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那換個說法，你當是操盤手收取的傭金也成。”福爾瑪尼似乎找到了更好的比方，漸漸從容起來。

  “你的意思，無非是想我在上神還不知情的狀況下使用一些神力，為什麽？”

  “我們一條船，我當然是為你考慮嘛，你就沒什麽理想要實現嗎？”

  “我不需要這樣做。”

  “那你為什麽一開始的時候不說出去？”

  “我以為你會危害到上神，沒想到你那麽弱。”

  “後麵也有機會說的。”福爾瑪尼一蕩一蕩的湊近埃沃德瑪亞，“你看，偶爾你也是有想法的。”

  “你現在把電話打過去，一定會受到上神的讚許。然後呢？上神會獎賞你的某個願望，比如，善待你的部族……又或許不會，因為，我隻聽說過他是上神，從沒聽說過他是達吉爾達上神。可以出於很多原因，達吉爾達在上神的世界中很可能就要和許多後來者一視同仁。做為達吉爾達的聖女，你必將為部族爭取，但是到了那個時候，天頂星聖女也會這樣做，那美克星聖女或許更被寵幸？不生不滅的神國裏，還有太多更殘酷的事情。”

  “上神不會那麽做的。”

  “萬一呢？”

  “上神一定不會那麽做！”

  “萬一呢？”

  福爾瑪尼暗暗鬆了一口氣，“你看，有些事情是不能指望別人的，更不能指望或許會念舊的神靈。我覺得趁著還沒有別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聖女，趁著上神還不是真正的上神，不妨，不妨嬌縱一點？”

  “既然上神還沒有成為真正的上神，我同樣不需要這麽做。”

  “何必冒險呢？人心不是拿來考驗的，你不覺得這是命運給你的一點機會？”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需要那麽做。”

  “萬一呢……”

  福爾瑪尼看見埃沃德瑪亞久久停在手機屏上的指尖，第一次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穿梭忙碌的沸騰背景下，埃沃德瑪亞就那麽靜靜的站著，眼神藏在微微低下頭的陰影中，托著的手機的纖手微微顫動。

  突的，埃沃德瑪亞的手指按到了手機屏上，隨即拿起，貼在耳邊，看到這一切，福爾瑪尼的笑容瞬間凝固。

  “哎，是我，晶晶姐。對，到了，很順利，不用擔心的……”

  籲，原來是接電話，嚇死寶寶了，福爾瑪尼長出了一口氣。

  “……我剛吃完，你們吃了沒，還沒吃完呀……你讓三哥少喝點，老趙最近老沒正形的，喝起來沒完沒了，跟不過了似的……”

  “……嗯，知道，好的，爭取趕回去，都說過年可熱鬧，還放煙花，嗯，不是什麽大事，忙得完的……”

  “……好的，晶晶姐也早點休息，好的，一定帶好，好的，好的，拜拜……”

  收了線，揣起手機，埃沃德瑪亞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走到大祭司的身側，滿臉微笑的看著挑燈夜戰的奔忙族人。

  “艾瑪聖女呀，你說，達吉爾達人會過上什麽樣的生活呢？”大祭司直勾勾盯著神像腦袋後麵的光環晃花了眼都不放棄。

  這話要是早個十幾分鍾問，埃沃德瑪亞是不好回答的，而到了現在，有了暫時支配天量神力的權柄，埃沃德瑪亞發現，還是不好回答這個問題……光顧著數錢，卻忘了看有什麽東西可買……而原本這個口號的出處，是埃沃德瑪亞並沒走什麽腦子的鼓勵性發言。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會認真的向上神告問的。這樣吧，等降臨的儀式走完，您可以主持一個達吉爾達人的問卷調查，我整理細則，兩相對照之下，一定會有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

  “嗯，這樣很好。隻是問卷調查的事還請大酋長去做，我年紀大了，精力不足，這種關乎全達吉爾達人的大事，還要能力更強的人去做才妥當。”

  另一邊的大酋長擺擺胖手，笑著說，“哪裏哪裏，大祭司老當益壯，實在過謙了，前兩天我還聽說您組了個室內足球隊……”

  耐心的等倆人閑扯了好久，埃沃德瑪亞終於抓住個機會，說是回去冥想，以備上神有所喻示，便離開神廟，一個人躲到神廟門外的茅草小木屋裏去。

  關好了門，埃沃德瑪亞在床邊坐穩，將神念沉入識海。

  “神力怎麽用？”

  埃沃德瑪亞問眼前的一顆淡金小球。

  “神力嘛，無所不能，但也講究方式方法。同樣是推倒一堵牆，你用神力生砸過去，牆會倒。你用神力抽出牆上的一塊磚，牆也會倒。但是，兩者之間，是萬億倍的量級差距。再有錢也不能這麽禍禍，所以，方式方法很重要。”淡金小球浪的飛起，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怎麽做？”

  “通過吊牌上的合照還有神像上套的圍裙，神像裏蘊藏的神力可以靈魂上的這條圍裙為渠道由你支配，圍裙就是你對上神虔誠信奉的虛幻和具現……”

  “我問的是方式方法。”

  “一些基本原理還是要懂的，現在說說方式方法，我們業內管這個概念叫神格。”福爾瑪尼很高端的飛了個莫比烏斯環，“神靈掌握的所有高效使用神力的方式方法匯集在一起，稱為神格。神格會烙印在神靈的神識裏，不需要思考，不需要記憶，需要用的時候完全不需要走腦子。看見天黑，說一句神說要有光，光立刻就來了。完全省略神力怎麽生成光，生成什麽形狀的光，生成什麽顏色的光，在哪裏生成，生成多久，都不需要考慮……念叨一聲，光就來了……而且，經過無數次的研究和改進，還很省錢呢。”

  埃沃德瑪亞琢磨了一下，“數控車床？”

  “嗯，有相似的地方。”福爾瑪尼點頭。

  “這樣的話，是不是需要我一點一點的湊出一段神格，像編程一樣，給每個神跡做一個最優解的數據包方便以後再用？”

  “基本沒錯。”

  “怎麽做？”

  “用神諭，就像程序語言一樣。咱們先來個簡單的，看見桌上那把茶壺了嗎？我要你用神力把它從這個桌角推到另一個桌角……來，先用指甲蓋兒挑出點兒神力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