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下凡？”

  雲曦困惑，不知南羨什麽時候有這樣的閑情雅致。

  南羨但是十分坦然，他提醒著：“你從前不是常跟本君說想要下凡看看，正巧再過幾日，就是人間除夕，何不趁此機會走一遭。”

  天上一天，地上一月。

  雲曦掐指一算，發現果真如此。

  其實如今的她對人間遊玩一事興致缺缺，但總得做出副樣子，來哄南羨高興。

  所以雲曦並未拒絕，甚至故作驚喜：“我早就想下凡走走了，多謝神君！”??????

  聽到她前半句話的南羨顯然放鬆了許多，但聽到後半句的時候，又莫名緊繃了起來。

  他錯開雲曦視線，有些別扭的提醒：“你可以如往常一般，照舊喚本君南羨便好。”

  雲曦一時啞然，念及南羨想起從前往事，這般要求她也正常。

  所以她也是份外別扭地喚了句：“南羨。”

  那邊沒有應下，尷尬在二人之間彌漫。

  三日後，人間除夕。

  客棧內。

  神仙下凡時，為引起人間轟動，都是要收了神力化作普通人模樣的。

  雲曦換上身凡間女子的桃色釵裙，低頭有些新奇地看了看，又去問南羨：“南羨，你看我這衣裳顏色是不是太嫩了些？”

  好歹，她也是活了上萬年的人了。

  而南羨依舊穿著黑袍，收了神輝，整個人看起來依舊亮眼。

  他聞聲看了雲曦一眼，隨即有些發愣，遲遲不語。

  雲曦困惑，又喚他一聲：“南羨？”

  南羨悵然回神，咳嗽了兩聲才道：“好看。”

  旋即又沉默了下去。

  雲曦心底蕩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但也說不出其餘的話。

  她與南羨之間，也不知是什麽地方出了差錯。相顧總是無言，又拚了命地跟彼此糾纏。

  雲曦有些怕再這樣下去會露出端倪，恰在此時，放在懷裏的通天鏡震了一下。

  通天鏡是與天界的法子之一，南長明聽聞她要下凡時，令她帶上的。

  此刻，定是南長明有事找她。

  雲曦如釋重負，仰頭跟南羨扯了個借口，就去找了個僻靜地方與南長明通信。

  拿出通天鏡，一道白光閃過。

  南長明的麵容出現在鏡內。

  許是近日事多的緣故，他看上去有幾分憔悴，強打著精神問雲曦：“你與南羨這段時候相處得如何？”

  不提這回事還好，提起雲曦就有些悶悶。

  她咂摸了下，半晌才找出措辭跟南長明解釋。

  “倒是也沒什麽不好，隻是相處起來總覺得有些怪，二人時時沒有話說。”

  那頭南長明拖長聲音：“竟是這般——你可有將那個錦囊給他？”

  “這當然有。”想到這裏，雲曦不由得歎氣。

  “南羨想起了從前一切，我也能察覺出他想彌補於我，但我想……應當僅僅隻是彌補，千年磋磨，他應當也愛不動了，我們每日相處仍舊是毫無話說，隻覺得尷尬。”

  天宮內。

  南長明看著鏡中雲曦困惑的臉，心中已經了然。

  但他遲遲未說，等到雲曦欲將此事作罷時，南長明才慢慢道出句：“本君知道緣故了。”

  雲曦眼眸一亮：“哦？”

  南長明淺笑，字字句句都分外肯定：“闕月上神會這般想，或是覺得尷尬，隻是因你已經完全不喜歡南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