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145
作者:
薑慈遲溯 更新:2023-03-21 13:26 字數:2039
第145章 145
薑硯霆擦了擦嘴角,看著情緒激動的沈雲依,一字一句道:“作為今天這一巴掌的代價,我永遠不會離婚,你要是耗得起,那我們就一直打官司,看最後誰會贏。”
……
沈雲依受了這個刺激,一回去就病倒了,當天下午發燒到四十度,整個人都懨懨的躺在床上,滴米未進。
薑慈不善言辭,坐在床邊勸了一會兒,見沈雲依閉著眼睛沒有半點反應,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她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出去。
樓下。
有人在按門鈴。
薑慈從可視電話裏瞧了一眼,是拎著大包小包東西的奚禾。
她打開門:“你怎麽來了?”
“我在新聞上看到庭審結果了,伯母怎麽樣?”
“病了,在樓上睡覺,也不吃飯,我勸不住她。”
“得了,就你那背課文似的勸,能聽進去的都是學霸,”奚禾將手裏的東西塞到她手上,“我和阿姨是普通人,難受了就想哭一哭,可不想聽你那些大道理,你去熬點粥,我上樓去看看。”
薑慈聽話的去熬粥。
不得不說,奚禾在勸人這方麵,當真是專業的。
薑慈熬好粥,她已經挽著沈雲依下樓來了。
沈雲依一臉病態,但嘴角含著慈祥和藹的笑。
奚禾替她拉開餐桌凳子,又拿靠枕給她墊上,“阿姨,趕緊嚐嚐小慈的手藝。”
……
薑慈不知道奚禾是怎麽勸沈雲依的,但她的情況的確是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對她偶爾去隔壁找遲溯的行為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周六。
薑慈一大早就起來了。
她給自己畫了個淡妝,將頭發編織成辮子攏在左肩,不像平時挽起來時那般刻板成熟,看上去多了幾分少女的俏皮,一顰一笑都帶著幾分靈動。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唇角勾起,露出一道笑來。
化完妝,她打開衣櫥,卻發現裏麵全是職業裝。
薑慈:“……”
尋了好半晌,才勉強找到一件寬鬆鏤空的針織衫,下麵配條黑色的八分小直筒褲。
等一切收拾妥當,薑慈給遲溯打電話。
“嘟嘟”的等待音響起。
一直到自動掛斷,都無人接聽。
她昨晚就給遲溯發過信息了,確定今天中午一起吃飯,現在已經十一點了,她完全沒想過會有無人接聽這種情況發生。
薑慈握著手機。
等了十幾分鍾,又再次撥過去。
這次。
還是沒人接。
薑慈透過落地窗,就能看到不遠處的那棟別墅。
花園裏空蕩蕩的。
遲溯的車不在。
她抿著唇,一股心慌竄了上來,過了一會兒,她點出那個號碼,準備再打一次。
懸空的手指還沒按下去,就有電話進來了。
手機在掌心裏嗡嗡的震動。
屏幕上跳動著林優優的名字。
薑慈蹙眉,接起電話:“優優,什麽事?”
“薑姐姐,你快來,我哥,我哥要被火化了,我拉不住。”
聽筒那頭。
一陣兵荒馬亂的嘈雜聲。
林優優的聲音夾雜在其中,斷斷續續,還有哭聲。
“怎麽回事?”
“遲溯,遲溯。”
然而。
林優優隻是重複這兩個字。
她的情緒極其激動,半天也說不出完整的信息。
聯想到始終無人接聽的電話,薑慈腦子裏的那根弦像是被一隻手用力撥了一下,‘嗡’的一聲,劇痛襲來,讓她霎那間蒼白了臉。
她幾乎是飛奔著下的樓,下樓梯時因為步子邁得太急,差點摔下去,混亂中,幸好抓住了一旁的扶手。
林優優的電話還沒掛,就又有電話進來。
這次,是慈聲醫院的陳院長。
薑慈接起電話,盡量放平語氣:“什麽事?”
“薑小姐,林……林先生的遺體,被家屬帶出醫院了。”
薑慈:“誰簽的字?”
將遺體領出停屍間,需要手續,查驗身份後還要有醫生的簽名。
陳院長:“我這兩天在外地開會,有兩個病人搶救失敗,家屬就將屍體暫時停在了停屍間裏,對方手續齊全,簽字的醫生沒仔細看名字,就給簽了,等我知道的時候對方已經出了醫院,追不回來了。”
整個慈聲醫院,知道這件事的隻有院長。
事到如今。
除了給薑慈打電話,他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總不能報警說屍體丟了吧。
薑慈:“我知道了。”
她沒有去醫院,而是直接驅車去了火葬場。
林優優在電話裏說,林聲要被火化了。
京都的交通一天24小時都是高峰期,薑慈從別墅出來沒多遠就被堵路上了。
刺耳的喇叭聲此起彼伏,連成了一片。
薑慈:“……”
她看著前方不見盡頭的一片猩紅色刹車燈,點開通話記錄上遲溯的號碼撥過去。
依舊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薑慈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個撥給他的電話了。
一切的情緒,憤怒、恐慌、不可置信……都在這漫長的等待中被消耗殆盡。
她點開遲溯的微信聊天界麵,打字:“遲溯,接電話。”
不出意外。
這條信息也如同石沉大海,毫無反應。
火葬場在城外。
薑慈一路龜速的挪到城區邊緣,交通頓時暢通起來。
之前爺爺過世時,她就來過一次,勉強還有點記憶。
她一路小跑著去了吊唁廳。
遲溯不是林聲的家屬,隻要林優優不同意,他就算有手續,也沒有辦法。
行到中途。
她就聽到林優優聲嘶力竭的哭聲,“哥,哥,你們不能這麽做,薑姐姐會難受的。”
是從操作間那個方向傳來的。
薑慈腳步一頓,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抬腳走過去。
看到她,林優優也顧不上哭了,飛快的跑過來,扯著她的手臂將她往操作間那邊拖:“薑姐姐,你怎麽才來啊,哥都被送進去好久了。”
薑慈機械的被拖拽著往前。
她此刻的視線裏隻有遲溯。
男人靠牆站著,高達挺拔的身形給人強而有力的壓迫感,他沒有看薑慈,一張俊臉麵無表情,看不出情緒。
薑慈:“為什麽?”
他並不是才知道這件事的。
在此之前,他沒有表露出任何對這件事不滿的意向。
但為什麽,偏偏挑了這一天?
為什麽,事先都不與她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