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封雪隻住了一天醫院就回家了，她知道自己的身體，也不想再和樓毅繼續在病房裏大眼瞪小眼。

  　　回家的路上樓毅一直跟著她，她打車，他強行鑽進車門；她走路，他就總能恰好地維持五步遠的距離。

  　　到家的時候，她不再去管身後的人，抬手關門時，樓毅卻擠了進來，用了很大的力氣，她完全攔不住。

  　　封雪有些無語：“樓毅，你這樣一直跟著有什麽意思呢。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這樣算強闖民宅。”

  　　樓毅皺緊眉頭：“我沒同意分手。你說的話不算。”

  　　“分手不需要你同意，昨天傍晚我們兩個人就沒有關係了。現在，請你立刻從我房子裏出去。”

  　　封雪推了推樓毅的肩膀，發現他像個木頭樁子一樣，怎麽也不動，倒是自己的手舉的有點酸了。

  　　她煩得要命，一路上積累的怒氣此刻完全爆發了：“樓毅，你到底怎麽想的，你就是覺得我高中遭受校園暴力，你也有間接原因，所以你很愧疚想要補償我對嗎？”

  　　樓毅下意識點頭，又立馬搖了搖頭：“弄清楚所有的事情後，一開始我確實很擔心你的狀態，也想過要補償你，但是……”

  　　封雪打斷了他：“好，因為我高中的時候喜歡你，所以你補償的方式就是肉償嗎？我謝謝你做了那麽大犧牲。現在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你的這種補償，我們分手。”

  　　“不是肉償，你別說的那麽難聽。”

  　　封雪有些譏諷地笑了笑，再開口時語氣又冷上三分：“那換個詞？獻身？以身相許？有什麽區別嗎？反正我不需要你這麽委屈自己。”

  　　樓毅感覺自己怎麽也解釋不清楚，他有些氣惱於對方的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總之我不會跟你分手的。”

  　　“樓毅，你到現在還想拿感情來補償我，當自己是救世主嗎？”

  　　“不是，我沒這麽想。”

  　　封雪暗暗歎了口氣：“或者我這麽說你能不能接受，高中的事情本來就跟你關係不大，你別一廂情願地在那裏愧疚了，連吳涯他們都沒對我道過歉，有你什麽事啊？我原諒你好吧？麻煩你先從我這裏出去。”

  　　她用力地拉開大門，抬眸向樓毅示意了一下，然後她靠在了牆上，雙手抱臂，麵無表情地盯著走廊的地板。

  　　她想，如果樓毅不肯走，她就一直站在這裏跟他耗著吧，也好過兩個人繼續糾纏。

  　　沒想到樓毅又反手把門關上了，封雪氣得想跳起來給他一拳。

  　　看著麵前人紅紅的眼角，樓毅心裏又疼又亂，他不知道怎麽才能說清楚，索性放棄開口，低頭堵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唇。

  　　他吻得很蠻橫，撬開了封雪的嘴唇用力吮吸，舌頭頂到唇齒間，不停地往裏麵深入，絞纏住所有的抗拒。

  　　他也有委屈，動作無措又凶狠。

  　　封雪掙脫不開，隻能一直捶打他的肩膀，想把人推開，換來的卻是更緊的禁錮。

  　　樓毅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一樣，她有些怕了，故意咬了他一口，鐵鏽味很快在口腔裏蔓延開。

  　　樓毅吃痛，卻不肯放手，退了一步後，又重新吻了上去……

  　　終於停下時，兩個人的唇都有些腫了起來，樓毅的嘴角還掛著一點血跡，封雪不敢看他，轉身就想跑開。

  　　卻被一把橫抱了起來，她嚇得摟住了樓毅的脖子，整個人緊繃著。

  　　樓毅抱著封雪向臥室走去，身上的人意識到什麽，不斷地想要跳下來，他隻能更強硬地把人困住，手臂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走著走著，肩膀上忽然傳來一陣痛意。

  　　肩膀被人咬住，樓毅也沒哼一聲，他把封雪抱到大床上就壓了下去。

  　　衣服被一件件扯開，封雪幾乎感覺大勢已去，她急得哭出聲，有些可憐地央求樓毅：“你停下呀，樓毅你走開，走開。”

  　　樓毅親了親她，裝沒聽見。

  　　他一邊分出手製住封雪的掙紮，一邊有條不紊地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雖然之前已經有過經驗，樓毅還是怕太用力會傷了她，等確保身下人已經適應了之後，才不再控製自己。

  　　封雪知道木已成舟，隻能閉緊牙關不發出聲音，樓毅卻不肯，用盡了各種技巧，逼著身下的人跟他一起沉淪。

  　　最後封雪沉沉地睡了過去，樓毅從後麵抱著她，在她額頭上落下了雲淡風輕的一吻。

  　　第二天樓毅下了班來找人時，卻被告知封雪已經搬走了。

  　　房東阿姨一邊嚼著瓜子，一邊八卦地看向他：“後生，你是那個小姑娘的男朋友嗎？”

  　　樓毅回答得很快：“是，阿姨您知道她搬到哪裏去了嗎？”

  　　“這我可不知道，她下午三點多收拾東西走的，押金都找我結清了。哎不對啊，你是她男朋友你怎麽會不知道她去哪裏。”

  　　“吵架了，她不肯接我的電話，偷偷搬走的。”

  　　房東阿姨語重心長地開口：“後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麽能跟女朋友吵架呢？那小姑娘人很好的。看你長得這麽俊，怎麽是個拎不清的。趕緊去把人找回來好好道個歉吧！”

  　　樓毅鄭重地點了點頭：“是我不好，我現在就去找人。”

  　　房東阿姨很欣慰地往樓毅手裏放了一把瓜子。

  　　三天了，樓毅走遍了 Z 城的大街小巷，問了所有能問的人，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封雪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他去過所有留存著兩人點滴回憶的地方，甚至去了一趟市一中，依然毫無頭緒。

  　　在別人的建議下，樓毅買好了去封雪曾經工作過的城市的高鐵票，希望能在那裏找到一些線索。

  　　出發前一天晚上，樓毅整理好所有的行李，他看著行李發呆很久，又神經質地走出房門，在走廊裏站著吹風。

  　　近幾日暴雨連綿，氣溫也驟然降低，萬籟俱寂中，樓毅忽然想到，不知道封雪帶的衣服夠不夠。

  　　沈策敲門的時候，樓毅正躺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地灌著啤酒，他太清醒了，想通過酒精的力量麻痹一下自己，好安心睡去。

  　　朦朧中聽到了門鈴響起來的聲音。

  　　樓毅激動地站了起來，有些頭重腳輕，他急促地奔走過去開門，才發現外麵的人不是封雪。

  　　畢業之後，和沈策偶爾還是會聯係一下，但沒什麽緊要事情兩個人也不會見麵。看清沈策的樣子，他有些失落：“沈策啊，好久不見，你怎麽來了。”

  　　沈策環視著屋子裏亂七八糟的景象，衣服看著像很久沒洗了，東一件西一件地丟著，地上都是外賣垃圾，還有很大一股酒味。

  　　樓毅重新癱坐在沙發上，他的臉上已經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派頹廢的樣子。沈策暗暗歎了口氣：“樓毅，你也不用這麽折磨自己。”

  　　“啊？”樓毅有些不明所以地攤了攤手，“我很好啊。明天我就坐高鐵去蘇城了，在那裏應該能找到封雪。”

  　　“如果她不在蘇城呢。”

  　　“那就再換個城市，隻要是她可能會去的地方，我都可以找一遍。”

  　　“那你的工作呢？”

  　　樓毅笑了笑，很無所謂的樣子：“這些都不重要了。”

  　　沈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居高臨下地看著樓毅：“你那麽執著地想找到她，又是為了什麽呢，樓毅，你是心裏還有愧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