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是喬婉的丈夫

  沈寒川想接喬婉回家，他的腦袋裏隻有這一個念頭，把他的婉婉接回去。

  可當他朝手術室中走去，葉慕風將他狠狠地推開。

  葉慕風指著他的鼻子，哄著眼質問：“你有資格接婉婉回家嗎？婉婉的家在你那嗎！”

  那一時間，他竟無言以對。

  他強著，不想承認他犯下的錯，一遍遍地說：“我是她的丈夫。”

  “丈夫？嗬，你除了那一張被你家老爺子逼著才領的證，還有什麽能證明你是她的丈夫？你和她辦婚禮了？拍婚紗照了？你把她當一個妻子了嗎！”

  葉慕風說的字，字字珠心。

  他狠狠閉眼，不敢去想那些不堪、讓他後悔的回憶。

  葉慕風狠狠將他推開，轉身進了手術室的門，隻丟出來一句話：“你回去吧，永遠不要再見婉婉，我相信婉婉也不想再見到你了。”

  若說之前那些話都是一點點割著他的心，最後這句就是一下刺死他的那把。

  喬婉不想再見到他了嗎？

  他不知道……

  手術室的門在他麵前關閉，有什麽東西好像徹底從他心口剝了出去，血淋淋的疼，他順著牆壁滑下，無盡的恐懼和懊悔洶湧襲來。

  他從不知，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後悔得想去死……

  夜晚的漆黑而空蕩。

  沈寒川一身酒氣回了家，打開門，映入眼簾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不知在門口絆到了什麽，噗通一聲他不受控製地摔倒在地。

  默了幾秒，他驀地笑了。

  往日他回家，客廳裏總會亮一盞小燈，還有沙發上等他等得睡著了的女人。

  沈寒川摸索著起了身，踉踉蹌蹌地走到沙發處一下栽進裏麵，拿起抱枕捂住了臉，企圖從中嗅到一絲熟悉的味道。

  可當那熟悉的發香傳來時，他心口驀地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不欲生。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喬婉。

  福利院的樹下，她眨著一雙純粹的眼睛，笑著問他：“寒川，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

  他上下瞄了她眼，想了想後故意說：“溫柔，幹淨，有氣質的。”

  她眯著雙眼想了下，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重重點頭：“好，從現在起我要做個溫柔幹淨有氣質的女孩子！”

  他挑眉嘲笑：“就你？”

  從小到大都是搗蛋鬼一個，笑起來的時候朝天露著大門牙，哪裏跟溫柔有氣質沾邊了？

  但後來她真的變了。

  她從長褲變成了長裙，短發留成了長發，笑的時候微微勾著唇，一雙如水的眸子看著人時總是柔柔的，仿佛變了一個人。

  他後來時常在想，那個活潑可愛的喬婉去哪了？

  在她變了後，他有點想念以前的喬婉……

  後來的喬婉一直在哭，求他相信，從那時候起，他就真的再也沒有見過她燦爛的笑容了。

  沈寒川緊緊地抱住了抱枕，整個人深陷在了沙發中。

  夏夜明明燥熱無比，他卻感覺渾身發冷，他努力地抱緊了身體，下意識地一聲聲喊著：“喬婉，婉婉，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