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戚冉冉皺縮的瞳孔顫了顫：“……你再說一遍。”

  即便知道江清風不愛自己，可親耳聽見這些絕情的話，心還是像被撕裂了般的痛。

  江清風沒有再說，而是放開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看著男人冷決的背影，戚冉冉雙腿陡然發軟，差點栽在地上。

  忍著心頭的寒意，她深吸了口氣逼回眼眶的酸脹感，拿起包離開去醫院。

  ……

  病房裏。

  刺鼻的藥水充斥在每個角落，戚冉冉一進去，便見已經醒了的戚母正吃力去夠桌上的杯子。

  “阿媽！”

  她忙放下包，過去倒了水小心喂給戚母。

  戚母喘了幾口氣，疲憊的眼裏滿是愧疚：“對不起啊冉冉，媽在這兒給你添麻煩了……”

  戚冉冉酸著眼搖搖頭。

  明明她才是那個該道歉的人，反而是阿媽先說對不起。

  她握住戚母幹瘦的手，哽聲開口：“阿媽，是冉冉不好，沒有盡到做女兒的孝心，讓您操勞了一輩子……”

  戚母蒼白一笑，像小時候一樣揉揉戚冉冉的臉：“傻孩子，當媽的隻希望兒女幸福啊。”

  說著，她眼中泛起淚光：“……其實媽知道自己身體有毛病了，這回來也就是想看看你，不然怕以後就沒機會了。”

  聽到這些話，戚冉冉心如刀割。

  她蹭著阿媽長滿繭的掌心，決堤的眼淚淌了滿臉：“阿媽，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等你好起來，我帶你去看黃河，還有青海湖，你想去哪兒我都陪著你……”

  之後幾天，戚冉冉一直留在醫院照顧戚母，而江清風連個麵都露過。

  這天下午，戚母剛睡著，她就被醫生叫了出去。2

  “病人的病情有惡化的趨向，而且還有腦溢血的前兆，如果再不轉去大醫院，就要錯過最佳治療時間了。”

  聽了醫生的話，戚冉冉心一咯噔。

  她也著急，可江清風扣著她的證件，她根本走不了。

  轉頭看著才幾天就瘦了一圈的阿媽，戚冉冉捏緊了拳，眼底浮起抹堅決。

  托護士幫忙照看戚母後，她回了軍區，直奔政委辦公室。

  ‘叩叩叩！’

  “進來。”

  得到政委的允許，戚冉冉才推開門，可一抬頭，撞上的卻是江清風寒凜的目光。

  她一下僵住，直愣愣看著麵前挺拔的男人。

  政委一臉疑惑：“戚同誌，你有什麽事嗎？”

  戚冉冉回過神，逼著自己忽視江清風晗帶警告的視線，望向政委，清晰回答：“我申請和江清風離婚。”

  一說完，江清風整張臉都黑了，政委也滿眼詫異。

  氣氛一下僵凝，沒等她繼續說下去，突然被江清風抓住手。

  “政委，個人問題我會回去好好解決的。”

  他朝政委敬了個禮，拽著人就要走。

  戚冉冉心一橫，直接扒住政委的桌子：“政委，我跟江清風的感情已經破裂，無論如何都過不下去了！”

  “戚冉冉！”江清風瞪著她，怒火已然燒上他的眉眼。

  戚冉冉執拗地抓著桌角，不去看他淩冽的眼眸。

  麵對勢如水火般的夫妻倆，政委嚴肅起來：“戚同誌，軍婚可不是你說離就能離的。”

  說著，他看向江清風：“我先去開會，你們好好談談。”

  政委拿上帽子，起身離開。

  戚冉冉隻覺手被狠狠鬆開，江清風的聲音像針刺著耳膜：“你是不是瘋了？”

  她轉過頭，男人睨來的冷漠視線好像就是在看一個瘋子。

  戚冉冉呼吸微顫，一字一句：“沒錯，如果你不同意離婚，我還可以瘋到讓你升不了旅長。”

  哪怕他拿槍抵著她腦袋，這婚也要離，她一定帶著阿媽去治病！

  四目相對，江清風的臉色極為難看。

  良久，戚冉冉覺得心跳已經快到極限時，男人從口袋拿出她的證件，口吻涼薄：“如你所願。”

  ‘啪’的一聲，證件被扔在桌上，江清風冷冷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戚冉冉隻覺喉嚨堵了團棉花，眼眶都被擠紅。

  果然，對江清風來說，除了何雪瑩，前途果然也重要。

  她仰頭逼回淚意，拿起證件捏在手裏，一路奔回醫院。

  明明已經將要得償所願，可心頭卻慌的厲害。

  終於奔到病房。

  恰好見醫生從裏頭出來，戚冉冉忙上前連聲說：“醫生，麻煩您盡快幫我阿媽辦轉院手續！”

  然而醫生卻沉默了，眼裏是讓她不願看懂的遺憾。

  戚冉冉聲音不由顫了一下：“醫生，您怎麽不說話？”

  醫生歎了口氣，滿含同情的聲音卻如悶雷，擊潰她狂跳的心。

  “很抱歉，你阿媽半小時前突發腦溢血，搶救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