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美人換江山

  　　我本想問問劍辰，但他睡得像頭死豬樣，隻好作罷。

  　　第二日巳時正，我來到前廳。賓客陸陸續續地往江左盟而來。為了不引人注目，劍辰特意叮囑小粉給我戴上了幕離。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大媳婦嬌小姐大大方方地和男人們聚在一個廳裏。倒是戴著幕離的我格外引人注目，有不少人向我投來好奇的目光。

  　　江左盟在南方武林中地位首屈一指，聽門口唱禮報出的名單，武林中大半的門派掌門都過來捧場了。

  　　“哎！聽說了嗎？江盟主要娶的新娘子是他強搶來的！”一婦人悄悄地說。

  　　我坐在一個安靜的角落，仍然不可避免地聽到一些八卦。坐在我身邊愛打探八卦消息的小粉，早就豎起了耳朵仔細地聽。

  　　我起身準備離開，奈何大廳裏人擠人，隻有這個角落裏清淨些。與我同來的黛珂，不知道混到哪個貴婦人堆裏交際去了。

  　　“我聽說江南第一美人陳婉婉，原本是定了人家的。陳婉婉和男方青梅竹馬，原本就準備今天????????????拜堂成親的。”另一婦人接話道。

  　　“沒想到，被江山截了胡，拿陳婉婉父母的命做要挾，硬搶了她過來。”

  　　“嘖嘖嘖！強搶民女，江盟主真不是個人！”先前的婦人憤憤不平。

  　　“李夫人，噓！被人聽了去，你們丈夫的掌門位置還要不要呐！”另一婦人拉起兩人，三人停止了八卦，向大廳外而去。

  　　好色，暴虐。我想起夕夜對江山的評價。他說，武林中一教兩盟實力相當，三足鼎立。至尊盟和江左盟，一南一北，表麵上稱兄道弟，關係和睦，實際上背後是劍拔弩張。

  　　至尊盟偷襲迦南教後，實力大增，向漠北等地拓展了很大的勢力範圍，還有向南發展的野心。劍辰和江山在長江一帶，爭奪地盤，鬧得很不愉快。

  　　“新娘子來咯！”

  　　外麵鞭炮鑼鼓喧天，吉時已到。大廳裏的人群齊齊往外湧去。人潮推著角落裏的我，也往院門口而去。

  　　小粉邊護著我，邊雀躍地踮著腳尖，伸長脖子往外看。

  　　我見她看得辛苦，找了個空隙，拉她到院門口外邊一處視野開闊處觀禮。

  　　江山騎著頭戴大紅花的高頭大馬，笑容滿麵，喜氣洋洋地向賓客見禮。他身後是一抬八人大轎，轎身上繡著華美的鳳凰。

  　　轎兩側，敲鑼打鼓的樂隊，吹著喜氣洋洋的龍鳳呈祥。唯獨，轎子旁邊的媒婆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吉時到！新郎踢轎！新娘下轎！”禮儀唱道。

  　　江山翻身下馬，走到轎門口，對著布簾連踢了三下。

  　　“新人出轎來，添丁共進財！”媒婆立在一旁，大聲唱道。

  　　轎內不見動靜，隻餘轎簾在左右擺動。

  　　“新娘出轎！”禮儀又大喊一聲。

  　　“新娘子怕是害羞！哈哈”媒婆尷尬笑道，又唱諾“新人出轎來，添丁共進財！”

  　　觀禮者齊齊望著轎門，裏邊沒有絲毫動靜。

  　　“臭娘們！壞老子的事！”江山怒氣衝衝，準備撩開轎簾。

  　　“老爺！老爺！這不合規矩！不妥啊！”媒婆意圖阻止。

  　　“滾開！老子就是規矩！”江山揮開媒婆，揭開轎簾又馬上用力地甩下來，臉色因滔天的怒氣變得通紅。

  　　旁邊的媒婆瞪圓了眼睛，臉色嚇得慘白。

  　　“臭娘們！晦氣！”江山走出轎杆，對媒婆說“原封抬回去”。

  　　媒婆哆嗦著嘴，想說什麽，對上江山那要吃人的眼神，嚇得反轉身來，指揮轎夫調轉回頭。

  　　眾人一陣唏噓，新娘到門口卻不下轎，新郎臨時反悔。此事，如此怪異！

  　　“各位兄弟姐妹們，抱歉了！大家移步大廳，喜宴延遲一個時辰！”江山鐵青著臉，向賓客致歉。

  　　我走在最後麵，一隻腳剛踏入門口，手臂卻被江山一把抓住！

  　　我轉過身來，麵向他，冷冷地說“江盟主，請您放尊重些。我是劍辰的蘭夫人。”

  　　我的左手悄悄地拉了下身邊嚇呆了的小粉，示意她去找劍辰來。

  　　“蘭夫人，蘇夫人，黛夫人…嗬嗬嗬，大哥的????????????夫人真多！”江山嘲笑道，把我拉到院門口的大石獅子後麵。

  　　他用力拉著我的手臂，欺身上來，手臂環著我的腰，在我耳邊曖昧地說“蘭夫人，你真香！你若願意，今天就能成為江左盟的正室夫人！這江南半壁江山，你我夫婦二人共享。”

  　　呸！老色鬼！鬼才願意做你夫人？！

  　　“放開我！放開我！”我掙紮著，手裏握著銀針，心裏算計著用針紮倒一個武林尊主的機率有多大。

  　　“江山！放肆！”劍辰從院門口大步邁出，一把奪過我來，抱在懷裏。“看清楚！她是你嫂子！”

  　　“嫂子？哈哈，大哥，陳婉婉那賤人死在花轎裏了！”江山一掌拍在石獅子上，一塊石頭應聲而落“那個賤人，早不死晚不起，偏偏死在今天！讓整個武林都看我的笑話！”

  　　陳婉婉死了？我惋惜，她真是一個烈女。我看著轟然倒塌的石頭，收起了手上的銀針。

  　　“陳婉婉死了，你糾纏蘭兒幹什麽！”劍辰把我扶穩了，擋在身後，怒氣衝衝道。

  　　“大哥，小弟昨晚跟你商量的事。你若應了，小弟把長江的漕運權雙手奉上！”江山一雙通紅的眼盯著我，仿佛我就是他案板上的肉。

  　　劍辰轉回頭，看看我，又看看江山。他的雙手握在一起，慢慢地摩挲。我知道，這個動作表示，他正在猶豫，正在思考。

  　　雖然不知道，他們有什麽交易，但直覺告訴我，一定跟我有關係。“難道，劍辰要拿我換長江的漕運權？”想到這裏，我的下腹隱隱作痛。

  　　“大哥，江山美人。江山難得，美人易得！”江山見劍辰在猶豫，邊勸說邊把我拉到他身邊。

  　　漕運是塊肥肉。長江的漕運一直握在江山手裏，這讓劍辰十分眼紅！一個美人換漕運權，這是十分劃算的買賣。

  　　我知道，現在考量的是我在劍辰心目中的地位。我也知道，我在他心中肯定不如漕運權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