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水

  　　半個月後的上午，日上三竿，我伸了個懶腰，打算出去好好地觀賞一下我這小院的風景。

  　　自那次熱茶事件之後，劍辰給了我一個單獨的小院，一日三餐也會按時送到我的院子裏來。

  　　小院名叫蘭香院，聽小綠說，從前這院子的主人名字也有個“蘭”字。

  　　蘭美人長得漂亮，劍辰十分寵愛她。不過，蘭美人才進門不到三月，就得了重病，香消玉殞了。

  　　剛踏進這院子，小綠說她懾得慌。我倒不害怕。在迦南教我什麽樣的場麵沒見過？還會害怕個區區死人。

  　　劍辰前幾天出門去外地處理事務，我待在這屋裏甚是無聊。既然，我決定要在這至尊盟待段時間，就該從這個小院開始，一步步把整個至尊盟都劃進我的地盤。

  　　我輕移蓮步，擺著柳腰，嫋嫋婷婷地走出房門。院子裏灑掃的下人們盯著我，都看呆了。

  　　我喜歡這萬眾矚目的感覺。從前在迦南教，從來沒有被人直視的感覺。那些黑壓壓的教眾，就算我生生地站在他們麵前，他們也害怕，不肯抬頭多看我半眼。

  　　這是一個雅致的小院，透露出原主人淡雅如蘭的氣質。院內遍植湘妃竹，青綠的杆上散布點點褐黑斑。傳說這是帝妃娥皇女英的眼淚。

  　　再往前走是一片廢棄的蘭花圃。花圃內長滿了雜草，隻在草縫裏，長出幾株蘭草。估計，主人還沒來得及好好照料它們。

  　　我獨喜歡這片蓮池。至尊盟夏季悶熱，這裏卻像迦南山上天池一樣涼爽。傘狀的荷葉鋪在水麵上，粉紅色的荷花亭亭玉立。

  　　風從湖麵吹來，攜裹著荷花香，沁人心脾。迦南山上也有一片蓮池，規模比這還大。

  　　夕夜那廝喜歡帶著我，乘著一葉扁舟在蓮池裏閑蕩。我們暢遊在荷花香裏，他還說我是蓮花精，吸幹了他的精魂。

  　　我臨水而立，身影映在蓮池裏，修長而纖瘦，輕薄的紗衣隨著池水而蕩漾。

  　　“狐狸精！”蘇姸晃著肥胖的身子跨進院門，向我走來。

  　　“騷狐狸！老爺出門了，打扮這麽妖嬈露給誰看？”蘇姸說著，一雙肥手就來扯我肩膀上的紗衣。

  　　我今天穿得十分清涼，隻著了乳白色的抹胸裙，肩膀上披了層同色的紗衣。

  　　我????????????輕鬆地躲過蘇姸的大手，伸出蔥白玉手指向荷池裏一朵嬌豔的荷花，嬌笑道“美人如花，花期短得很。喏，就像那朵荷花，過了今天就開始漸漸地枯萎了。”

  　　“何不趁著花期還在，放肆地盛放它的美？”我輕輕地揮動手臂上的輕紗，嘴角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微笑，擺出個妖嬈的站姿。

  　　我知道，如果麵前站著的是任何一個男人，他一定會被我撩撥得心馳神蕩。但我麵前站著的是一個同性，而且是一個與我有競爭關係的同性。

  　　“不要臉！狐狸精！蕩婦！”蘇姸又用那惡毒的眼神盯著我。

  　　她的三角眼從下到上掃過我筆直的玉腿，不盈一握的腰身，挺聳的胸部，最終定格在我的臉上。她的眼神閃過羨慕、嫉妒、仇恨，太複雜了。

  　　我保持著臉上的微笑，坦然地接受她放肆的目光。

  　　我的眼光瞥見院門口劍辰高大威猛的身影。劍辰，他回來了。

  　　“我隻要向男人勾勾手指，他們就像狗一樣乖乖爬過來。”我靠近蘇姸，在她耳邊對她說“而你，就算脫光了求著男人，他們都不願意看你身上這堆肥肉！”

  　　我的話顯然激怒了蘇姸。她厚厚的嘴唇在顫抖，臉上的橫肉也微微抖動。

  　　“你！你這個狐狸精！”蘇姸伸出粗大的臂膀揮向我的臉。

  　　“姐姐，你為什麽要推我？！”我驚恐地大叫一聲，迅速地躲過蘇姸的巴掌，向後退一步，跌進荷池裏。

  　　“嘭！”

  　　“嘭！”

  　　我後退一步之時，拉住了蘇姸的衣服下擺，生生把她拽著和我一同落水了。

  　　在水裏我象征性撲騰了兩下，看見劍辰一臉焦急地飛奔過來。我終於閉住氣，放任自己沉入水底。

  　　“嘭！”

  　　“嘭！”

  　　“嘭！”

  　　我身邊的水劇烈的激蕩，有人跳下來了。我想，他是劍辰。

  　　劍辰遊到我的身邊，雙手抱著我的腰。我看著他眼裏藏著異樣的光。

  　　這死色鬼，危急關頭了，還想著自己那點欲望！

  　　他抱著我，緊緊扣在他胸前，不讓流水的力量把我們衝開。他的唇貼著我的唇，試圖用舌頭撬開我的嘴。

  　　混蛋！我要憋氣死了！我的唇微張，貝齒輕咬。

  　　他吃痛，終於離開我的嘴。摟著我的腰肢，向上遊去。

  　　“咳！咳！咳！”我劇烈的咳嗽，胸脯劇烈地起伏。

  　　劍辰扶著我，我吐出不小心吸入的池水。

  　　“劍哥哥，姐姐她推我。嚶！嚶！嚶！”我掩麵傷心而泣“劍哥哥，剛剛在水底，我是不是要死了？嚶！嚶！嚶！”

  　　剛才蘇姸站在我的對麵，背對著劍辰。從我倆的站位角度來推斷，我敢肯定他一定看不到我的小動作。

  　　“蘭兒別哭，此事一定給你個交待。”劍辰用指腹抹去我的眼淚。

  　　我身上的薄衫沾了水，緊緊地裹著我玲瓏有致的嬌軀。紗衣下的春光美好，若隱若現。

  　　我像隻受了驚的兔子，縮在劍辰懷裏。他接過下人遞過來的披風，蓋在我身上????????????，把我裹得嚴嚴實實的。

  　　劍辰把我抱起，看一眼旁邊昏迷不醒的蘇姸，吩咐道“來人！把大夫人抬回她的院子去。再找個大夫，給她看下。從今以後，蘭香院禁止大夫人踏入半步！”

  　　他又轉頭吩咐小綠“小綠，給蘭夫人準備沐浴更衣的熱水。馬上請個大夫來。”

  　　說罷，他抱著我，快步往房裏走去。我依偎在他胸膛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待我除去粘糊糊的紗衣，泡進熱水浴桶裏，全身的毛孔和肌膚才舒爽。我把滿頭青絲披散在浴桶上，腦袋靠在浴桶邊上，閉著眼養神。

  　　我在水底下能閉氣，擅遊水的本領，還是夕夜教我的。彼時，我倆泛舟蓮池。他興致來了，就會帶我去水底下玩。他說，水底下的我就是條美人魚，別有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