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vol，2 香草焦糖

  　　“嘩啦——”

  　　酒吧廁所位置，巨大的一盆水毫無預兆地傾瀉而下。

  　　由上至下將措手不及的溫若穗整個人完全淋濕，冰冷的水流落到她的身上，無一處能幸免。

  　　溫若穗勉強用手掌將臉上的水抹掉。

  　　她忍耐著身體的冰冷，揉了揉眼睛，才抬頭看上洗手間的門。

  　　女廁所的門上有一隻半耷拉著的水桶，搖搖欲墜，還有一些剩餘的水從桶的邊緣滴落。

  　　有人把她騙到這裏來。

  　　她剛才收到一個陌生的電話，說她的店員咖啡廳小慧在酒吧喝醉了，鬧著要回家，讓她趕緊過來把小慧領回去。

  　　小慧比她小兩歲，家境不是很好，高中就輟學，一直忙著辛苦賺錢。除了白天在溫若穗的咖啡廳打工，晚上偶爾還會來酒吧夜場做點氛圍組的兼職。

  　　之前小慧也有喝醉了讓溫若穗去接的經曆，加上這次電話也打不通，所以溫若穗心裏著急，也顧不及想太多，關上店門便匆匆從店裏趕到這所浦城最大的酒吧。

  　　隻是沒想到，到了電話裏所說的酒吧二樓廁所的位置，等待她的竟會是一大桶突如其來的冰水。

  　　溫若穗身上所有衣服都被冰水打濕了，頭發也不能免於災禍，還有一些細小的冰塊殘留在她頭上。

  　　像一隻水裏撈出的落湯雞。

  　　濕透透的那種。

  　　意識到自己被騙了，溫若穗並沒有慌亂。

  　　她對著女廁所的鏡子，冷靜從容地將頭發上和衣服上的水擰幹淨，又用廁所的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水漬，然後隻想快快離開這裏。

  　　隻是，當她溫若穗走出女廁所，有人堵住了她離開的步伐——

  　　“喲，小妹妹，來找你朋友啊？”

  　　很不禮貌的語氣，尤其是在這種場合，甚至帶了點猥褻的味道。

  　　不知道什麽時候，這裏來了兩個鄙俗的男人。

  　　一個矮胖，一個瘦高。

  　　長相看著就醜陋得令人作嘔。

  　　大概是已經在這守株待兔、等候多時，這兩畜生的眼睛裏已經散發著猥瑣的精光。

  　　那矮胖的男人將眼前渾身濕透的纖細女孩上下打量一番，眯著眼睛說：“都被水淋濕了，還這麽漂亮。”

  　　頓了頓又笑著對他的同夥開玩笑說：“出水芙蓉啊，你說是不是，阿勇？”

  　　那個叫阿勇的瘦高男人，自然也是流裏流氣的做派。

  　　他對著溫若穗的眼神都是色眯眯的，說話極為粗野：“這身條這相貌，何止芙蓉，簡直出水天仙啊。”

  　　矮胖男人聽見同夥的應和，忍不住發出齷齪的笑聲。

  　　“哈哈，那還等什麽，就在廁所這個好地方直接辦了吧。”矮胖男挺著啤酒肚，說完便向前走了一步。

  　　“好嘞！”同伴繼續應道。

  　　帶著猥瑣的笑意，兩個邋遢低俗的陌生男人一步步向她逼近。

  　　危機正在向女孩襲來。

  　　但溫若穗並非沒有準備。

  　　她飛快向後退了一步，雙手抄起剛才在廁所裏整理自己時留意到的掃把，趁著兩個猥瑣男沒有防備，她用盡全力各在他們肚子上狠狠捅了一下，順帶還重重地敲了他們的頭。

  　　“啊！”

  　　“啊！好痛！”

  　　兩個外強中幹的猥瑣男完全沒料到看著柔弱的女孩子會反擊，立即發出極其痛苦的嚎叫。

  　　趁他們喊痛時，溫若穗扔下掃把，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從兩人中間衝了出去，飛快地跑向另一側的通道。

  　　其實她平時根本沒那麽大的力氣。

  　　剛剛用掃把捅的幾下，完全就是求生的本能了。

  　　酒吧二樓的通道很長，空蕩蕩的沒什麽人。

  　　溫若穗顧不上什麽，她腦子幾乎一片空白，隻想著往前跑，遠離那兩個男人。

  　　但等她飛快地跑到通道的盡頭，才發現這一處並不是下樓的出口，而是通往一個個貴賓包間的入口。

  　　電梯在哪。

  　　樓梯口在哪。

  　　溫若穗的眼神不斷向四處搜尋著，可這間光怪陸離、燈光昏暗的酒吧，出口卻不是那麽好找的。

  　　她開始有點焦急。

  　　“臭丫頭，你別跑！”

  　　“還打我們，你給我等著，我可得狠狠辦了你！”

  　　……

  　　完了，那兩個猥瑣男快追上來了。

  　　來不及去找出口的位置，她隻能往先往這個方向走了。

  　　溫若穗轉了彎，在新的走道繼續奔跑著。

  　　貴賓包間分布在轉角這條新走道的兩側，每一個包間上都有號碼，依次錯落有致地排布著。

  　　先找個房間躲進去吧。她想。

  　　溫若穗開始飛快一扇一扇門地擰過去。

  　　第一間打不開。

  　　第二間也打不開。

  　　……

  　　不知道為什麽，酒吧的包間門都沒有開，她擰過的每一扇門，都是鎖著的。

  　　而兩個猥瑣男朝她跑來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啪嗒啪嗒的，踐踏在她的心上。

  　　他們快來了。

  　　溫若穗根本來不及思考更多，隻能加速手上的動作，瘋狂地擰著剩下的包間門。隨著她的動作，她的呼吸聲越來越重，心髒跳得越來越快，幾乎快要從胸腔中跳了出來。

  　　可是，沒有一間能被打開。

  　　她幾乎已經要絕望了。

  　　她快要被那兩餓狼般的猥瑣男抓到了。

  　　她無處可躲了。

  　　酒吧一樓大堂裏震耳欲聾的音樂鼓點聲傳來，夾雜著人群的歡呼與狂歡。在這種喧鬧中，根本沒人知會注意到，三樓走道的一個柔弱的女孩正在經曆著什麽。

  　　溫若穗萬念俱灰地跑到最後一扇包間門前，腦子裏幾乎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她將手放在啞光銅色的門把手上，用盡最後的力量去擰那僅餘的一扇門——

  　　門開了。

  　　最後一個包間，門是可以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