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刹那，江清風隻覺全身都被寒冰固封，動彈不得，冷意直往骨縫裏鑽！

  戚冉冉、遺體、遺物……

  他從沒覺那個女人的名字和這些字眼放在一起，這麽刺耳。

  “江團長？江團長？”

  直到聽筒那邊再響起試探的呼喚，他才回過神，生硬地扯了扯嘴角：“我馬上過去……”

  剛放下電話，另一個警務員程毅捧著一摞文件進來。

  見江清風一副丟了魂的模樣扶著桌子，忙放下文件，麵露詫異：“團長，您怎麽了？”

  江清風緊擰起眉，捂住雙眼咬著牙，努力平息胸口翻湧的惶恐。

  “團長？”

  “把車開過來，去臨安。”江清風聲音帶著分微不可察的顫抖。

  程毅愣住了，好端端的去臨安幹什麽？

  而且自己跟了江團長這麽多年，哪怕遇到再嚴峻的任務，也沒見他這樣慌過。

  礙於江清風的眼神，程毅也沒敢耽擱，立刻去開了車。

  等辦公室重新隻剩江清風一個人，他才穩住呼吸邁步出去，可思緒已然紛亂。

  他絕不相信戚冉冉會死，她拿到了證件，應該帶著她阿媽回桐州治病了才對，怎麽會死呢！6

  江清風試圖說服自己，所謂的女性遺體並不是戚冉冉，至於那些證件，或許是戚冉冉大意，不小心掉了又恰好被那個人給撿到了，又或者隻是同名同姓而已……

  可他越這麽想，心就收的越緊。

  幾陣濕熱的風刮過，晴朗的天突然烏雲密布。

  何雪瑩捧著飯盒，腳步輕快地往團長辦公室去，沒想到剛到樓下，就見江清風健步如飛地衝出來，直往路邊的吉普去。

  她怔了瞬，忙跑過去：“清風，你去哪兒啊？”

  說著，將飯盒遞過去，語氣溫柔：“這是我特意給你做的，有什麽事也得填飽肚子再去忙啊。”

  誰知江清風看也沒看，冷颼颼丟出去：“不用了。”

  說完，徑自上車，‘砰’的關上車門。

  “清風？清風！”

  看著揚塵而去的車子，何雪瑩氣的直跺腳，明明現在是他值班的時候，到底什麽事讓他這麽著急？

  天色漸暗，雨水拍打著車窗。

  江清風看著車窗倒退的路景，唇線緊抿。

  正在開車的程毅還是忍不住，小心發問：“團長，到底出了什麽事？”

  江清風沒有說話，隻是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握緊。

  四個小時後。

  車在臨安市醫院門口停下，有一個公安正等在門口。

  打過招呼後，他直接帶著人往醫院的停屍間走。

  “遺體是在上午十點被人在江邊發現，經過簡單的勘驗，應該是從上遊衝下來的，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四天，所以麵目有些難以辨認。”

  聽著身旁公安的解釋，江清風心一頓，步伐也沉重了許多。

  ‘吱’的一聲，停屍房的門被緩緩推開。

  裏頭正中央放著張病床，床上的人被蓋住的白布勾出有些腫脹的身影，鎢絲燈的燈光投下來，一片死氣。

  看著被白布蓋住的輪廓，江清風隻覺有隻手死死捏住了喉嚨，讓他難以呼吸。

  “這是在死者口袋裏發現的證件。”

  公安說著，將一堆被水泡的幾乎快爛了的戶口簿拿出來。

  江清風看去，隱約可見的‘戚冉冉’這個名字刺的他眼眶生疼。

  他吞咽幾番，聲音漸啞：“我要確認是不是她。”

  公安點點頭，上前準備揭開白布，卻被江清風伸手阻攔：“我自己來。”

  他捏著白布一角，以往堅毅的眼神突然局促。

  半晌，江清風咬咬牙，一把掀開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