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這次南羨倒是沒再拒絕。

  他先去洗漱，雲曦便在房中等他。

  四周安靜，她等得有些無聊，便將眸光投向了被南羨嫌棄過的餃子、

  雲曦心念一轉，飛快夾起一個吃了。

  她倒是要看看這份餃子，能有多難吃……

  隻是這個念頭還沒完，雲曦就趕緊把餃子吐了出來，表情無比猙獰。

  餃子沒熟也就罷了，她似是將糖當成鹽放了不少，甜的有些發齁。

  雲曦趕忙抓起桌上茶水灌了兩口，這次，還當真是她誤會南羨了……

  恰在此時，南羨洗漱回來。

  他看著雲曦有些怪異的神色，不由得蹙眉問：“你怎麽了？”

  雲曦故作無事，一水溜說了不少話：“我好著呢，沒什麽事兒。南羨收拾好了麽？既然如此我們便快些出門吧！”

  言罷，她便率先跑了出去。

  南羨沒多說什麽，隻得跟上。

  集市中。

  人間除夕熱鬧不假，但雲曦隻覺得發悶。

  她一路都不知道該跟南羨說些什麽，隻能眼神四處亂飛著。

  好在攤邊小販不少，賣著各式各樣的新奇玩意。

  雲曦走到一個麵具攤前，看著上頭形形色色的麵具，不由得感慨。

  “古往今來，好似人間所有的情愛，隻要涉及到集市，就免不了麵具與說書人，還有互送定情的簪子與手帕。”

  南羨在旁聽到這段話，似是來了點興致。

  他問：“直到如今，凡間男女還是在用這一套嗎？”

  雲曦點頭，旋即就看見了南羨有些糾結的神色。

  她心中升起一個念頭，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難道南羨，你也想買麵具？”

  南羨身形一滯，似是心事被戳穿。

  但他仍舊否認，隻從袖中拿出個蘭花銀簪：“麵具倒是沒有，但銀簪買了。”

  雲曦啞口無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隻能強撐著跟南羨打著哈哈：“其實這般也挺好的，雖說是俗氣了些，但也著實有心……”

  南羨說不出什麽，手極其僵硬地將簪子給雲曦戴上了。

  他們二人，站在一起不像是什麽神仙眷侶，反而像是被強行綁在一塊的人質。

  雲曦不肯再到集市上待著，幹脆尋了酒樓跟南羨坐了進去。

  他們要了二樓雅間，正當小二熱情帶路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嘈雜。

  雲曦循聲看去，就見幾個壯漢圍著個收瘦弱的小孩，滿臉凶神惡煞。

  “你這小毛賊膽子夠大，連你三爺我的錢都敢偷！看我今日不打斷你這雙手！”

  “報官？我才懶得報官！橫豎這種小毛賊都是孤兒，就算打死也不會有人在乎！”

  那小孩身形辯不出男女，像個破麻袋一樣被壯漢推來搡去。

  隻有聽到那句孤兒時，他的眼睛才驟然凶狠。

  他竭力推開壯漢，聲音沙啞。

  “我不是孤兒，我有人要！我有人要！”

  人群中似有人認出了這小孩，訕笑聲傳來。

  “原來是城東老賴家撿回來的野種，他確實是有人要，老賴那個賊要！”

  “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跟著老賴，這小子小小年紀也學會偷竊了！”

  話落，酒樓內哄堂大笑。

  雲曦站在樓梯上看了一會兒，耳邊便傳來南羨詢問：“你是想去幫幫那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