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他是誰
作者:南婠賀淮宴      更新:2023-06-28 09:55      字數:11157
  第170章 他是誰

    南婠覺得,要是解釋賀淮宴不是她男朋友,倒顯得蒼白無力了。

    恐怕安鎮長與黃嬸這種思想老固的長輩不會理解,為何異性男女不是戀愛關係也能睡一張床這種情況,索性默認。

    南婠頓了頓,準備開腔,安鎮長與黃嬸倏地提到上次南婠回來湖塘鎮住民宿被潑硫酸的事,後來傳到鎮子裏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輕描淡寫的說自己也算是為鎮子拔起了一顆惡瘤,沒聊一會兒便起身送他們回去。

    湖塘鎮緊挨著旁邊的非遺蘇繡文化鎮,雖然沒有怎麽開發商業旅遊,但鎮子裏還有不少賞心悅目的景點。

    之前從鄰山墓園祭拜完她大多時候匆匆忙忙隔天就回了港城,便打算趁著空閑去看看鎮子上的變化。

    黃嬸走的時候眼珠子還是一直瞧著賀淮宴,安鎮長輕咳了幾聲,小聲道:“不就精氣神足嘛,我也挺精神的啊”

    黃嬸推了推他,嘟囔道:“我就喜歡這小賀,小璃婠啊,他是做房地產銷售的嗎?你們什麽時候結婚?記得請我們喝喜酒啊”

    南婠忍不住噗嗤一笑,看來黃嬸是把所有穿西裝的男人都當成了地產銷售員。

    她道:“他是做投資的,我和他……順其自然”

    她清楚自己不會與賀淮宴結婚,而男人更不會娶她。

    側眸瞥了眼正在院子裏打工作電話的賀淮宴,似乎一早就很忙的樣子。

    視線收回,她察覺出安鎮長和黃嬸之間的眼神互動,笑了笑,打趣說:“黃嬸,您和安鎮長是黃昏戀了嗎?”

    安鎮長先一步回話,笑眯眯道:“就像你和小賀一樣,按照年輕人的說法是熱戀中”

    黃嬸聞言有些尷尬和害羞,說了道別便急急地拉著安鎮長走了。

    黃嬸的老公患癌症去世好幾年了,而安鎮長一直寡著到現在,也不知是不是年少時就對黃嬸情根深種,所以一直未婚。

    南婠倏地感慨,身邊人都在幸福起來,心底湧起惝恍,孟嵐蕙惡劣的所做作為,她一天沒有完成心底的複仇計劃,便一天都不會過得輕鬆。

    也不知這第二封信,究竟要等多久才來。

    南婠送了黃嬸和安鎮長到小院門口準備回頭走的時候,有人喊了一聲她,“璃婠,是你嗎?”

    南婠腳步一頓,回眸抬眼。

    晨曦日光下,一個不失少年感的男人逆著光暈衝她微笑,眉眼英挺,琥珀色的瞳仁發出細碎的光芒,朝氣耀眼,手裏拿著新款相機。

    她怔愣了半晌,腦海在不停運轉,思索這個男人是誰,可想了幾許都沒有答案。

    但能叫出她叫璃婠的,沒幾個人。

    南婠隻能朝他笑了笑,“請問你是?”

    “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宋子銘啊”男人的眼神閃過一絲失望。

    南婠一字一句道:“宋、子、銘?”

    她還是疑惑。

    男人捋起身上的灰色衛衣袖子,有一道淺淺的印子,眸子清澈,盯著她清嫵的臉看,“有印象了嗎?”

    宋子銘見南婠依舊困惑,語氣激動道:“小時候你爬外邊的榕樹,差點摔倒,我接過你然後手臂戳到了地上的小樹枝,你還在我懷裏哭了好久”

    南婠一頓,聞言稍微想起一些零零碎碎的模糊記憶,以前那個稚嫩的小男孩和眼前的宋子銘相差甚大。

    她淺笑道:“想起來一些了,對了,你怎麽在鎮子裏?”

    畢竟這鎮子裏的年輕人大部分都去了蘇城市裏打拚。

    宋子銘說:“我是自由攝影師,有間工作室在市裏,想著回來這邊看看爺爺和采風,沒想到會再見到你,當年你突然就從鎮子裏走了,我挺難過的”

    南婠尷尬笑著說:“不好意思啊,我那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去了港城,昨晚才回來的,沒想到你還能認出我來”

    宋子銘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紅,摸著後腦勺,“你太漂亮了,我不自覺就被吸引,你看,我剛剛給你拍的照片”

    宋子銘把手裏的相機顯示屏打開,湊到她身邊一張張播放給她看。

    南婠嘴角都是笑意,誇讚道:“好看的,你很會拍照”

    她今天沒有穿旗袍展現窈窕身段,內裏穿著一條材質是塔夫綢的淺杏色吊帶長裙,外披是白色的長款針織外套,頭發隨意用鯊魚夾固定在腦後。

    隻是淺淺畫了眉毛和塗了唇膏,沒打粉底的肌膚依舊白皙透亮,整個人多了幾分恬靜溫柔,斂了不少冷豔。

    宋子銘說:“那是因為模特好看”

    此時,賀淮宴有意無意的看向南婠這邊,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眼底都是陰翳。

    徐助在電話裏匯報的內容他都失神沒仔細聽。

    女人笑眼嫣嫣的和一個陌生男人在聊天,距離親密。

    他不自覺皺起眉頭,對著電話說:“選風控二部的”

    然後倏地掛斷了通話,徐助一下沒反應過來。

    “他是誰?”男人邁步走近問,語氣是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怒。

    南婠聞聲猛地抬頭,與賀淮宴冷厲沉鬱的視線對視上。

    她一愣,說:“這是宋子銘,我小時候在鎮子裏一起玩的”

    宋子銘朝賀淮宴禮貌的伸出手,“你好,我叫宋子銘,你貴姓?”

    南婠怕賀淮宴像剛剛一樣在黃嬸和安鎮長麵前亂說話,立刻說:“他叫賀淮宴,我的朋友”

    賀淮宴臉色徒然一變,微微靠近她,嘴角帶著淡薄的嗤意,挑眉哼道:“嗯,是她的朋友”

    能睡一張床的朋友。

    說完,他虛搭在她後腰的手忍不住悄悄捏了一下她的臀部。

    南婠頓時一驚,臉又紅又燥,真想踩他一腳,眉心微皺瞪著他。

    不敢置信他端著一副麵無表情的寡淡樣,做出這麽大膽的動作。

    男人饒有趣味的看著她的反應,勾唇一笑。

    此時曲甜和池修齊拎著從鎮子的早餐店買回來的包子餛飩和豆漿。

    剛剛賀淮宴對南婠的那個小動作,除了在場的宋子銘不知道,大家都一清二楚。

    南婠又朝宋子銘簡單介紹了一下曲甜和池修齊。

    曲甜挽著南婠的胳膊打趣,低聲說:“喲,這小帥哥從小對你念念不忘啊,我還以為你就時川哥一個竹馬”

    南婠笑著邀請宋子銘進來坐坐,隨即趕緊拽著曲甜回了屋裏。

    十幾分鍾後,宋子銘停下撥弄相機的動作,倏地問喝著豆漿的南婠,“你有男朋友了嗎?”

  第171章 心誠則靈

    賀淮宴吃不習慣中式早餐,隻是隨便吃了幾口餛飩應付。

    南婠見狀,心想這男人身嬌肉貴的,恐怕也待不了幾天就得回去。

    她剛喝了口豆漿,倏地聽到宋子銘問她有沒有男朋友,下意識竟然先去看男人的反應。

    瞥見賀淮宴冷沉的麵容下,暫時看不出什麽情緒。

    曲甜在旁邊悠悠來了一句,“小帥哥,我家婠婠單身待摘,隻不過你這款恐怕不是她的菜,我看……”是我的菜。

    然而池修齊在曲甜沒說完前,迅速往她嘴裏塞了一個小籠包。

    他看向宋子銘,宣誓主權,“她有未來老公了”

    曲甜:“……”

    宋子銘聽到南婠是單身,鬆了口氣,隨即連忙擺擺手,“池先生你別誤會,我對曲小姐不敢興趣”

    池修齊挑挑眉望向賀淮宴,嘴裏卻說:“這麽說,宋先生你喜歡南大美女?”

    宋子銘怔了怔,咧嘴笑道:“美的人大家都喜歡,璃婠……”

    他猛地想起剛剛南婠對自己說改了名字,接著道:“婠婠小時候還說過長大要嫁給我報恩呢!”

    南婠第一時間又看向賀淮宴,他整個人緊繃得厲害,漆黑的眸底起了點凶性,沒什麽溫度,看著不可靠近。

    南婠扯著唇,僵硬地笑笑,“小時候說的都是玩笑話,當不了真,我那時候從樹上摔下來差點傷到手,是子銘救了我”

    這一段,還是剛剛宋子銘告訴她的,不然她壓根不記得有這回事。

    賀淮宴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他對宋子銘這號人壓根沒放在眼裏,季琛才是讓他頭疼的。

    畢竟季琛與南婠斷不了聯係,都在共同查孟嵐蕙的事情。

    至於南婠真正意義上的青梅竹馬周時川,此時遠在墨爾本,絲毫構不成威脅。

    宋子銘見南婠不搭話,微微尷尬,總不好把話題延伸下去,便問賀淮宴,“賀先生,你有女朋友嗎?”

    賀淮宴深諳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向南婠,淡謔道:“這得問她進度條到哪裏了,雖然昨晚我們睡一塊,但她還沒有同意和我談戀愛”

    南婠一噎,喝入口的豆漿差點噴出來。

    狗男人又開始了。

    開始當眾說讓她麵紅耳赤的話了。

    宋子銘瞳孔一縮,“婠婠,所以你和賀先生沒確認關係……也睡一起了嗎?”

    南婠不知該如何回答,抿抿唇一言不發,氣氛驟然沉默,連空氣中都彌漫著尷尬。

    曲甜清了清嗓子,出聲調節氣氛,“對了婠婠,我剛去早餐店聽老板說這裏有座廟叫靈禪寺很是香火旺盛,一會兒你帶我去拜拜唄”

    南婠立刻笑著應聲:“好啊”

    靈禪寺離南婠的小院也就走路不到十五分鍾的路程,出發的時候,她便想著不開車走著去。

    一幫人在路上緩緩漫步走著,吸引鎮子裏不少路人回頭。

    賀淮宴和池修齊身上的矜貴富養公子哥氣質,加上南婠和曲甜的身段樣貌,在這種不知名的小鎮上頻頻惹人注目。

    幾位坐在自家宅院門口曬太陽的老人談論起他們。

    “這幾個年輕人沒見過啊,是不是大明星啊?”

    “我看不是,旁邊的不是老宋家那位孫子麽,估計是他的朋友吧”

    “我聽說死去的沈清鈺她那個女兒回來了,是短頭發還是長頭發那位啊?”

    談論聲逐漸遠去……

    池修齊這會兒拽走了黏在南婠身邊的曲甜,挑眉道:“你這手還沒好,到時候怎麽雙掌合並拜佛祖?”

    曲甜撇撇嘴,“要你管”

    池修齊挑挑眉,語氣混不吝,問道:“我就管,一會你求什麽?姻緣?還是求我娶你?”

    曲甜:“當然是求財!”

    南婠這邊,賀淮宴單手攏過她的腰肢,時不時作亂一下。

    她噝地倒吸了口氣,一邊忐忑尷尬,一邊佯裝麵上淡定。

    實在急紅眼的時候,偏頭對視他的深眸,眼神警告他注意點。

    兩人微妙的情緒一覽無餘,隻有彼此能切實感受到對方的舉動。

    宋子銘站在南婠身側,沒有因為她和賀淮宴的曖昧互動而打算放棄,繼續跟著。

    南婠心裏依舊在思忖著第二封信的事,眉心皺出一個‘川’字。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她想不明白,孟嵐蕙這個局是要把她引入到哪裏去?又是去見誰?

    賀淮宴深眸的目光帶著貪戀看她,俯身薄唇劃過她的耳廓,輕聲道:“在想第二封信的事?你放心,我讓人盯著你的小院了”

    南婠稍微避開了一點宋子銘,說:“子銘,我和他說點私事,你可以先到處拍拍照,一會兒在跟上我們”

    宋子銘懂她的言下之意,舉起相機笑著回:“好,你們聊”

    宋子銘一走,南婠立刻對賀淮宴問道:“你的人有沒有辦法查到我母親和我姐姐的骨灰現在在哪?”

    瞧出南婠眼底的焦急與擔憂,賀淮宴頓了頓,緩緩道:“在你昨晚告訴我這件事後,我就已經讓人在蘇城範圍內幫你查了起來,但恐怕沒快那麽知道,畢竟是死物”

    南婠聞言眼底一暗,的確死物查起來會比活物困難得多。

    就好比如果對方要是綁架一個大活人,最起碼找起來也會比有心藏起的一個物件容易很多。

    賀淮宴此刻挑釁似的看了眼落在身後幾步的宋子銘,隨即主動牽起女人的左手,與她十指相扣。

    南婠擰眉,手掙了掙,“你幹什麽”

    明明沒有開始戀愛,男人卻行使戀愛裏才有的舉動。

    賀淮宴嘴角噙著淡淡笑意,“不能牽?我們都多少次的零距離接觸了”

    路人都往她這邊看,南婠妥協,語氣無奈,“算了,我給你牽,你讓你的人好好查我的事”

    賀淮宴執起她的左手,指尖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你什麽時候給我睡?”

    南婠:“……”

    就快到佛門重地,狗男人不能正經點嗎?!

    約莫過了七八分鍾,他們到了靈禪寺,這裏一早就來了很多香客。

    靈禪寺內蓮花幡迎風而飛,香客絡繹不絕。

    雖然是老寺廟,但出了名的靈驗。

    南婠想起小時候,沈清鈺在出發去港城之前特地來這裏虔誠求過,希望能找到陸璃蔓。

    可惜人是找到了,但她們從此再也回不來蘇城了。

    她鼻尖泛酸,心裏祈願,希望一切盡快結束。

    賀淮宴:“別擔心,心誠則靈”

  第172章 我才是你的神明

    南婠在靈禪寺前殿大門那裏買了香,往寶鼎裏插了三支,隨後去大殿裏的蒲團叩首。

    曲甜和池修齊去了其他殿參拜,而宋子銘則說要在靈禪寺外拍攝。

    人聲鼎沸混雜著淺淺佛樂聲,南婠雙掌合十,目光虔誠望著麵前的佛像金身。

    心底祈禱道:願佛祖幫我盡快達成心願,懲治惡人,讓我母親和姐姐的骨灰早日安放歸位,我願舍棄一切。

    賀淮宴不太信佛,隻身站在大殿外看她,目光深邃如海。

    南婠出了大殿,壓著嗓子問他,“你怎麽不去拜拜?讓你的萬峰集團蒸蒸日上,財源滾滾”

    男人語氣平淡,挑眉道:“這些隻是心理作用,你求這些還不如求我,我才是你的神明”

    南婠無語,佛門清淨地,他也不知道收斂,“你還真是大言不慚”

    賀淮宴道:“這裏拜完了,你要去修齊去的那邊姻緣殿求一下嗎?”

    說完,他伸手落在她臉頰剛剛被風拂過的碎發,幫她撥到耳後,眸子裏繾綣著幾絲溫柔。

    南婠被男人眼中的炙熱微微一怔,指尖在掌心微微蜷縮,斂起眉眼,“我不去”

    她匆匆走下殿門外的石階,餘光瞥去姻緣殿外,那裏種了一棵百年老樹,樹上掛滿了祈福平安或者桃花姻緣的紅布條。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現實不管過得如不如意,但還是想菩薩神明能聽到心底的祈求保佑順遂,圖個心安。

    倏地揚起一陣大風,吹散了不少紅紙,空氣裏都是香灰的味道。

    南婠嗆了幾口,賀淮宴走到她身旁,大掌輕輕拍著她的脊背。

    “好點了嗎?”賀淮宴道。

    南婠頓了頓,說:“沒事了,我要去東邊找一下住持,不知道在禪房還是在佛堂誦經,你就在這裏等我好了”

    靈禪寺有替苦主供奉長明燈的講究,隻要與住持溝通好,每年添香油錢。

    南婠自從把沈清鈺與陸璃蔓的骨灰帶回湖塘鎮的鄰山墓園,便早早與這裏的住持交談過,請了兩盞長明燈放到佛塔裏。

    南婠以為賀淮宴會非要跟著,沒想他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賀淮宴等南婠走了,便徑自朝姻緣殿外走去。

    他本想去找池修齊,沒想到在殿裏視線掃了一圈,隻有陌生的年輕男女來來回回出入,索性回到百年大樹下等南婠。

    姻緣殿外有賣紅繩福袋和香囊桃花符的,他便駐足看了幾眼。

    “這位帥哥,看看有沒有喜歡的,這些都是開過光的,很靈驗,辟邪轉運,還能幫你帶來桃花正緣”

    賀淮宴問:“有沒有買了能擋桃花的?”

    他想南婠還真是夠多愛慕者,前有季琛周時川,後有宋子銘,往後說不定還有。

    那人十分詫異,頭一次有人問這麽奇葩的問題,“帥哥,你是替自己擋還是女朋友擋?可以買我們這個299的套餐,什麽都齊全了”

    賀淮宴本身就是商人,對這種商業兜售一眼看穿,想了想,隻替南婠買了一條紅繩,揣在西裝兜裏。

    幾分鍾後,南婠和住持聊完,便打算回到樹下找男人。

    沒幾步路的時候,一抬頭,便看見賀淮宴逆著日光,氣質矜貴又帶著陰鬱疏離,仰望者一般的姿態,單手插兜站在那裏。

    他除了讓人心生俱意,但憑那張臉和身材也吸引來不少鶯鶯燕燕。

    加上此刻他還是一個人站在姻緣殿外,自然有不少年輕女孩過來壯著膽子問聯係方式。

    南婠心裏淡嗤,他這人,根本不缺桃花,站在那不出片刻,就招來這麽多女人,看來要是當他的女朋友,恐怕會煩死。

    她走近,語氣略有抱怨,“你還走不走了”

    賀淮宴垂眸看了她一眼,倏地想到女人在外人麵前沒有承認過他即將是男朋友的身份,挑了下眉,“你是我的誰”

    南婠:“……”

    幾位問賀淮宴要微信的女孩看向南婠,有個女生問道:“小姐姐,他是你對象嗎?”

    “啊?”南婠疑惑。

    女生道:“他如果不是你男朋友,我想要加個微信”

    南婠聳肩,無所謂的說:“你們問,不用管我,我就是他的普通朋友”

    她說完,想稍微退讓一點距離,沒想到男人伸手一把摟過她的肩膀。

    賀淮宴蹙眉,微眯了下眼,嗓音偏冷,質問道:“我就是你的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能睡一張床?能做無數次?”

    男人臉色陰惻惻的沉,南婠抿抿唇不說話,尷尬得想暴走,又氣得想捂著他這張嘴。

    賀淮宴勾了下唇,此時此刻是南婠熟悉的狠戾姿態,“你就這麽不想和我在一起?”

    南婠也不是拿喬矯情的意思,隻是她還不能全心全意去窺探對他的心意,有動心不假,可她更不想泥足深陷。

    她知道一旦愛上賀淮宴這樣的男人,意味著什麽。

    不能公開,不能有名正言順的身份。

    人啊,總歸是越來越貪心的。

    有了寵愛,就會想要偏愛,然後又想要對方長長久久的陪伴。

    也許一開始她可以做到拍胸脯的保證,做到及時止損的抽身,但她不能保證,時間越久,她可以做到幹脆利落的斷開。

    幾位女生被賀淮宴的語氣嚇到,察覺到兩個人肯定關係不一般,起了退堂鼓。

    有女生說:“小姐姐,這麽帥的男人你就別挑了,趕緊答應吧,我們先走了,你們好好聊啊”

    南婠抬眸與他對視,“賀淮宴,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說的那番話,你讓我好好了解你,然而我也說過,這期間我未必會答應和你戀愛”

    “所以你一開始就沒打算過想和我試著在一起,對吧”賀淮宴嗓音沉沉地嗤笑了聲,有慍怒,眸色更冷得駭人。

    男人摁著她的肩膀用了點力度,“那些就是你的借口,是不是”

    “隨便你怎麽想”南婠甩了他的手。

    賀淮宴悶哼了一聲,低低一笑,“所以我放下姿態追你,你不應,那我倒不如來硬的”

    這麽長時間,他早就沒了耐性,本想順著南婠的節奏一步步來,可到現在女人都心硬得如石頭。

    南婠覺得,他依舊還是那樣的脾氣秉性,冷淡道:“你想怎麽來?”

    男人勾唇,俯身唇瓣貼到她耳邊,“晚上你就知道”

    南婠瞪大了眼,“流氓!”

    寺廟外,宋子銘掛了電話,眯眼盯著南婠。

  第173章 漂亮姐姐

    賀淮宴見南婠臉紅窘迫,頗為愉悅她的反應,眉眼間的戾氣淡了點,修長的手指挑出衣兜裏的紅繩。

    他道:“左手腕伸出來,我幫你戴上”

    南婠表情一怔,“你什麽時候去買紅繩了?”

    賀淮宴沉聲道:“伸手,聽說這個可以保順遂平安,還能帶來好兆頭”

    賀淮宴微微低頭,邊說邊幫她耐心係著,紅繩在南婠纖細的手腕上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

    紅與白帶來的視覺衝擊感很強。

    周遭人潮往來,斑斕的日光從百年老樹下散出無數的光線,男人高挺鼻梁拓下陰影,手指骨骼清晰好看,手背微微凸起青筋。

    南婠盯著那雙在自己手背上流轉的手有片刻的失神,總覺得這一幕不真實。

    須臾後,她才堪堪回神,低垂著眼眸笑,右手指尖摩挲了一下這條紅繩,忽然打趣他,“賀淮宴,你不是不迷信這些嗎,你自己怎麽不戴”

    賀淮宴薄唇勾起,深諳的眸光緊緊盯著她的表情,語氣沉沉,“你好好戴著就行”

    南婠:“哦”

    這男人送她一條腳鏈,一條紅繩,她詫異自己竟然都坦然的接受了。

    賀淮宴欲伸手攬她腰肢,嗓音暗啞,用僅他們二人能聽到的音量說:“如果這裏的紅繩有配鈴鐺,真想看你戴在脖子上”

    南婠一噎,他又開始不正經了!

    將男人準備伸過來搭在她腰身的手拍打掉,壓著心跳如鼓的情緒平複下來,“你還真是一張嘴就開車”

    話落,她抬腳走得飛快,沒顧著聽男人的回答,準備去找在靈禪寺外拍攝的宋子銘。

    宋子銘見南婠朝自己徐徐走來,斂了複雜的神情,立刻把手機收起,麵色如常笑著道:“你都拜完了?”

    南婠清淺的笑笑,“是啊,你剛剛一直在寺廟外拍攝嗎?我看你接了幾次電話,是不是有事情”

    她剛才無意中瞥了眼寺廟外的宋子銘,察覺他沒怎麽看相機,反倒一直盯著手機看,還一直接電話。

    宋子銘表情看不出什麽情緒,道:“沒什麽事,客人的電話”

    南婠點點頭沒有再問下去,賀淮宴這時已經走到她身側,睇看了一眼宋子銘,摟著她的肩說:“少和來路不明的男人說話”

    南婠一愣,偏頭看向他,“子銘哪裏來路不明了”

    她隻當男人又在莫名其妙的吃醋,和他拉開了點距離。

    宋子銘那雙眼透著股清澈純真,道:“賀先生,我知道你也喜歡婠婠,但我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和她重逢,隻想和她多說說話”

    賀淮宴哼了一聲,唇角溢出淡嗤。

    池修齊這會兒牽著曲甜的手從靈禪寺的大門外向他們邁步走來。

    曲甜走近後,臉上有著不自然的紅暈,她對南婠低語道:“一會兒回去你的小院後,池修齊說開車帶我再去隔壁的鎮子逛逛,我下午就不陪你了哦”

    南婠聞言揚唇瀲笑,“行啊,池少這麽快把你哄好了”

    曲甜努努嘴,“才沒有”

    剛才池修齊居然在菩薩佛像麵前發毒誓,語氣極度認真虔誠,如果背叛她就下半身不遂。

    曲甜補充道:“對他我還有待觀察,不過看你和賀金主,是不是進展不錯”

    南婠輕飄飄道:“就那樣”

    話畢,她餘光看了眼賀淮宴。

    池修齊衝南婠笑笑,隨即拍了拍賀淮宴的肩,“賀三啊賀三,這麽好的約會,你怎麽不懂得把握,要不要兄弟我教你幾招”

    賀淮宴麵露幾分鄙夷,“就你那些損招,不用”

    池修齊戲笑,“行,下午我就不打擾你和南大美女相處了,我和甜寶去隔壁的鎮子,對了,我偷偷往你的行李箱塞了東西,你應該用得到”

    賀淮宴稍微思忖了一下,就知道池修齊塞的是什麽,麵上一本正經,淡道:“知道了”

    他倒是想用,就看女人肯不肯了,隻不過這礙眼晦氣的宋子銘,一直緊緊纏著南婠,確實從容不了。

    ……

    南婠已經回來小院一小時多了,她原想和宋子銘再去小鎮別的地方看看,可賀淮宴不由分說的直接牽著她走了。

    此刻差不多晌午的點,賀淮宴回來後便一直待在二樓的房間,開著筆記本電腦遠程和徐助開會。

    曲甜和池修齊前腳剛開了那輛大G去隔壁的非遺蘇繡鎮子。

    現在她一個人在樓下小院花圃旁,坐在陽光椅拿著ipad在畫旗袍設計稿。

    五分鍾後,宋子銘從隔壁黃嬸家回來,“婠婠,黃嬸說一會兒叫我們過去她的家裏吃午飯,人多熱鬧點”

    南婠淡笑,“好,那我一會兒過去幫她的忙”

    她抬眸望了望二樓,也不知道賀淮宴忙完工作沒有,心裏打轉要不要喊他一起去。

    可男人未必吃得習慣這裏的風俗菜,早上見他才吃了幾口餛飩。

    南婠晃了晃腦袋,算了,男人餓了自然有辦法,收拾起桌上的ipad,她關了門準備出來。

    宋子銘憨笑了一下,問她:“要不要喊賀先生一起去?”

    南婠:“我先去幫黃嬸的忙吧,飯好了我發個信息問他一下”

    黃嬸家裏還有一個小外孫在,四五歲的模樣,小男孩長得可愛乖巧,見到南婠很興奮,小手抓著她衣角,“漂亮姐姐”

    南婠揉了揉他的腦袋,彎腰問他:“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超超,超人的超”小男孩奶聲奶氣的說話,朝她露出缺了門牙的笑。

    南婠被逗樂,挽起袖子,走過去院子裏的露天廚房想幫黃嬸洗菜,“黃嬸,我來幫你的忙吧”

    黃嬸嘟著嘴說不用,“你去陪超超玩吧,這裏我來就好,他爸媽在外企工作,去了國外出差,我便從市裏接他來鎮子這邊陪我住幾天”

    南婠踟躕幾秒,超超小跑過來拽著她的衣角,胖乎乎的小手舉著兒童手機遞給她,“漂亮姐姐,你來陪我玩消消樂吧,外婆不會玩”

    黃嬸溫和道:“去吧”

    ……

    黃嬸的手藝不錯,色香味俱全,南婠拍了一張照片,隨即點開微信發給賀淮宴。

    南婠:【你要不要來黃嬸家吃飯,就在隔壁】。

    發完她收起手機,宋子銘正在放著碗筷。

    超超鑽到南婠的懷裏,眨著鹿眼,“漂亮姐姐,你和宋哥哥是不是一對啊?”

    南婠笑著否認。

    超超又道:“那我長大了你來當我女朋友好不好”

  第174章 生一個?

    超超童言無忌的這句話,正好被進來的賀淮宴聽見。

    南婠背對著男人,沒有察覺到他此刻就站在身後。

    她伸手屈指刮了刮超超的鼻尖,淺淺一笑,“等你長大,姐姐我都老了,變成老阿姨了”

    超超仰著肉鼓鼓的小臉,親了一口南婠的臉頰,“漂亮姐姐以後也是漂亮阿姨”

    超超這小嘴真是又甜又可愛,太會討人喜歡了,誰能拒絕呢?

    宋子銘抬眸見到賀淮宴,微微一怔,詫異道:“賀先生,你來了啊?”

    南婠回頭,稍怔,見到男人出現也十分詫異,她原以為他壓根不會過來。

    賀淮宴低睨了一眼女人懷裏的小男孩,挑眉道:“你還真是招男人喜歡,這麽小的都被你拿下”

    南婠一噎,他這語氣怎麽陰陽怪氣的,揚起紅唇說:“超超哪裏懂什麽男朋友女朋友,他隻是覺得好看的事物單純想擁有而已”

    黃嬸過來,帶著超超去水龍頭那裏洗手。

    宋子銘扒拉開椅子,想坐在南婠旁邊,被賀淮宴先一步拽過了椅子把,徑自坐了下來。

    南婠覺得有點好笑,男人這一麵有種莫名其妙的幼稚。

    大家都落了坐,南婠喝了口湯,十分捧場,誇黃嬸,“您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黃嬸樂嗬嗬的,忽地朝她打趣,“我看你挺喜歡小孩子的啊,什麽時候努力和小賀也生一個?”

    南婠聞言,麵色尷尬,剛入喉嚨的湯差點噴出來,捂著嗆到的胸口輕拍。

    宋子銘抽出桌上的抽紙想遞給她,沒想到被眼疾手快的賀淮宴又搶先了一步。

    賀淮宴起身蹙著眉看她,手裏的紙巾幫她輕輕擦拭著嘴角的湯液,“想什麽呢”

    他嘴角勾起笑,俯身小聲在她耳廓邊說:“晚上我們努力努力,當然白天也可以努力”

    南婠聽著這沉緩磁性的嗓音鑽入耳膜,感覺自己耳根子到臉蛋都蔓延著紅暈,白了他一眼,“誰要和你努力!”

    男人坐回椅子,慢條斯理地拿紙巾擦了擦手,眸色深深盯著她看,“我不努力,你一個人可以生?”

    超超拿起小勺吃了口米飯,天真的問南婠,“漂亮姐姐,你和帥叔叔努力生什麽啊?是不是和外婆養的兔子一樣,生一窩小兔子”

    賀淮宴皺著眉,這小孩喊南婠姐姐,喊他就叔叔?他看了眼超超,挑眉道:“沒錯,你很聰明”

    超超見自己猜對,忍不住開心的鼓掌,小孩對事物都有好奇和求知欲,又問賀淮宴:“那是怎麽生的啊?要孵蛋嗎?”

    賀淮宴:“想知道?那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告訴你”

    南婠真怕男人要當著小孩子的麵說那些露骨的話,微妙地瞪了他一眼,夾起一塊雞肉放到他碗裏,“吃飯吧你!少說話”

    ……

    飯後,南婠堅決對黃嬸說:“碗筷必須我來洗,不能白吃白喝您的,我看超超困了,您帶他回去睡午覺吧”

    黃嬸和超超一走,南婠戴起手套,擠了幾滴洗潔精開始洗碗。

    宋子銘瞥見賀淮宴接了個電話回了小院,隨後跑到她身側,“我來幫你過水吧”

    南婠彎唇,“好啊,謝謝,對了子銘,你好像是我一樣大的年紀吧,怎麽沒談戀愛?”

    宋子銘一頓,斂眸回答得坦然,麵容靦腆道:“可能是因為沒有遇到和你一樣讓我難忘的女孩子”

    南婠抿抿唇,思忖了片刻,宋子銘作為攝影師,應該拍過不少好看的女模,怎麽會沒有遇到比她漂亮的。

    況且她敏銳的察覺到,宋子銘背的攝影包裏,似乎有一個女孩子才會用的可愛掛飾。

    南婠但笑不語,她沒有繼續刨根問底,又岔開別的話題。

    兩人正聊著,南婠忽感左側肩膀一重,男人低沉著嗓道:“怎麽磨蹭這麽久,洗好了沒有,該回去努力了”

    南婠懵怔地眨了眨眼,白皙的雙頰頃刻緋紅一片,扯了扯唇控訴,“賀淮宴,你走路沒聲的啊!”

    說完,她取下手套,輕推開賀淮宴,朝宋子銘微笑道:“我先回去處理點事情,拜拜”

    南婠一走,賀淮宴單手插兜站在身高178的宋子銘麵前,借著身高的優勢低眸看他。

    宋子銘眯眼,“賀先生有話說?”

    賀淮宴麵上覆著一層狠戾,他抬了抬眼鏡,眸光寒芒一閃,“把你對她的那點心思,趁早收了”

    宋子銘攥緊拳頭,抬頭直視他,“憑什麽?我不認為我就一點沒有機會,再說婠婠也沒有承認你是她男朋友,你以什麽身份對我說這些”

    賀淮宴輕哂,勾了勾唇角,“宋先生到底年輕氣盛,沒聽說過我的身份?”

    宋子銘當然清楚賀淮宴是什麽人物,看著麵前這個英俊挺拔的男人,倏地被他眼裏的殺伐氣莫名一怵,說不出話來。

    賀淮宴掀了掀眼皮,冷笑道:“送你一句話,別自不量力去覬覦不屬於你的東西,好自為之”

    ……

    南婠回了小院二樓的房間,拿出手機去床頭櫃那裏充電,姐妹群裏彈出消息。

    曲甜一直在發照片,她去隔壁的非遺蘇繡鎮子的商業街拍的,還順帶吐槽池修齊把她拍成了矮挫圓。

    南婠點開翻看了幾張,忍不住笑出了聲,下意識想,要是賀淮宴給她拍,會不會更醜。

    “在看什麽,笑這麽開心”男人的聲音傳來。

    南婠抬眸,瞥見他不聲不響脫了西裝扔在衣架上,敞開的扣子隱約可瞧見他勁壯的肌塊,甚至絲毫沒有覺得當著她的麵難為情的在取下皮帶。

    南婠扶額,心底突地覺得有種預感,“賀淮宴,大白天的你就……”發什麽情。

    她話沒能說完,被急速傾身而上的男人堵住了嘴。

    南婠被他吻得節節敗退,肌膚記憶,總會提醒你有多熟悉對方。

    她和賀淮宴這些年來,早就熟悉彼此的身體,狂熱、羞恥又放縱的那些親密,烙印在深處難以磨滅。

    可這一個吻,她覺得又與往日的絲毫不同,她既捉摸不透,又忍不住探究,男人的滾燙灼得她幾度迷離動情。

    賀淮宴在她最難受的時候停了下來,嗓音低啞道:“可以嗎?”

    南婠目光閃爍,瀲灩的唇瓣微微泛著水色,她攀在他脖頸的手想要收回來,卻被男人摁住。

    男人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再次問:“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