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無論你信不信，我從未想過要殺你。”

  長燼看出她眼裏深深的仇恨，微微歎息，“晚蘅，回頭吧。無論怎樣，三界眾生，是無辜的。”

  “哈哈哈……”晚蘅笑了起來，她右手指尖輕輕挑起長燼的下顎，“師尊不愧是師尊，你如今被我囚禁於此，失了法術，竟還不忘三界眾生？”

  手腳被縛，長燼被她挑得被迫抬起了頭，對上了她的眼睛。

  如此近距離的對視，他的喉結微微滾動。

  長燼被她這輕佻的動作，弄得微征。

  過了好一會兒，他輕輕瞥了瞥眉，沒有什麽威懾力地說了一句：“放肆。”

  若是以前，晚蘅是絕對不敢做出這般大膽的舉動的。

  她自重生後便性格大變，其中定有蹊蹺。

  晚蘅也是愣了愣，忙收回手，將藥遞到他的麵前，岔開話題：“師尊還是先把祭司給你配的藥喝了，隻有先活著，才有精力管旁人啊。”

  “你同祭司關係很好嗎？”長燼接過藥，並未急著喝下。

  “什麽？”見他並未喝下，晚蘅語氣嘲弄，“師尊是怕我下毒不成？”

  “沒什麽。”長燼將藥一飲而盡，意外的是並未嚐到苦澀之意。

  從前，晚蘅都會往他的茶水裏加些甘露。

  她還記得！

  不管她如何的疾言厲色，長燼總還能從她身上，看出些從前的影子。

  “放心，比起你死，我更想好好地折磨師尊。”見他喝下藥，晚蘅笑笑，帶著幾分邪氣，“這玄冰洞隻是個開始，你曾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都會一點一點，還給你！”

  晚蘅起身向外走去，複而想到了什麽，轉過身：“對了，還有天界，本座定然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見她離去，長燼微微皺眉，他壓下了心底的一股莫名的燥熱。

  剛剛晚蘅靠近他時，他竟然有一種想要吻上去的衝動。

  他渾然不知，他身上遊走的魔氣又大了一圈。

  ……

  幽冥殿。

  祭司已經在殿上等她。

  “他剛剛已經喝下了藥。”晚蘅走進來，微微皺眉，“可我見他神色無恙，當真傷得如此重？”

  “戰神的意誌遠非常人所及，傷勢倒還好說，隻是……”祭司不知是否該告訴她。

  “隻是如何？”晚蘅見他有些猶豫，看向他，“祭司，如今，我能相信的便隻有你了。”

  罷了，他暗自幫晚蘅也不是第一次了，任何一條被大長老知曉，他都難逃一死，也不在乎再多這一件了。

  “若我沒有看錯，他的身體存有純種的魔氣。”祭司麵色凝重。

  “怎麽會？”純種魔氣，那便隻有……晚蘅麵色一沉，“是魔尊。”

  在湖心亭時，晚蘅想起魔尊曾說過給長燼留下過大禮，想來便是那時便種下的了？

  “那股魔氣很純，且觀其濃度，至少存在他體內，已千年有餘。”祭司的話在晚蘅身上留下了一記重磅。

  怎會如此？

  “至少千年……”晚蘅喃喃，難道是千年前的神魔大戰？

  晚蘅忽然覺得一陣頭疼，一些零碎的畫麵一閃而過：

  蒼梧宮，師尊，魔氣，還有青冥……

  不止是之前，乃至小時候，一些更為久遠的記憶，也都零碎閃過。

  晚蘅強忍著不適，眼神漸漸清明，咬著牙：

  “不是魔尊，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