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可惜了

  　　顧錦繡跟著李秀才走進學堂，學堂用的是鬆木搭建的，走在裏頭能聞到好聞的鬆香，讓人心曠神怡。

  　　在一座小樓前李秀才停下腳步，他對顧錦繡說：“請娘子稍待。”說完他走進了小樓。

  　　不多時，李秀才走出來告訴顧錦繡校長有請。

  　　顧錦繡跟在李秀才的身後進了小樓，就見一位身材高瘦的老者坐在客堂中。

  　　“娘子，這位就是我們的孔校長孔老先生。”

  　　聽了李秀才的介紹，顧錦繡對著孔老先生斂衽行禮。

  　　“白頭村顧錦繡見過先生。”

  　　孔老先生開口道：“顧娘子不知要給誰報名讀書啊？不知基礎如何？”

  　　顧錦繡指著兩個孩子問：“先生，不知道我的兩個孩子能夠進入學堂讀書呢？”

  　　孔老先生摸了摸胡須說：“顧娘子，李先生應該和你介紹過，我們對稚童的招生時間是在春秋兩季，這個時候若想入學，那麽必須要有一定基礎才行，否則就算我同意了，孩子進到學堂也跟不上進度。”

  　　顧錦繡點點頭：“先生，我省得。”

  　　看到她還是一臉堅持的樣子，孔老先生歎了口氣說：“既然娘子堅持，那我便考校一下吧。”

  　　說完，他對兩個孩子說：“我拿五十兩銀子去買糖，若黃糖五兩一塊，紅糖十兩一塊，我買兩塊黃糖三塊紅糖，掌櫃的應該找我幾兩銀子？”

  　　這個問題對於小丫和小石頭兩人有些難度，兩人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小丫更是有些委屈地崛起了嘴巴，這題好難，她不會。

  　　孔老先生看著孩子們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不會。於是他對顧錦繡說：“娘子，你看，”

  　　他剛要說出拒絕的話，顧錦繡說：“先生，可以讓我試一試嗎？”

  　　“娘子也要讀書嗎？”孔老先生有些好奇地問。

  　　一般像她這樣當了娘的人，很少還有人再出來讀書的。

  　　顧錦繡問：“學堂收我這個年齡的學生嗎？”

  　　孔老先生想了想說：“聖人有雲，有教無類，如果娘子想要學習，我們當然歡迎。隻不過依然要通過測試才行。”

  　　顧錦繡點點頭：“我拿五十兩銀子買兩塊黃糖三塊紅糖，掌櫃的應該找我十兩銀子，先生可對？”

  　　孔老先生點頭說：“老夫再問娘子一題，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這不是經典的雞兔同籠題嘛，顧錦繡待孔老先生話音剛落便笑著說出答案：“雉23，兔12。”

  　　這題的答案她都快背下來了，小時候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娘子才思敏捷，老夫佩服！其餘的題不需要再問娘子，不知道娘子有此大才想在我明德學堂學點什麽？”

  　　顧錦繡的答案，別說讓孔老先生吃了一驚，就連李秀才也嚇了一跳。這道題可是他去年鄉試的考題，當時他想了半天都沒有做出來。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小女子眨了眨眼睛，就說出來了正確的答案。

  　　能做出這道題都可以去考鄉試了，還來隻教授稚童的明德學堂做什麽？

  　　顧錦繡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孔老先生說：“先生，我想學識字。家裏窮，從小不認得字，出門當睜眼瞎太難受了，不知您可願意教我？”

  　　原來如此，孔老先生聽了顧錦繡的話，點了點頭。

  　　確實很多人家都不舍得拿錢給女子讀書，別說是白頭村了，就連黑水鎮也沒有幾個女子能夠從小就讀書，這位顧娘子想學習認字可以理解。

  　　“那老夫便收了你這個學生。”孔老夫子想了想說。

  　　“多謝先生！”顧錦繡說完便道。

  　　孔老先生並沒有攔著她，端端正正坐著受了她一拜，拜師過後，孔老先生說：“顧娘子，學堂每日卯時開始讀書，你到時過來自會有人引你就座。”

  　　“先生，我今天就要回白頭村了，恐怕不能每日都來學堂讀書，您是否能先教我一些知識呢？”顧錦繡問。

  　　孔老先生聽了顧錦繡的話有些不快，他嚴肅地對顧錦繡說：“學習不能一蹴而就，必須持之以恒，如果你這樣學習，不會有所成就。”

  　　“可是，，”

  　　見顧錦繡還要再說，孔老先生拿出一本書對顧錦繡說：“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便今日就把這本書上的詩都背下來，否則讀書的事休要再提，老夫教不了你這樣的學生！”

  　　“李秀才，你把這本書上的詩讀一遍給她聽聽，我倒要看看她能記住幾首。”孔老先生生氣地對李秀才道。

  　　李秀才本來還想幫著顧錦繡勸勸校長，可是他看到校長生氣的樣子也不敢多說，便拿起那本書讀了起來。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聽了李秀才讀完一首，顧錦繡禁不住暗自笑了起來，這不就是唐詩三百首嗎？

  　　李秀才繼續朗讀，這本薄薄的書大概有十幾首詩。等他讀完，顧錦繡也基本上全都記了下來，這些是她背的不要太熟了好不好，這些幾乎是每個現代人小時候的必修課。

  　　“好了，你來背一遍吧。”孔老先生說。

  　　他最討厭仗著自己有幾分小聰明就不用功讀書的人。在孔老先生心裏顧錦繡就是這樣的人，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顧錦繡背不下來，就算她通過了考試，自己也不會收下她。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顧錦繡清亮的聲音響起，她一首接一首地背誦，連順序都沒錯過。

  　　就見孔老先生和李秀才的眼睛越睜越大，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麽會有人聽過一遍就能一字不差的背誦下來？

  　　李秀才甚至有些羞愧的想，自己這些年是不是把書都讀到了狗肚子裏去，竟然連一個目不識丁的女子都不如。

  　　顧錦繡一口氣把詩給背誦完，她微笑著看向校長，會說話的眼睛似乎在問自己過關了嗎。

  　　“可惜啊，真是可惜。”孔老夫子搖著頭感歎著：“你若是男子該有多好。”

  　　李秀才聽了校長的話也跟著校長連連點頭，如此聰慧的人若是男子，將來在朝堂上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