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拒絕交流
作者:
溫詩槐 謝嶼 更新:2023-01-04 09:07 字數:2217
第288章 拒絕交流
眉心驟沉,謝嶼將車開到馬路旁邊,停好,抬腳下了車。
猶如這座城市的幽靈,溫詩槐宛若看不見謝嶼,居無定所的、漂泊著,就連謝嶼攥住了她手腕都沒有反應。
謝嶼不明白,一個下午而已,怎麽會把人弄成這個樣子?
可看著溫詩槐現在的表情,他更多的還是心疼。
心疼溫詩槐,心疼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謝嶼攬著她的肩頭,低聲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了?你跟我說,我幫你解決。”
溫詩槐沒有回應他。
男人隻能換個方向重新問了一遍:“是不是管弢欺負你了?”
溫詩槐還是沒有回應。
直到,他說出這句話:“我明天去找管弢,問個清楚。”
她才有了反應,“跟他沒關係。”
謝嶼眉頭緊皺,拉著溫詩槐上了車,用外套替她擦拭蒙著水霧的發絲,“那是怎麽回事?怎麽不回家?知不知道外麵有多危險。”
“……”溫詩槐抬眼看著眼前這個和謝祁舟長相如出一轍的男人,心情複雜。
垂下眼,她沉默不語。
全然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
謝嶼又生氣又擔心,可看著人的狀態,還是硬生生把自己的情緒忍耐了下去。
長臂一伸,他不經意地碰到了她的肩頭,都是濕漉漉的雨水。
沒法。
謝嶼又翻出來車上備用外套,給溫詩槐換了衣服,套上厚厚外套。
看著女人那張蒼白的小臉,那些橫衝直撞的問題卡在喉嚨,怎麽樣也問不出口。
長長的沉默後,車廂裏的氛圍更窒息了。
男人打開窗戶。
風聲灌入車廂,打破窒息般的平靜。
微亮的燈光照著,謝嶼半隻手搭在窗口,好似漫不經心又不在乎。
隻有眼底細微的緊張透露出了他最真實的情緒。
今日溫詩槐的‘失蹤’讓謝嶼重新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他沒法承受溫詩槐離開自己,如果非要做出選擇,非要將一切告訴溫詩槐,那麽他寧願自己告訴她,而不是通過旁人的口中。
至於溫詩槐會怎麽選擇,要不要離開他。
那是她的事情。
可至少現在,他要將她抓緊,趁著這個時間,將全部的真相告訴她。
包括自己是謝祁舟第二人格的事,包括‘謝嶼’是怎麽出現的事。
微暗的燈光劃過眼皮。
她好似察覺到什麽不一樣,抬起眼看向了正在開車的男人。
男人目光飛快和她對視了一眼,又去前方的路。
溫詩槐:“……”
抿了抿唇,她又想起來今下午和心理醫生的交談,還有女醫生的叮囑事項。
她說,由於記憶時間橫跨的太長,診療時間又短,所以溫詩槐暫時隻能想起一部分。
等到後麵時間一長,她就會慢慢想起來的,讓她不要著急。
就是這部分記憶——
讓溫詩槐清楚意識到管弢沒撒謊,她和謝祁舟或許真的交往過。
‘滴——’
嘹亮的喇叭警醒著周圍。
茫茫夜色裏,看不見前路。
但溫詩槐發現路上已經沒什麽人了,零零散散的,都是車。
溫詩槐啞聲詢問:“去哪?”
謝嶼說:“去謝家。”
溫詩槐現在沒有心思去琢磨謝嶼這行為背後的用意,指尖微微蜷起,她側眸靠著窗外,沒有再說話。
男人側過臉瞥向她,叮囑:“你先睡一會吧,路還長。”
溫詩槐點了點頭。
和管弢周旋到脫身,再去心理診療室,又淋了一場不算小的雨……溫詩槐現在是身心俱疲,什麽都不想管。
捏著手機,她輕輕合上眼,把自己放縱般沉進黑暗裏。
車窗升上,咆哮的車速跟著慢慢降下。
周遭驀然安靜下來。
原本四十分鍾回謝家的車程,硬生生被謝嶼拖到了一個小時後。
車駛入車庫。
這會已經很晚了,謝家絕大多數的傭人都已經睡了下去,隻剩下一個老管家候著。
他看見謝嶼,低聲問:“需不需要再備一個房間?先生?”
謝嶼淡淡回道:“不用。讓廚房準備一碗薑湯,我過會來拿。”
“……是。”老管家退下。
想到自己要說的事,謝嶼雙指難得地摩挲在一起。
他沒注意到的是,現在環境安靜的不正常。
溫詩槐也沒注意,她的夢裏全是謝祁舟的影子。
斑駁的,光怪陸離的。
一遍遍提醒著溫詩槐,她的記憶和過去是有錯誤的,而自己和賀故深的交往也是虛假的。
“今天下午不是說有事想告訴你嗎?”謝嶼側過身,組織著自己的措辭。
目光觸及到女人的麵容時,他終於意識到了哪兒不對,斟酌好的措辭全部吞了下去。
他輕輕推動肩頭,低聲喊著她的名字:“小詩?”
長睫緊緊合著一起,溫詩槐像是沉浸在夢魘裏,醒不來。
謝嶼皺緊眉頭,“溫詩槐?”
意識迷糊間,溫詩槐好像聽見了謝嶼這聲。
她雙眼迷惘看過去,男人麵容和記憶裏的容貌重合。
是……
謝祁舟。
可她實在是太累了,又累又困,眼皮還沒抬出一個弧度,就又重重垂了下去。
謝嶼,“……”
確定人是下不了車,謝嶼長腿一邁,率先下車,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的門口,把人從車上抱下來。
也是現在夜深,沒什麽人。
要是謝家的下人看見了,下巴都會驚掉。
從不照顧人、也不碰人的謝嶼居然會願意公主抱一個女人,這件事說出來,本身就足夠驚嚇到絕大部分人。
溫詩槐雙頰通紅,嘴裏還在囈語著什麽。
謝嶼沒管,抬掌試探般貼著額頭一試,燙的嚇人。
但現在喊家庭醫生過來,明顯是來不及。
隻能先自己物理降溫處理。
謝嶼把溫詩槐抱到房間裏,折身去了盥洗室,弄濕毛巾,再折好蓋上滾燙額頭,降溫。
再用酒精混著溫水,給人全身擦拭了一遍。
但無論是謝嶼,還是謝祁舟,他們都很少做這種事情,所以笨手笨腳的,一套流程下來,浪費了不少時間。
謝嶼也出了一身汗。
他垂下眼,看著睡在床上的溫詩槐,女人睡得並不安穩,嘴裏好像還念叨著誰的名字。
湊過去一聽,謝嶼赫然聽見了:“謝祁舟。”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