，三兩下就爬了上去。

  戚冉冉站在屋簷下，聽著上麵的動靜，心情有些微妙。

  屋頂的瓦大部分都已經破損，江清風便找來一塊尼龍布蓋住固定，又翻了翻屋簷的瓦，見水順利往下流才下來。

  這時，天已經黑完了。

  江清風把梯子放回去，回身時，戚冉冉倒了杯遞給他：“謝謝，辛苦了。”

  他怔了怔，麵對她客氣又疏離的眼神，喉結一動：“……謝謝。”

  江清風接過水一飲而盡，兩人陷入無言中。

  戚冉冉不喜歡這樣的氣氛，有些生硬地打開話匣子：“你趕緊去休息吧。”

  她這是下逐客令了？

  江清風承認，他並不想走，他總覺得兩人應該有很多話說說才對。

  他抿抿唇：“我……”

  江清風剛一開口，一道有些粗狂的男人聲音直接打斷了她。

  “冉冉，看我給你帶什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