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0章
作者:薑亦依夙滄墨      更新:2023-06-12 09:00      字數:9081
  第1700章

  薑亦依本來都打算要多問幾句,既然縣令也要來,那還是等縣令吧。

  薑亦依和夙滄墨都頗感無奈。

  他們本沒打算在這個地方暴露身份,卻陰差陽錯的,,

  進屋子之前,薑亦依瞥了一眼女子,她絲毫都不覺得方才做的事情不妥當,現在倒是一副愁苦的模樣,好似是因為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是不能快些離開了。

  官兵們都在外麵守著,屋子內隻有薑亦依和夙滄墨以及女子與捕頭四個人。

  女子熟練地來到她先前做過的地方,夙滄墨和薑亦依則挑了個長凳,隨便地擦拭一下,便不介意的坐下。

  捕頭則麵色緊繃,立在那一處,看上去好似很緊張。

  薑亦依有心緩和一下此時的氣氛,她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女子的身上劃過,詢問捕頭:“不知道諸位是每日例行進來巡邏,還是,,”

  “啊,這件事情,,”捕頭看了女子一眼,如實說道,“今日在衙門外麵看到了這位姑娘,她說有人闖進了鬼村子,讓我們盡快過來看看。”

  “您兩位是京城人士,大抵對這個鬼村子不大了解。”捕頭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怎麽說,他的心中有所顧慮,“具體的事情兩位可以等縣令大人過來之後,讓縣令大人告知,我隻能說,這個鬼村子對我們衙門以及這一帶來說都是極為忌憚的。”

  “先前死過了太多人,必須得嚴加看管著,誰知,,”捕頭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來。

  誰知道竟然還會有不怕死的闖進來,,

  這話捕頭也隻敢在心裏默默地說,決計不能在薑亦依和夙滄墨的麵前說。

  雖然還未確定這兩位的身份,但是以這個男子的氣勢來看,這兩位的身份定然不低,他是不想活了才敢那麽調侃這兩位。

  “原是如此。”薑亦依似笑非笑地看向女子。

  四目相對間,女子心虛的移開視線。

  薑亦依心生好奇,這女子究竟是膽大還是膽小?

  說她膽大吧,她昨夜被嚇得雙股顫顫,站都站不穩,說她膽小吧,她竟然敢大半夜的一個人從鬼村子裏跑出去。

  “大小姐,還真是膽子大得很呐。”薑亦依意味深長地看著女子。

  女子心下懊惱,驟然抬眸看向薑亦依,梗著脖子道:“本小姐隻是想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有錯嗎?”

  她昨夜跑出去的時候也是很害怕的,但是那又有什麽辦法?她若是不去報官的話,誰知道這兩人還會不會繼續帶著她進來這個鬼村子?

  滿打滿算她總共進來了三次,就差點要了她的命。

  這要是再來幾次,那她幹脆就不要活了,直接留在這個鬼村子裏算了。

  女子瞪了薑亦依幾眼之後,又狠狠地瞪向那個捕頭,更是惱怒的很。

  如果不是這個捕頭非要將她帶過來,說是要讓她指認人,她現在何至於被薑亦依以怪異的神情看著?

  捕頭頓感一陣莫名其妙,抬手撓了撓頭發,站在一旁候著。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什麽人?”一道略微雄厚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

  第1701章

  第1701章

  話音剛落,那人便邁步踏入了房間內。

  薑亦依抬眸看去,隻見來人身形圓潤,蓄著不長的胡子,頗有幾分威嚴。

  捕頭見狀,連忙上前幾步,恭敬地抱拳行禮:“屬下參見大人。”

  “起來吧。”縣令揮了揮手,視線落在薑亦依和夙滄墨的身上。

  夙滄墨低垂著眸子,似乎未曾注意到縣令進來,他隻顧著將薑亦依的手捂在手心。

  縣令微微皺眉,將目光從兩人的身上收回,側眸看向捕頭,“這是怎麽回事?”

  “大人,這兩人就是那位姑娘所說的,闖入鬼村子的人。”捕頭抬手指了指女子,繼而壓低聲音,湊到縣令的耳邊說道,“大人,這兩位似乎大有身份,屬下目前隻知曉這兩位是從京城來的。”

  大有身份?

  縣令瞥了捕頭一眼,並未應聲,反倒是大步走向始終坐在那兒的薑亦依與夙滄墨。

  因著捕頭方才所言,縣令在麵對兩人的時候多了幾分謹慎,他遲疑地看向兩人,“不知兩位千裏迢迢來到此處,所謂何事?”

  其實縣令最想問的還是他們兩人的身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夙滄墨始終不理,薑亦依蹙了蹙眉,將手從夙滄墨的手中抽了出來,以胳膊肘杵了杵他的胸膛,示意夙滄墨說話。

  “將手藏好。”夙滄墨瞧了薑亦依一眼,這才抬眸看向縣令。

  僅僅兩息的功夫,夙滄墨再開口的時候,好似換了一個人,聲音冷淡:“讓人都出去。”

  隻是一句話,就讓縣令心中一緊,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便已經吩咐人都出去。

  眸光一轉,夙滄墨淡淡地瞥了女子一眼,“將她也帶出去。”

  “啊?我也要出去?”女子甚是震驚,簡直稱得上目瞪口呆。

  捕頭極有眼力見兒,不顧女子的掙紮,將女子帶了出去。

  房門被關上,縣令的麵色愈發地嚴肅,視線中滿含審視。

  “朕與貴妃偶然經過此地,發覺這鬼村子有問題,故而過來瞧上一瞧。”夙滄墨將玉牌取出,嗓音慵懶,“如何?還有什麽異議?”

  縣令在見著那玉牌的時候麵色大變,更何況眼前的人還自稱“朕”,普天之下除卻當今聖上,也沒有人敢用這個字。

  不過,,他們二人的長相?

  縣令陷入了糾結之中,既覺得他們不敢用這種身份哄騙他,又覺得這兩張臉實在是和記憶中的對不上號。

  “大人莫怪,我們二人為了出行方便,故而用了人皮,麵具。”薑亦依知道夙滄墨不屑於解釋這事兒,但是讓縣令相信了他們兩人的身份,對他們調查鬼村子極其有益。

  原是如此!

  縣令自然是聽說過人皮,麵具的,此時對夙滄墨和薑亦依的身份沒有了絲毫的疑慮。

  隻是,還未等縣令開口,夙滄墨便率先說道:“朕與貴妃的身份,暫且還不想暴露。”

  意思是要瞞著。

  第1702章

  第1702章

  縣令立刻表態:“陛下放心,微臣定然不會多嘴。”

  麵上雖是冷靜,但縣令的心中已經在打鼓了。

  在得到下麵的人的稟報的時候,縣令有想過很多的人,唯獨沒有想過陛下微服私訪,這可真是,,

  縣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絲毫不敢表現出來。

  “朕與貴妃對這鬼村子的事情很感興趣,你同朕說說。”夙滄墨隻是坐在那兒,便已經有了壓倒性的氣勢。

  縣令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忙不迭地應聲:“稟陛下,這個村子在三個多月前還是好好的,變成鬼村子的原因,是村裏的人迫害了一個姑娘,姑娘生前被欺辱,受盡折磨而死,但是村子中的人知情不報,將這件事情瞞了下來。”

  “若非,,若非村子被屠,微臣也不會得知此事。”縣令心中緊張,偷偷地抬眸瞄了薑亦依與夙滄墨一眼,輕歎一口氣,“真是作孽,好端端的一個姑娘,被他們糟蹋了,真是,,”

  死得其所。

  縣令在得知此事的時候,隻覺得那姑娘可憐至極,至於村子被屠的事情,他隻覺得暢快。

  知情不報,一整個村子都沒有幾個好人,死了也是活該。

  可惜,他是縣令,是父母官,即便心中這般想,也不能不管這事兒。

  隻是因為他對這事兒本身就不積極,所以事情拖了這麽久也沒有解決掉。

  薑亦依能夠聽出縣令的痛心與忿忿不平,她多看了縣令幾眼,忽的想到了密室中找到的那三個死者。

  “大人,我們在村子裏大致走了一趟,不說還活著的那些人,死去的人都去了何處?”這是薑亦依頗感疑惑的事情。

  大部分的房屋都是空的,那些死者難不成還能自己消失不見?

  “這事兒啊,,”縣令應了一聲,同薑亦依解釋,“娘娘,那些死去的百姓,微臣已經讓人將他們都掩埋了。”

  “掩埋的時候,可有確定死去的村民的身份?”薑亦依繼而詢問。

  縣令如實點頭:“有,所有埋掉的人都確定了身份,隻有,,”

  說到後麵,縣令的麵上有些為難。

  “隻有什麽?”薑亦依眉梢微挑,靜靜地看著縣令。

  縣令低垂著眸子,眸底劃過一道暗光,他繼而說道:“隻有三個人未曾找到,至今也沒有找到。”

  “哦?”薑亦依眸光微閃,同夙滄墨對視一眼。

  看來他們在密室中發現的那三個人,就是縣令口中的這三個人了。

  “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我們應當已經找到那三個人了。”薑亦依思忖片刻,還是決定將這個消息透露給縣令。

  話音未落,縣令便猛地抬起頭來,詫異地看向薑亦依,“您可是說真的?”

  薑亦依眉頭蹙起,這縣令未免太激動了些。

  夙滄墨輕咳一聲,冷冷地看向縣令,“你在質疑貴妃的話?”

  “陛下恕罪,娘娘恕罪,微臣不敢。”縣令心中大驚,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行為多有冒犯,連忙低垂著腦袋,同兩人道歉,絞盡腦汁地解釋,“微臣,,微臣隻是太驚訝了,一時間沒有控製住情緒。”

  第1703章

  第1703章

  縣令硬著頭皮,能夠感覺到夙滄墨冰冷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他垂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險些控製不住失態。

  好在夙滄墨緩緩地收回了視線,縣令這才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好似輕鬆了幾分。

  縣令沉浸在劫後餘生之中,未曾注意到薑亦依的視線在他身上來回打轉。

  將那三人的位置告知了縣令,縣令便命令捕頭帶著人趕緊去找屍體,而他則留在這裏,伺候夙滄墨和薑亦依。

  外頭的風愈發的大了,薑亦依站在房門處,抬眼望天。

  “怎麽?”夙滄墨幾步上前,在薑亦依的身側站定,“時辰不早了,我們得回去了。”

  “是啊,再不回去,小淵怕是要鬧騰。”薑亦依輕輕點頭。

  反正縣令已經得知了他們的身份,他們想什麽時候來,就能什麽時候來,估計也沒有人敢攔著他們。

  縣令耳尖地聽到了兩人的話,忙不迭地上前,因著有其餘的人在,縣令及時改了稱呼,“大人,夫人,不知兩位現在在何處住著?不若同微臣一起,前往縣衙?微臣這便命人去為大人與夫人準備住處。”

  “不必。”夙滄墨聲音冷淡,一句話便將縣令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縣令訕訕地笑了笑,隻好轉移話題:“外頭的風越來越大,看起來好似要來暴雪,此處怕是不宜久留。”

  “大人,夫人,微臣護送兩位回去。”縣令搓著手,拘謹地站在薑亦依與夙滄墨的麵前,麵部神情有些怪異。

  縣令都這般說了,薑亦依與夙滄墨自然也就應下。

  兩人上了馬車,女子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一點自覺性都沒有。

  “總算可以回去了。”女子凍得發抖,語氣中藏著幾分慶幸,好似要確定一樣,轉頭看向夙滄墨,“大人,我們之後,,不,我之後還需要跟著你們來這裏嗎?”

  女子的眼中滿含期盼,眼巴巴地看著夙滄墨,絲毫沒有將薑亦依放在眼裏。

  薑亦依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唇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夙滄墨卻好似沒有聽到一樣,除了皺了皺眉,便沒有再多的動作,甚至一句話都沒說。

  “誒,大小姐和你說話呢。”薑亦依故意戳了戳夙滄墨。

  手卻被夙滄墨握在手心,隨即一整隻手都被夙滄墨包住,他偏頭看向薑亦依,“休息吧。”

  儼然是不想搭理女子。

  女子眼睜睜地看著夙滄墨如此親昵地對待薑亦依,她雙眸微瞠,一臉震驚。

  為什麽?

  他怎麽可以在她麵前如此對待另一個女人?甚至還不將她的話放在眼裏?

  女子被夙滄墨刺激的眼睛都要紅了,心中甚是氣憤。

  當真是個狗男人!

  若不是這一路上需要他來護著,她才看不上他!

  女子幽怨地盯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緊緊咬牙,最後幹脆閉上了雙眼,眼不見為淨。

  第1704章

  第1704章

  薑亦依的眼神若有似無地落在女子的身上,緩緩搖頭。

  她當真是想不通這女子究竟在想什麽,不是要進宮做皇妃嗎?現在怎麽又對夙滄墨,,

  手被重重地捏了一下,薑亦依眉頭蹙起,抬眸看向夙滄墨。

  夙滄墨臉上無甚表情,眸光卻甚是深邃。

  薑亦依訕訕地笑了笑,不再看向那女子,闔上雙眸。

  見狀,夙滄墨卻是皺起眉頭,目光從薑亦依的身上移到了閉目養神的女子身上,眸底劃過一絲厭惡。

  鬼村子距離客棧並沒有太遠,雖然外頭寒風大作,但是馬車卻依舊很快便停留在了客棧外麵。

  許是許久未曾見過如此大的陣仗,掌櫃的和老板娘急匆匆地出來,一眼便瞧見了縣令。

  向來麵容和善待人的掌櫃的和老板娘臉色一沉。

  老板娘緊緊地拉住掌櫃的胳膊,似是在竭力地遏製著自己。

  薑亦依從馬車中出來,恰好將兩人的神情收入眼底。

  “老婆子。”掌櫃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聲地提醒老板娘。

  他同老板娘對視一眼,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麵色便已經恢複成以往的模樣,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草民參見大人。”掌櫃的笑不達眼底,動作卻挑不出差錯,轉頭看向薑亦依與夙滄墨,“公子與夫人可算是回來了,我和我家婆娘擔心了一晚上。”

  “多謝您,我們沒事。”薑亦依笑著搖頭,視線默默地在掌櫃的與縣令的身上來回打轉。

  他們之間定然有問題。

  縣令並未在意掌櫃的和老板娘,反倒是開始打量著眼前的客棧,尤其是看到客棧的外觀,他麵色微變,“大人,夫人,這客棧如此的簡陋,想來裏頭也不會很好,豈不是委屈了您兩位?不如就隨著微臣一同前往縣衙,微臣定然會讓兩位休息的舒適。”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神情各異。

  女子雙眸亮起,眼巴巴地看著夙滄墨,期望他能夠答應縣令的提議。

  這客棧她可是一天都不想再住下去了,自打住進去之後,她幾乎每一夜都在做噩夢,夢的還都是無垢山莊被滅門的事情。

  若非她走的時候,無垢山莊好好的,她都要相信了那個夢。

  總而言之,那個夢快要將她逼瘋了,若是再讓她夢幾天,她覺得她真的會成了瘋婆子。

  若是如此,還怎能入了陛下的眼?

  掌櫃的和老板娘則麵色驚詫,兩人誰也沒有想到縣令竟然會在夙滄墨和薑亦依卑躬屈膝,如此卑微討好。

  這,,

  在眾人未曾注意到的時候,掌櫃的和老板娘默默地對視一眼,兩人的眸中盡顯複雜。

  “不必。”夙滄墨稍顯不耐煩,淡淡地瞥了縣令一眼。

  隻此一眼,卻讓縣令心中一驚,完全不敢再提起這件事情。

  女子則目瞪口呆,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說什麽?

  他竟然不去?

  女子兩眼一黑,往後麵踉蹌兩步,好在有一個官兵手疾眼快扶了她一下。

  第1705章

  第1705章

  這個人莫不是瘋了吧!

  縣衙還比不上這個破客棧嗎?為什麽不去?

  女子想不通,卻也不敢質問,隻能憋屈地跟著他們進入客棧中。

  縣令沒有離開的意思,本就不大的客棧便被官兵擠滿。

  掌櫃的和老板娘略顯拘謹地站在一旁,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大人,夫人。”縣令搓了搓手,沒話找話,“關於鬼村子一事,微臣已經派人去取卷宗,很快便會送過來,若是大人與夫人有什麽想知曉的,盡管問微臣就是。”

  夙滄墨給薑亦依遞了一杯溫熱的茶水,方才抬眸瞧了縣令一眼,淡淡地應了一聲。

  氣氛再度冷了下來。

  最終還是掌櫃的打破了此時的氛圍,他看了看縣令,又看向薑亦依與夙滄墨,“公子,夫人,現在時辰不早,我和我婆娘該去準備午飯了。”

  說著,掌櫃的還指了指廚房的位置。

  薑亦依定定地瞧了掌櫃的一眼,笑著頷首:“你們快去吧。”

  掌櫃的鬆了一口氣,二話不說,拉著老板娘就往廚房裏麵走去。

  薑亦依側眸看過去,隻見兩人的背影似乎都透著幾分慌亂。

  掌櫃的罕見地將廚房的門關上,一時間,廚房內外被隔絕開來。

  “相公,你看見沒,公子與夫人果真不是一般人。”老板娘激動地抓住掌櫃的手,卻還是心存理智,將聲音壓低。

  “看見了看見了。”掌櫃的手微微顫抖,眼眶泛紅,“看樣子,公子與夫人是準備將這件事情查下去了。”

  老板娘連連點頭,喜極而泣:“我瞧著公子夫人與縣令不是一種人,我們總算是要盼到了。”

  掌櫃的卻陷入了沉默,似乎瞬間便冷靜下來。

  “相公,你怎麽了?”老板娘高興了好一陣兒,卻見掌櫃的沒有回應她,她方才注意到了掌櫃的異樣,不解地看過去。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掌櫃的緩緩搖頭,整個人好似老了好幾歲,“若是,,我們看錯了人呢?”

  若是公子與夫人也是那等不仁不義之輩,那他們該怎麽辦?

  聞言,老板娘也陷入了沉默當中,與掌櫃的不同,她很快便恢複了先前的模樣。

  “不可能,不可能會看錯,公子與夫人定然不會是不仁不義之人。”老板娘甚是篤定,“我與夫人接觸的次數不少,能夠看出來,夫人便是我們要等的人。”

  話雖這麽說,老板娘的麵上卻有一絲遲疑掠過,轉瞬即逝。

  狹小的廚房內,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許久之後,灶台中的火燃起,掌櫃的這才打破了沉默。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隻能拚一把了。”掌櫃的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緩緩搖頭,“老了,老了,我們都等不了多久了。”

  一句話讓老板娘的雙眼泛紅,眼淚蓄滿了眼眶。

  是啊,他們都老了,若是這次錯過了,以後還能有機會嗎?

  薑亦依的視線在緊閉的廚房門上頓了許久,直到樓梯上傳來動靜,她才瞬間回神。

  是那個女子,獨自一人往樓上走去。

  第1706章

  第1706章

  薑亦依抬眸瞧了一眼縣令,又看向夙滄墨,低聲道:“我去看看小淵。”

  “我同你一起上去。”夙滄墨不急不緩地跟著站起身來。

  “嗯?”薑亦依稍顯詫異,“你也上去?”

  那這縣令豈不是也要跟著他們一起上去?

  夙滄墨淡淡地點頭,睨了縣令一眼,吩咐:“你先回去,若是有事,我們自然會讓人去喚你。”

  “這,,是。”縣令是不大想回去的,他還想就鬼村子的事情多打探打探夙滄墨和薑亦依的意思,隻是現在這個情況,他也沒有這個膽子,隻能將這些話都憋在心中。

  “等等。”薑亦依頓住腳步,回眸看去,抬手指向先前的那個捕頭,“將他留下吧,待卷宗送過來,便讓他帶上來。”

  縣令眸光一暗,麵上的神情卻不改,恭敬地應下。

  看著薑亦依和夙滄墨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縣令的臉色才陡然一沉,冷冷地看著那個捕頭,話語中藏著警告之意:“你在捕頭的位子上坐了這麽久,什麽事情該說,什麽事情不該說,本官相信你也知曉。”

  “大人放心,屬下絕對不會胡言。”捕頭從善如流地應聲。

  縣令冷哼一聲:“諒你也不敢多嘴!”

  話音落下,縣令微微仰頭,看向樓梯上方,幾息之後收回視線,甩袖大步離開。

  捕頭一直看著縣令離開客棧,這才緩緩直起身子,本就冷若冰霜的臉,此時更是沒有絲毫的溫度。

  薑亦依與夙滄墨進到房間的時候,薑小淵正趴在床上,翻看著一本話本子。

  房間裏滿是書頁被翻動的聲音,不知道薑小淵在看什麽,竟然連他們兩人進來都不知道。

  薑亦依唇角忍不住抽了抽,攏著鬥篷坐在桌旁,重重地咳了一聲,這才看見薑小淵宛若猴子一般,瞬間從床上跳了起來。

  “娘親?你們回來了?”薑小淵並無薑亦依與夙滄墨所想的不悅,隻有濃濃的詫異。

  “看的還挺,入迷的。”薑亦依眉梢一挑,視線在那本被翻了大半的書上麵劃過,輕嘖出聲,“看來你父皇交與你完成的事情應當是沒有進度的。”

  薑小淵兩隻眼睛瞪得溜圓,動作麻利地翻身下床,急忙為自己正名,“怎麽可能!我完成了,而且有了很大的發現。”

  這個回答倒是令薑亦依倍感詫異,她下意識轉頭看向夙滄墨,卻見夙滄墨亦是一副詫異的模樣。

  本就是夙滄墨為了將薑小淵哄住而隨便編造的一個理由,卻沒想到竟然真的歪打正著得到了些許的線索?

  “既然有很大的發現。”夙滄墨將後幾個字咬字極重,“那便同我與你娘親講講。”

  第1707章

  第1707章

  “您這是不相信我嗎?”薑小淵微抬下巴,“昨日下午,你們離開之後,我去到下麵,發現客棧的門都已經鎖住了,當即就覺得事情不對。”

  的確是不對勁。

  薑亦依看向薑小淵,無聲地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薑小淵咧嘴一笑,擠到薑亦依與夙滄墨的中間坐下,繼續說道:“我當時去到下麵,實際是為了去茅房,當時雖然覺得不對勁,但是肚子太疼了,我隻好先往茅房去,也就是在茅房中,我聽到外麵傳來掌櫃的和老板娘的說話聲。”

  薑小淵及時頓住話音,左看看薑亦依,又看看夙滄墨,刻意營造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他們說什麽了?”難為薑小淵做出這副神情,薑亦依也樂得配合他。

  “我聽到他們說,,”薑小淵麵色嚴肅,絞盡腦汁地回憶著掌櫃的和老板娘當時說的話。

  ,,

  “相公,這可怎麽辦?他們三個當真去了那個村子裏了。”老板娘憂心忡忡。

  掌櫃的卻冷靜許多,他甩開老板娘的手,眉頭隆起,“現在客棧裏又沒有人,在哪裏說不是說,非要拉著我到這裏來,這麽冷的天兒。”

  “不行,我總是覺得客棧內有很多雙眼睛看著我,不安全,還不如這裏。”老板娘連連搖頭,將話題扯回去,“相公,你快想想辦法,怎麽才能阻止那三人?”

  “這還怎麽阻止?那位夫人先前便想要去,你不是也勸過?有用嗎?”掌櫃的麵上無甚表情,輕歎一口氣,“他們若是能夠找到真相,那也算是一件好事,起碼有機會將村子裏發生的事情傳出去了,不再是縣令的一言堂。”

  老板娘所想卻與掌櫃的所想有很大的不同,“他們三個雖然看上去氣質矜貴,但是哪裏能鬥得過縣令?”

  “能不能鬥得過,也沒有辦法。”掌櫃的凝眸看向老板娘,“我們現在沒有辦法阻止他們,隻能希望他們在得到真相之後,可以幫忙將這件事情傳出去,否則我們這麽久的時間,做的一切,都要白費了。”

  薑小淵將一切都告知了薑亦依與夙滄墨,忍不住抱怨兩句:“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為什麽要跑到那兒談話,難道就不懷疑茅房裏麵有人嗎?我當時在裏麵大氣都不敢出,險些蹲的腳都麻了,幸好他們及時離開。”

  薑亦依想,掌櫃的和老板娘應當是在茅房隔壁的一個角落談的這事兒,從那兒可以看見茅房裏有沒有人影,不過薑小淵的個兒矮,掌櫃的和老板娘沒有看到,這才被薑小淵聽到了這麽些話。

  “如此看來,那縣令的確是有問題的。”這一點,薑亦依在看到縣令的時候,便有所察覺,隻是一個直覺罷了。

  現在掌櫃的和老板娘的話,倒是將她的直覺證實了。

  夙滄墨低垂著眸子,隻輕應一聲:“藏得挺深。”

  “說來,這些地方的縣令怎麽個個兒都有問題。”上一次的那個縣城,縣令便是一個無能之人,現在的這個縣令又行事詭異,這可真是,,

  “離京城太遠,仗著無人管束,便開始為所欲為。”夙滄墨的情緒沒有絲毫的波動,嘴角扯了扯,“隻要手上握了權力,沒有幾個人能夠堅守本心。”

  比如左相,比如靖王,比如先前被他處死的老臣們。

  第1708章

  第1708章

  “人都有野心。”薑亦依無比清楚這一點。

  原身不就是因為左相的野心,才被送進了宮中?

  忽的意識到想的有些遠,薑亦依及時將思緒撈了回來,正欲開口說話的時候,卻聽房門被人叩響。

  “公子,夫人,兩位在裏麵嗎?”是掌櫃的聲音,“有官爺上來尋兩位。”

  看來是衙門將卷宗送過來了。

  薑小淵動作迅速地將門打開,外麵除了掌櫃的之外,便隻有先前被他們留下的那個捕頭。

  捕頭的時候抱著一卷冊子,儼然就是關於鬼村子的卷宗。

  “公子,夫人,我下麵還有些事,先行告辭。”掌櫃的視線在捕頭身上以及那冊卷宗上麵頓了頓,同薑亦依與夙滄墨笑了笑,轉身離開。

  想著薑小淵方才說的話,薑亦依想,她得尋個機會和掌櫃的與老板娘好好地談一談。

  他們定然知道不少的事情。

  捕頭大步進來,在兩人不遠處站定,恭敬地將卷宗雙手捧起:“大人,夫人,這便是關於鬼村子的案情相關。”

  薑亦依將卷宗接過來,方才桌子上,將之打開。

  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卻發現這卷宗中似乎沒有任何的怪異之處。

  太幹淨了,幹淨的以為這樁案件已經尋到了凶手。

  薑亦依將卷宗推給了夙滄墨,示意夙滄墨看看。

  趁著夙滄墨將注意力集中在卷宗上麵,薑亦依抬眸看向低垂著腦袋的捕頭。

  這人渾身都散發著寒意,看上去甚是不好接近。

  薑亦依對他生出了些許的興趣,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著:“你在衙門當值多久了?”

  捕頭完全沒有想到薑亦依會這般問,他微微怔愣,幾息之後如實應答:“回夫人的話,已經有七年了。”

  “這麽久?”薑亦依尾音上挑,視線在捕頭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瞧著你的年歲也不大。”

  本該沉浸在卷宗當中的夙滄墨微掀眼皮,眼神晦澀地看了薑亦依一眼,又很快收回了視線。

  “屬下已二十有五。”捕頭更是不明所以,但是礙著薑亦依的身份,還是回了一句。

  薑亦依本就是隨意地問兩句,繼而突兀地轉移話題:“你覺得縣令此人如何?”

  “,,”捕頭稍有猶豫,不明白薑亦依是什麽意思。

  是已經在懷疑縣令了嗎?

  還是,,隻是在考驗他?

  捕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他感覺他現在便處於懸崖邊上,稍有不妥,便會淪為粉身碎骨。

  見捕頭遲遲沒有應聲,薑亦依幹脆換了個問法:“這個問題不好回答的話,不如你同我講講,在這樁案件中,縣令充當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聞言,捕頭瞳孔緊縮,沒忍住抬眸看向薑亦依,卻撞入薑亦依滿含嚴肅的眸子中。

  薑亦依一手搭在桌麵上,指尖輕扣桌麵,“白日裏,你既然出現在鬼村子,那便說明這樁案子是你負責的,對這樁案子定然是一清二楚,那我方才問你的問題,你理應也都能回答上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