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字一句仿若利刃滾著火砸下。

  重樓被白淺眼底的無情刺的生疼。

  他還想再說，白淺卻不欲再聽。

  小手抓住傀遇的衣衫，她聲音軟下來：“傀遇，我們走吧，我不想在這兒了。”

  “不走。”

  傀遇含笑掐了掐她的小臉，微微抬眸，看向樹下瑟縮著脖子的辛杳。

  “你不是要找她問清楚嗎？事兒都沒辦完呢，怎能無功而返？”

  “下次再問。”

  白淺現下隻想離重樓遠些再遠些。

  他不配！不配同她提從前！

  傀遇聞聲，依舊巋然不動，眼睛落到重樓身上，他雲淡風輕的開口：“天帝若是無事，不妨回避？”

  重樓冷冷不動：“神君久久不入天宮，大抵不清楚，這天宮之上就沒有本君去不了的地方。”

  “這樣？”

  傀遇笑了，笑的如沐春風。

  “那行，淺淺，我們帶她去太和殿問。”

  話落，他又看向重樓，眼底是明晃晃的挑釁。

  “天帝可要一起？太和殿挺大的，你去，應該也不占位置。”

  重樓眸光俱碎，他隻死死凝著白淺：“你要，跟他走？”

  白淺隻覺這問題問的無腦且可笑：“我不跟他走，難道跟著您走嗎？”

  “淺淺，你別這樣，別與我賭氣……”

  重樓已經悔了，悔不當初。

  六百年前，白淺在他麵前消散的那一刻他才後知後覺，原來他早就對她動了凡心，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

  也難怪，看見她和墨文淵親近些他便忍無可忍，可這一切都了悟的太晚，他眼睜睜看著她在他跟前消失，什麽都留不住，他到底是將那隻愛他的小狐狸弄丟了。

  整整六百年的間隙，他想她想的發瘋，發狂。

  每每午夜夢回醒來時，他多希望那隻是一場夢。

  隻要他醒來，她便還在他身邊，會用那雙世間人人豔羨的星眸看著他，會小心翼翼的喚他夫君，那張傾城的麵容上，盡是對他藏不住的愛意。

  可每次睜開眼，陪著他的，隻有身側冰涼無溫的床榻。

  她甚至都舍不得進他夢裏來瞧瞧他……

  而現在，那個叫他日思念想食不下咽的‘亡人’，就完好無損的站在他跟前。

  他欣喜若狂，可那雙眸子裏，卻再無他的身影。

  白淺煩悶的看著重樓，手下的靈力一翻再翻，到底是忍了下去。

  這裏是天宮，她不能魯莽。

  到時候傷他不成，還搭上自己連累傀遇，那一切就得不償失了。

  報仇得慢慢來，她有的是時間與他磋磨。

  冷冷彎唇，白淺仿若未聽見重樓嘴裏說的那番話，她的眼底已經被傀遇填滿了。

  兩人像是心有靈犀，不過一個眼神傀遇便明白了白淺的意思。

  紅袖一揮，帶上已經縮到角落去的辛杳，三人便這邊消失在了她跟前。

  重樓甚至反應不及，就聽傀遇嗤笑的聲音隨風一起落下。

  “太和殿不關門，天帝若是想來，盡管來便是。”

  “隻是我的小狐狸好像不大待見你，你受人敬仰貫了，可莫要與她置氣才是。”

  “若是實在心有不甘，那便找我吧，今時不比往日，當年她無依無靠、眾叛親離，而今，白淺歸我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