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江南美人

  　　我在江左盟待了三天。第四天下午，劍辰就吩咐啟程出發回去。

  　　從江左盟北上至尊盟，秦淮河是第一站。夜幕剛降臨，當我們的船開進秦淮河，速度就慢了下來。

  　　秦淮河畔是有名的英雄塚溫柔鄉。秦淮河有兩絕：絕美夜景和絕色美人。

  　　我站在甲板上，河風吹散了我耳鬢的發絲。秦淮的夜景果真名不虛傳。

  　　在夜色中，秦淮河似一條流動的墨帶，兩旁的酒樓花樓燈火輝煌。燈光投在河水裏，秦淮河就成了一條會流動的光帶。

  　　燈火闌珊中，我望向對麵的畫舫，猛然一震。畫舫二樓的窗戶旁，夕夜那廝雙手撐在窗楞邊，探出小半個身子望向遠方。

  　　他旁邊是一個嬌俏的女子，不知道在跟他說著什麽，他耐心地聽著。夜風吹拂著他倆的長發，糾纏在一起。

  　　“夕夜！”我喊他????????????，伸出手，向他揮動。嘈雜的聲音，蓋過了我的呼喚。他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在窗口停留了片刻，不見了。

  　　“蘭兒，你剛剛在叫誰？”劍辰和黛珂從船艙裏出來。

  　　我向遠處的畫舫望去，它已走遠。我失落道“疑是故人，原來認錯了。”

  　　劍辰把披風戴在我肩頭上，道“蘭兒，你懷有身孕，受不得寒，進艙裏去吧。”

  　　正在此時，一葉扁舟順流向我們飄來。船上坐著個蒙麵的白衣女子。

  　　隻見那女子露出雙水灣灣的大眼睛，纖白的手臂抱著把琵琶。一曲《秋怨》從她瑩白如玉的指尖縈繞而出。

  　　旋律優美，韻動我心。琵琶的彈撥聲聲，嘈嘈切切。落葉的回歸絕唱，蘆葦的搖曳低語，綴滿了蒼白的秋怨，訴說著淡淡愁緒，濕潤了漫漫長夜。

  　　一曲罷了，劍辰似被那女子奪了神魂。他一個飛身，穩穩地落在扁舟上，抬手揭開了女子的麵紗。

  　　白衣女子是怎樣一個妙人兒啊！她芳當韶齡，不過十五六歲年紀，肌膚勝雪，嬌美無比，嫋嫋婷婷地立在那裏，讓人忍不住把她抱在懷裏狠狠地疼惜。

  　　如果用花來形容美人，我是雍容華麗的牡丹，黛珂是嫵媚動人的紅芍藥。白衣女子就是那水仙花，純潔絕色。

  　　劍辰抱著美人的腰，一躍而上，跳上甲板。

  　　“美人，為何獨自一人泛舟秦淮？”劍辰看著她移不開眼。

  　　“奴名紫鴛，隨父從嘉陵調職揚州。船行至漢口，遇到了水匪，父親被殺害。奴僥幸逃脫，孤身一人泛舟東下。”紫鴛半抱著琵琶，遮住半邊麵龐，說著潸然淚下。

  　　“還有親人嗎？”劍辰問道。

  　　“父親說，秦淮河邊還有一遠親。昨天，奴去尋找，他們早已搬家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紫鴛水灣灣的眼睛裏滑落下來。那柔軟無依的模樣，讓任何一個男人疼惜。

  　　“奴，無家可歸了。若老爺、夫人不嫌棄，奴願意做府上一燒火丫頭，隻求有個安身的地方。”紫鴛美人低著頭，向我們行了個禮。

  　　我漠然不作聲，這紫鴛有問題。官宦人家的小姐，自有傲氣傲骨，不會主動求著當下人。紫鴛這是以退為進，她不可能看不清楚劍辰對她的美色垂涎欲滴。

  　　“老爺，咱家不缺丫頭。給她點銀錢，讓她自謀生路吧。”黛珂拉著劍辰，意圖讓他離那紫鴛遠點。

  　　“老爺，夫人，您大發慈悲，救救奴吧！奴飄蕩在這秦淮河，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嗚嗚嗚”紫鴛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劍辰，越哭越傷心。

  　　“紫鴛，我至尊盟不缺丫頭。但是，缺夫人。你願意做我的紫夫人麽？”劍辰甩開黛珂，走近紫鴛，摟著她的腰，單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頭。

  　　那是一張絕美的流著淚的臉，劍辰俯身舔舐幹淨她臉上的淚珠。

  　　“奴願意！謝謝老爺，夫人！”紫鴛破啼為笑。

  　　第二天早上，我剛落????????????座。紫鴛小鳥依人地跟在劍辰後邊。黛珂見了她來，不屑地悶哼一聲。

  　　劍辰坐在主位上，清了下嗓子，指了指我和黛珂，道“紫鴛，昨晚沒來得及介紹。這位是蘭夫人，那位是黛夫人。”

  　　“蘭姐姐好。”紫鴛向我行禮。我微笑，總感覺從剛踏進一樓，她就在不動聲色地打量我。

  　　“黛姐姐好。”紫鴛又乖巧地向黛珂行禮。

  　　“紫妹妹，多禮了。”黛珂皮笑肉不笑。

  　　一頓早餐就在紫鴛近乎討好地獻殷勤和黛珂冷哼不順眼中草草結束。

  　　日薄西山的時候，我們改水路為陸路。在涿州，我們的船靠了岸，找了家客棧投宿。

  　　涿州是靠北方的大城邑，十分繁華，尤其是夜市特別熱鬧。

  　　劍辰帶著紫鴛和黛珂興致衝衝地逛夜市去了。用完晚膳，我躺在靠窗的躺椅上，迷迷糊糊的睡覺。

  　　“絲兒，更深露重，小心著涼。”一個冰涼的吻落在我的額頭。

  　　我睜開眼，用力抓住眼前的男人。生怕它又是一場夢境。

  　　“嘶！絲兒，鬆手。”夕夜輕聲叫道。我尖銳的指甲扣進他手臂上的肉裏了，有深深的劃痕。

  　　“夕哥哥，真的是你？！”我送開他手臂，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指甲痕跡。

  　　“昨晚，你是不是在秦淮河的畫舫二樓？”我拿小拳頭砸他。

  　　“絲兒，我看到你了。但，當時我在辦事。”夕夜用大手包住我的拳頭，拉我坐起，靠在他胸前。

  　　“你和一個嬌俏佳人能辦什麽正經事？”我譏笑道。

  　　“絲兒，那個女人是迦南教的暗樁。”夕夜吻了吻我的額頭，耐心地解釋道。

  　　我知道暗樁。他們明麵上是煙花女，是乞丐，是富商，他們操持著各種營生，暗地裏卻為迦南教收集各路消息以及包括暗殺等任務。

  　　夕夜抱起我，輕輕地放在床上，俯身過來就要吻我的唇。

  　　我伸出一根玉指抵在他唇上，道“不可以。我的肚子裏有寶寶了，是我們的。”

  　　夕夜看著我的眼睛盛滿了喜悅，他像一個得了冰糖葫蘆的孩子般，激動地抱著我的臉狂親。

  　　“我有孩子了。我要做父親了！哈哈”他親我一口，重複一句。親一口我的臉，又重複一句。

  　　“輕聲點！門口有侍衛。”我指了指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