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事

  一刹那沈寒川幾乎站不穩，一下貼住了牆壁，僵硬地看著跑出來的護士。

  喬婉急需搶救？

  “我，我是喬婉的丈夫！”他幾乎下意識地伸出了手。

  心口驟然傳來陣陣慌亂，慌亂的同時竟讓他喘不過氣的悶痛，痛得他五髒六腑仿佛被擠到一起。

  護士狐疑地看著他：“從未見您跟病人一起來醫院檢查啊？”

  他心口又是一抽：“我……”

  “沈寒川你個混賬——”忽地一道壓抑的怒喊聲傳來。

  嘭！

  葉慕風聞訊趕來，一拳頭狠狠地砸在沈寒川的唇角，幾乎不給沈寒川反應的機會，又一拳砸到了他另一邊唇角。

  若不是被旁邊的護士拉住，他誓要打死沈寒川。

  “你知不知道她已經癌症晚期了！就因為想給你生個孩子！她主動放棄治療！主動放棄她自己的生命！”

  即使被護士緊緊抱住，他的怒火仍宣泄，指著沈寒川的鼻子大罵。

  沈寒川被打的彎下了腰身，身形佝僂靠著牆壁，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葉慕風還想上前，護士趕忙緊緊地抱住了他：“葉醫生您不要激動！現在病人正在搶救！還需要他來簽字！”

  葉慕風頓時呸了聲：“他簽字？他不配！他算婉婉什麽人！”

  沈寒川忽然抬起了腦袋，一雙眼睛裏閃著堅定的寒光：“丈夫，我是喬婉的丈夫，我有資格給她簽字！”

  護士迅速拿出紙筆送到他跟前：“你快點吧，耽誤不得！”

  那是一份搶救書。

  事關生死。

  沈寒川的手在發抖，向來簽字毫不手軟的他，此刻雙手竟不受控製一般，一向蒼勁有力的字竟寫得歪歪扭扭。

  簽一個名字，仿佛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虛脫地整個人靠住了牆壁。

  他在心裏祈禱，祈禱喬婉能夠平安地出手術室。

  護士收走紙筆後便匆匆返回了手術室，關上了鐵門。

  葉慕風一向溫潤的神色此刻十分陰沉，申請了一套無菌服就朝手術室中去，路過沈寒川時瞪著他：“沈寒川，如果婉婉真的出了事，我這輩子都跟你沒完！”

  沈寒川垂著腦袋靠著牆壁，忽地發出了兩聲輕笑。

  葉慕風一股怒氣升起：“你竟然還有臉笑！你知不知道婉婉現在生死未卜！”

  “我知道……”

  沈寒川的嗓音很低，很沙啞。

  他抬起頭，雙眼中布滿了紅血絲，甚至帶了一抹乞求：“所以，救她，一定要把她救回來……”

  他眼中的虔誠，低微，前所未有的。

  葉慕風不由怔愣了下，諷刺地嗤笑了聲：“沈寒川，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他說完，轉身朝手術室走去。

  忽地，他身形僵住。

  手術室上方的紅燈，滅了。

  正撫著唇角傷口的沈寒川靠著牆壁，一時間也僵住，目光麻木地望著那盞燈。

  穿著手術服的醫生從手術室裏走出來，看到葉慕風和沈寒川，最終長長地歎了口氣，搖頭離開。

  怎麽可能……

  留下善後的護士說：“病人是肝癌晚期和流產一起大出血，我們真的已經拚盡全力了。”

  沈寒川一下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