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入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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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等，便是三日，三日間靈兮幾乎從未與墨陵開口說過話，倒是對冥界陰差友好得很。

  聽聞冥王出關，陰差忙領著靈兮與墨陵前去拜見。

  行至冥殿，殿中燈火通明，大殿氣勢恢宏，不同天界仙氣嫋繞，但也肅穆威嚴。

  冥王一身黑底銀龍王袍端坐其上，靈兮與墨陵行了一禮。

  禮方畢，靈兮就忙不迭地表明了自己的來意：“冥王陛下，我是孟婆之女靈兮，我阿娘她仙身殞滅，您掌管九泉，神力通天，能否尋回我阿娘神魂，讓我阿娘重入輪回？”

  冥王看著靈兮，孟婆之女他是見過的，說是癡兒。

  但也是孟婆斂了她一縷精魂熬成孟婆湯，普度眾生疾苦，說來是個有福澤之人。

  可冥王隻是歎息一聲：“靈兮，你可知女媧為大地之母，而你孟婆一族是後土之神？”

  靈兮有些不明所以地點點頭，不知冥王何意。

  “孟婆一族與女媧族人一樣，你們生來便是上神，隻因你們屬五行之外，沒有輪回。”

  言罷，靈兮隻感覺腦子好像嗡了一下，不知為何，眼淚潸然而下。

  其餘的她不懂，但是她知道，不入輪回意味著什麽。

  沒有輪回便沒有來世，沒有來世便自然隕滅無息。

  靈兮搖頭：“不會的，阿娘說了隻有世間大惡之人方才沒有輪回，我阿娘一生良善……”

  沒待她說完，冥王便道：“你阿娘說的是俗世凡人，並非神魔鬼怪。”

  “不，我有阿娘殘存的精魄，我一定會想辦法讓我阿娘複活的！”靈兮哭著，轉身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墨陵微微皺眉，衝冥王告辭便追了上去。

  冥王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出了冥王殿，靈兮擦幹臉上的淚水，一路回到了忘川，嘴裏還喃喃著：“阿娘一定還在。”

  她跑著，身子一重，跌倒在河畔。

  忘川河水幽碧，其間還有惡鬼魂靈在水中掙紮，鬼形可怖。

  靈兮被嚇了一跳，剛想哭，可腦海中又想起阿娘曾經說的話。

  阿娘說，不入輪回的魂靈都會墮入忘川。

  她一怔，看了一眼幽碧的忘川水，抬腳就要走下去。

  可是下一秒，她感覺身子被人拽住，她回頭，看見墨陵的臉。

  “你要做什麽？”墨陵的神色一如既往。

  靈兮掙開他的手：“我不用你管，我要找我阿娘！”

  墨陵愣了一下，人已經踏入忘川。

  忘川裏的惡鬼最喜鮮血，靈兮方才走了兩步，腿就好像被什麽重物拖住。

  河水向冰渣一樣，流過她的肌膚，劃出深深淺淺的傷痕。

  鮮血緩緩湧出，其間惡鬼爭先恐後飲血。

  尖利的爪子劃破她的皮膚，甚至直將她往河裏拉，就像要整個把她吞噬。

  可是靈兮像是毫無察覺一樣，不顧疼痛，隻是執著地往忘川深處淌過去。

  墨陵抿唇皺眉，說到底，孟婆隕滅與他脫不了關係。

  不由多想，忘川掀起一股巨浪，眼看就要把靈兮淹進忘川。

  “不好！”墨陵神色一緊，變出長劍，一劍斬向巨浪。

  浪中惡鬼瞬間消散，墨陵又向忘川橫劈一劍。

  劍氣穿過靈兮的身體不過輕刮了一陣風，而忘川惡鬼盡消，隻剩河水嗚咽而過。

  若是從前，靈兮定是歡喜地湊上前，說他厲害，念念叨叨個沒完。

  而如今，靈兮連側目看他一眼都不曾，隻是一身鮮血的在忘川一聲阿娘，阿娘的叫著。

  她喊到喉嚨嘶啞，忘川之上也未曾有人應她。

  終於她支撐不住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