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護妻
作者:五彩的白紙      更新:2022-12-28 22:18      字數:5868
  第34章 護妻

  說話間, 顧青昀和關泓,便到了門口。

  顧青昀未著官服,一身青衣, 長身玉立,便引得若幹夫人小姐, 側目相視。

  顧青昀沒看她們,他掃了一眼滿地狼藉, 又見護院家丁們都圍著蘇玉音等人,便大概猜到了幾分。

  蘇玉音回頭一看, 衝他眨了眨眼:“夫君。”

  顧青昀快步走了過去,到了蘇玉音麵前, 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蘇玉音搖搖頭, 語氣委屈:“我想回家了, 她們不讓我走。”

  顧青昀會意, 他瞥了關夫人一眼,道:“關夫人,此話怎講?”

  關夫人見顧青昀來了, 努力壓了壓怒氣,道:“顧大人來得正好!尊夫人在這兒大放厥詞,鬧得紅花會募捐不成,還毀了這一場春日宴!顧大人總要給個說法吧?”

  關夫人麵色鐵青, 連鼻孔氣得鼓鼓囊囊的。

  顧青昀本就個子高, 他冷冷開口:“據本官所知, 拙荊本不想過來,是關夫人三番兩次邀請之下, 她才不忍推辭的, 如今怎麽又怪起她來了?拙荊性子溫柔, 無論對府中下人、還是平民百姓都極為寬厚,在孟縣有口皆碑……可到了關府,家丁、護院都能圍堵於她,本官若不來,你們打算如何!?”

  顧青昀說罷,冷眼看向關泓,道:“關大人,這就是你們關府的待客之道?本官應該找你們要說法才是!”

  兩人各執一詞,關泓有些為難,他雖然與顧青昀關係不算好,但好歹是同僚,不好撕破臉。

  就在這時,楊夫人站了起來,道:“關大人。”

  關泓這才發現,楊夫人也在此處,關泓連忙堆笑:“楊夫人也來了,真是招呼不周啊!”

  楊夫人麵上沒什麽表情,道:“今日之事,說來複雜……不少人受了驚嚇,不若早些歸家安置吧。”

  關夫人一聽這話,便知道楊夫人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忙道:“楊夫人,話可不能這麽說!方才……”

  “夠了!”關泓瞪了她一眼,道:“你還嫌丟臉丟得不夠嗎!?”

  關泓最重官聲,楊夫人是他上峰的枕邊人,既然楊夫人都發話了,哪還有不給麵子的道理?

  在關泓看來,婦人之間,吵得再凶,也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罷了!

  且這裏還有不少夫人和小姐,都來自江南的名門望族,萬一她們回去,說關府待客不周,失禮刻薄,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關泓想到這兒,便繃著臉,對關夫人道:“今日我們是主人,春日宴辦成這樣,怎麽還怪到顧夫人頭上了!?”

  關夫人一聽,臉色更差了,她知道關泓是要將這事壓下去,心裏委屈得不行,道:“老爺,你可知道,這顧夫人做了些什麽!?”

  關泓見夫人不聽話,更覺沒麵子,怒吼一聲:“顧夫人一個弱女子,能做些什麽!?”

  關夫人見他麵露不悅,終歸是咬了咬牙,努力將這事情咽下,她轉而對楊夫人道:“今日是妾身招呼不周,還望楊夫人與各位海涵。”

  楊夫人麵無表情地看了關夫人一眼,道:“關夫人,紅花會的事……你好自為之吧。”

  楊夫人沒有參與紅花會,但今日紅花會出了這麽大的紕漏,倒是她沒想到的。

  關夫人眼皮跳了跳,卻不敢展現出任何情緒,沉聲道:“是。”

  蘇玉音似乎心情更好了,她將元寶抱在懷中,對顧青昀道:“夫君,我們走吧!”

  顧青昀微微頷首,沒再看關泓夫婦一眼,便帶著蘇玉音走了。

  場中眾人今日都嚇得不輕,見他們夫婦走了,便一哄而散,逃也似的離開了混亂不堪的關府。

  ,

  蘇玉音和顧青昀上了馬車。

  這馬車不是蘇玉音慣用的那一輛,而是顧青昀在江州驛館之時,蘇玉音送的那一輛。

  這輛馬車雖然也不錯,但比蘇玉音自己的車小了不少,翠珍和明珠,便隻得坐在了車廂外麵。馬車裏沒有柔軟的毛氈靠墊,更沒有薄毯,蘇玉音的手爐已經涼了,便隻得抱著元寶取暖。

  顧青昀問:“今日到底怎麽回事?”

  蘇玉音便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顧青昀沉思片刻,道:“關家與京城有些淵源,雖然關泓人在江南,但楊大人也不怎麽管他……廣安的稅收如此之高,按理說應該府庫充實,他卻棄百姓於不顧,這實在有些反常。”

  蘇玉音點了點頭,道:“依我看,那紅花會也有貓膩。”

  顧青昀凝神想了一會兒,道:“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會安排人去查。”

  蘇玉音笑道:“好。”

  說罷,她還摸了摸手裏的元寶,道:“今日元寶大殺四方,回去獎勵甜甜的胡蘿卜吃!”

  顧青昀看了元寶一眼……元寶往她手裏蹭了蹭,聽話得很,與之前大鬧春日宴的樣子,判若兩兔!

  這兔子實在像蘇玉音,一會兒活潑好動,一會兒恬靜乖巧,顧青昀也說不上來,蘇玉音到底是什麽性子。

  蘇玉音見顧青昀看著自己,便挑眼看向他,問:“對了,夫君怎麽突然來了?”

  顧青昀麵色微頓,道:“我恰好來廣安辦事,便順道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顧青昀早上聽聞蘇玉音要來參加春日宴,總有些心神不寧,他特意早早忙完,便趕來了廣安縣。

  但由於他身份特殊,不便直接來關府,所以先去廣安縣衙找了關泓。

  兩人聊了聊上次送來的幾名逃犯後,顧青昀才跟著關泓,順理成章地來了關府。

  但這些事,顧青昀自然不會告訴蘇玉音。

  蘇玉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嘟囔道:“我還以為,你特意來接我的呢……”

  顧青昀凝視她,道:“我若不來,你打算如何脫身?”

  蘇玉音想了想,道:“有楊夫人在,我應當不會有事。”

  顧青昀蹙起眉來:“什麽叫‘應當’?萬一出了事怎麽辦?”

  他語氣認真,鄭重囑咐道:“下次,你還是不要同關府打交道了,關夫人邀你過去,一定動機不純,萬一下次我不能及時趕到,隻怕他們對你不利。”

  蘇玉音秀眉一挑,笑道:“下次?所以,這次你是特意趕過來的?”

  顧青昀輕咳了下,道:“也、也不是……我方才不是說了麽,來廣安是為了辦事。”

  他說話間,麵色倏而紅了。

  蘇玉音莞爾:“夫君,你怎麽還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說兩句話就臉紅呀?”

  蘇玉音就是這般不給人麵子,看破就罷了,非要說破。

  顧青昀耳後更熱,忙正色道:“別胡說。”

  蘇玉音卻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蘇玉音累了一日,坐在馬車裏,很快便靠著車壁,睡著了。

  元寶從她懷中跳到了腳下,乖乖地縮在一旁。

  馬車裏仍然有些冷,顧青昀脫下青衫外的大氅,輕輕地蓋在了蘇玉音身上。

  蘇玉音本來頭靠在車壁上,被他一動,頭便順勢歪了過來。

  顧青昀指尖微頓。

  他緩緩轉頭,垂眸,看向蘇玉音。

  她應該睡著了,靠在自己的肩頭,也無知無覺。

  一綹秀發順著顧青昀的肩頭,蜿蜒向下,落到他的袖袍之上。

  卷翹的睫毛,像兩把小小的扇子,覆在眼瞼下方。小巧的瓊鼻下,紅唇飽滿,嬌豔欲滴。

  香甜的氣息噴薄在他的脖頸處,暈出一片暖意。

  顧青昀喉結微滾,移開了目光。

  顧青昀抬手,為她拉好大氅,然後端端正正地坐好,不動了。

  ,

  待所有人都離開關府之後,關夫人才和關泓發起了脾氣。

  關泓見夫人生氣了,也隻能哄道:“夫人,我也想維護你,可方才那種場景之下,我隻得保全咱們關府的名聲!委屈夫人了,你別生氣……”

  關夫人不依不饒,道:“老爺可知,那蘇玉音有多過分!因為她的攪局,今日的募捐打了水漂,而且,還有不少紅花會的人,對我心生嫌隙,萬一她們鬧著要退會或者退銀子,那可怎麽辦!?”

  話說到這兒,關泓麵色也嚴肅了起來,道:“好端端的,她怎麽會攪到了紅花會裏!”

  關依依已經沐浴完畢,換了身幹淨衣裳,但仍然麵色慍怒,道:“我們本想借此敲她一筆,卻沒想到她這般狡猾,這也不能怪我們……”

  關泓蹙著眉,道:“別的事也就罷了,這紅花會,可萬萬不能出事!”

  關泓說著,與關夫人互換了個眼神。

  兩人心照不宣。

  紅花會的銀子,可是有大用處的,萬一斷了來源,可是損失慘重。

  關夫人歎了口氣,道:“我也沒想到,那蘇玉音居然如此敏銳,若不是蘇玉音的繼母——羅氏來我麵前嚼舌根,我也不至於去招惹這些麻煩。”

  關夫人畢竟收了羅氏的銀子,本來想搓一搓蘇玉音的銳氣,也算是給羅氏一個定心丸,卻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關泓一想起羅家,便嫌棄道:“我之前去江州,還聽說過羅家的事,人人都說他們吃相難看,定然是江州混不下去了,才來咱們廣安縣的!若不是他們無事生非,我關家也不至於丟這麽大的人!”

  關夫人看了關泓一眼,道:“老爺的意思是?”

  關泓哼了聲,不滿道:“這次咱們的損失,還有紅花會沒募到的那筆銀子,就合該算在他們頭上!”

  兩人一拍即合,關夫人連忙點頭:“老爺說得有理,我這便給羅家寫信!”

  ,

  江州,蘇府。

  “三萬兩!?”

  羅氏手中的茶碗,差點掉到了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羅運達,道:“關夫人真的這麽說?”

  羅運達一臉鬱悶,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羅氏,道:“你自己看!”

  羅氏接過信紙一看,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道:“這關家也太黑了!上次見麵,我便給了一千兩,這才幾天啊,居然好意思開口,找我們要入商會的會費!還一口氣要三萬兩!”

  羅運達頗為不悅,道:“妹妹,這廣安知縣夫婦如此黑心,我們非得去廣安麽?”

  羅氏一聽,反問道:“兄長以為,我們羅家還能去哪裏?”

  羅運達麵色微滯。

  羅家自從和蘇家切斷關聯之後,生意一落千丈。

  生意場上的人,最會見風使舵,他們一見蘇家不再照拂羅家,既不肯優先供給原料,也不再允羅家賒賬,各方麵收緊之下,羅家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難過。

  偏偏羅運達又妻妾成群,後院的女人孩子們都大手大腳慣了,這才熬了不到兩個月,便開始叫苦不迭,日日鬧得雞犬不寧,害得他長了一堆白頭發。

  羅氏見羅運達不說話了,便道:“兄長莫急!如今雖然羅家有難,但我好歹還在蘇家!隻要邁過這個坎兒,以兄長之能,咱們羅家一定能東山再起!”

  羅運達深深歎了口氣,道:“那也得先湊齊這三萬兩再說……”

  說罷,他看向羅氏,道:“妹妹,如今我家中的情況,你也知道……若羅家要重振門楣,還得靠你了!”

  羅氏一聽,不高興地開口:“我上哪兒去找這麽多銀子啊!兄長又不是不知道,我嫁的那個窩囊廢,每月隻能向他爹領到那麽一點點月例,就連我多買點兒東西,都要被他念叨。”

  羅運達眸色微眯,看向羅氏,道:“妹妹不是在江州城郊,還有一塊地麽?”

  羅氏麵色微變,道:“兄長,那可是蘇槐給我傍身用的!”

  羅運達笑得冷漠,道:“若羅家能再起勢,一塊地算得了什麽?就是十塊,兄長也願意給你買!可若是娘家沒了,你守著一塊地,又有什麽用!?”

  羅氏神色動了動,沉聲道:“罷了……我再想想吧……”

  待羅運達走後,蘇玉嬌才從內室走了出來。

  羅氏雖然和羅運達走得近,但蘇玉嬌卻並不大喜歡這個舅父。

  蘇玉嬌問:“娘,您真的要把江州城郊那塊地賣了?”

  羅氏看了她一眼,道:“這是我和你舅父的事,小姑娘家別摻和!”

  蘇玉嬌撇撇嘴,道:“每次舅父一來,不是要這,就是要那,羅家簡直就是個無底洞!”

  羅氏輕瞪她一眼,道:“你怎麽能這麽說羅家,羅家也是你的另外一個家!萬一……”

  “萬一祖父和祖母將我們掃地出門,還有羅家會照料我們……娘,這話您說了無數次了,我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蘇玉嬌有些不耐,道:“可是,舅父自己都有一大家子人要養,若真的出了什麽事,他哪裏有空管我們的死活?”

  羅氏不悅道:“你這孩子,瞎說什麽?我是你舅父的親妹妹,他怎麽可能不管我?再說了,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不也還在麽?”

  平日裏是個極其精明之人,但隻要一攤上娘家的事,就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娘家要什麽,她便給什麽。

  蘇玉嬌輕哼:“外祖父和外祖母在又如何?他們何時關心過我?還不如我祖父和祖母呢!至少逢年過節,紅包不會少……”

  羅氏皺了皺眉,正要開口訓斥蘇玉嬌,蘇玉嬌便自顧自地跑了出去。

  羅氏看著女兒的背影,有些無奈。

  片刻之後,她喚來貼身丫鬟,道:“去將我的地契找來。”

  丫鬟應聲退下。

  ,

  孟縣,錦繡閣。

  錦繡閣自開張那日起,鋪子裏就沒有空下來過。

  孟縣的女子,大多沒有穿過很好的衣服,而蘇家繡坊的出品一向不錯,這價格雖然比她們平日自己做的要略高一些,但勝在款式新穎美觀,舒適度又很高,所以,錦繡閣的名氣,一下便在百姓之中傳開了。

  繡娘們在開張的第一日,便拿到了豐厚的酬勞,所以無論何時,接待客人都是體貼周到,笑臉迎人,就算買衣裳送珠花的活動結束了,客人們依舊熱情不減,隻要路過錦繡閣,都要進來逛逛。

  與錦繡閣比起來,同一天開張的錢氏珍寶行,就慘淡多了。

  五六個活計、丫鬟,都百無聊賴地站在櫃台麵前,人加起來,比半日裏接待的客人還多!

  錢蔚兒今日也沒心思打扮了,頭上隻插了根簡單的珠釵,草草將頭發盤起,便來了鋪子裏看賬本。

  錢蔚兒看完了錢氏珍寶行買鋪子、裝潢用的銀子流水,眉頭都打了個結。

  “花了這麽多銀子,要多久才能賺回來啊!”

  錢蔚兒一聲感歎,負責管賬的邱先生,立即撥起了算盤。

  邱先生道:“回小姐,若不算人工成本,我們大約要八十年能收回買鋪子的成本,若要算上工錢,隻怕……”

  錢蔚兒瞪他一眼。

  邱先生立即將後半截話咽了下去。

  錢蔚兒目光一掃對麵,錦繡閣的門口,居然人多到排起了隊!而自己的鋪子裏,說句話都空曠得能發出回音。

  錢蔚兒氣得扔了賬本,道:“明明是同一天開張,怎麽她的生意就那麽好?”

  紅果知道錢蔚兒的脾氣,連忙湊了過來,小心翼翼道:“小姐,您別生氣啊……這孟縣貧困,不少人還在吃飽穿暖的日子上掙紮呢,若有一份銀子,自然先貢獻給衣裳了。”

  若論實用性,衣裳自然比珠花發簪等強多了。

  但錢蔚兒不這麽看。

  她從小到大都沒有缺過什麽東西,在她眼裏,隻有喜不喜歡,沒有剛不剛需。

  錢蔚兒不服,道:“誰說有錢就得先花在衣裳上麵?難道頭上不重要?”

  紅果忙不迭附和:“是是,小姐說得對!”

  錢蔚兒見紅果除了安慰,也說不出什麽有用的辦法來,又皺了皺眉。

  邱先生思量了片刻,道:“小姐,按照如今的情形,咱們還是得想想辦法,若是再這樣下去,天天都入不敷出啊!”

  錢蔚兒何嚐不知?

  她雖然著急,但也知道,做生意看的是長期收益,並不是爭一日長短,眼下,要先設法打開局麵才行。

  錢蔚兒想到這兒,“蹭”地站了起來。

  邱先生詫異,問紅果道:“小姐這是要做什麽?”

  錢蔚兒哼聲道:“上次蘇玉音占了我的便宜,我得去找她討回來!”

  說罷,她便拎起裙裾,越過長街,直奔錦繡閣而去了。

  邱先生和紅果麵麵相覷。

  邱先生低聲道:“小姐真的能討回來麽?”

  紅果歎了口氣,道:“從小到大,小姐找顧夫人單挑的次數,不下二十次,沒一次能贏的……她不虧錢就不錯了。”

  邱先生:“……”

  錢蔚兒氣勢洶洶殺到錦繡閣的時候,蘇玉音正好收了一筆銀子,她高興地將銀子放入抽屜裏,美滋滋地記了一筆賬。

  錢蔚兒一聲嚷:“蘇玉音!”

  蘇玉音一聽,回頭一看,道:“你怎麽來了?”

  錢蔚兒小臉氣鼓鼓的,道:“我怎麽不能來?就許你來坑我,不許我來找你?”

  蘇玉音疑惑道:“我怎麽坑你了?”

  錢蔚兒板著臉,道:“上次合作,你明明知道客人的銀子不多,還讓她們先到你的鋪子,再到我的鋪子,這……這也太不厚道了!”

  蘇玉音一臉無謂:“我又沒有逼你?”

  錢蔚兒頓時語噎,但她很快又開了口,道:“我不管,總之你要補償我!”

  蘇玉音笑了,道:“開什麽玩笑,你看我是會補償人的樣子嗎?”

  錢蔚兒雙手抱臂,道:“蘇玉音,若你這麽無情,那我可要與你斷交了!”

  蘇玉音一挑眉:“當真?”

  錢蔚兒用力點頭。

  蘇玉音“唰”地從旁邊抽出一封信來,悠悠道:“我本來還打算給你看看這封信,既然你要斷交……那便算了。”

  錢蔚兒眉頭緊了緊,道:“這是誰來的信啊?”

  蘇玉音答道:“林淞然……怎麽樣,想不想看?”

  錢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