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高高的神國上俯視你，你的過錯和罪孽無所遁形。一切原罪於存在，於出現，生即擔負罪惡，唯生命得以洗刷，消亡才可贖清。一切隻需誦我之名。”

  “啥意思？”梅尼亞克端著空杯子，眼神迷茫。

  “凱蘭特法典又被稱為死神法典。在法典中，對所有罪惡的審判方法都隻有一種，懲罰生命。”

  福爾瑪尼把桌子上花生殼和蘸醬菜製成的纖維物朝前推了推，“當然，你不是凱蘭特的信徒，無法完全借用死神的威能。不過，這恰恰是最妙的一點。”

  “死神？生命？我該怎麽做？”梅尼亞克仍舊半舉空杯的時候茫然樣子。

  “盡情的燃燒你身體裏的正義之火吧，焚燒一切不潔的生命，你必矢誌不渝，將公義進行到底……遇到那些罪人時，你隻需默念：以凱蘭特法典為證，代表餓滴神懲罰你！”

  福爾瑪尼拿過空杯子，親手接滿了一杯啤酒放到梅尼亞克的麵前，放開紮啤杯，福爾瑪尼沾染了啤酒沫子的手輕輕的抬起，打了一個響指。

  “呃，你說的很有道理，每次看到那些罪人我的心裏都充滿了憤怒，就讓我來代表，代表誰來著？不管了，懲罰他們就對了。”梅尼亞克的目光變得清澈，思維也敏捷起來。

  福爾瑪尼扯開嘴角，露出微笑，“就是這樣，不想試一下嗎？”

  下意識的點點頭，梅尼亞克的手摸上紮啤杯，一雙銳利的目光來回掃視。

  那邊，一個光著膀子的胖地精正在和一個穿汗溻透了後背的瘦地精口沫橫飛的說著些什麽。瘦地精一臉不可思議的驚異，手底下還不忘討好似的把一盤辣白菜往胖地精的前麵推了推。

  “如果欺瞞弱小，我必以凱蘭特法典為證，代表餓滴神懲罰你！”梅尼亞克狠狠的瞄了一眼過去，靜靜等待見證奇跡的時刻。

  老半天，莫得反應。

  梅尼亞克猶疑的回過頭，低聲問道，“感覺沒怎麽樣啊？”

  福爾瑪尼笑得萬分真誠，“成功了。相信我，你成功了。他果然欺騙了人，而且，在你的審判下，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在某處不可描述的所在裏，一枚小人模樣晶瑩剔透的手指狀晶體中，一絲七彩的毫光氤氳而起，盤旋在晶體的底部，“生命+426”

  426是天數。

  曾經，主位麵在2881年洲際計量大會上，決定采用以地球公轉的運動為基礎的曆書時秒作為時間單位。

  即將2821年初附近，太陽的幾何平黃經為279°41'48“.04的瞬間作為2821年1月1日12時整，從該時刻起算的回歸年的1/31556925.9747算作為一秒。

  六十秒為一分鍾，六十分鍾為一小時，二十四小時為一天。

  426，即是四百二十六天。

  不知道這一胖一瘦兩個同在店裏喝酒吹B的地精是什麽關係，在說些什麽，或者曾經說過些什麽，顯然，那個貌似憨厚的胖子對瘦子做了或者做過一些不怎麽厚道的事情。

  因為走了程序之後，胖地精的壽命已然缺失了426天，不因意外，亦不因病苦，隻因為梅尼亞克說了的那一句“如果欺瞞弱小”。

  而這失去的426天，也因為流程的緣故在福爾瑪尼的手上複得……不過，無可避免的會衰減太多，最後大概隻會剩下64天的樣子。

  生命是個好東西，用處雖然單一，卻是絕對的物有所用。做為價值極高的采集虛無之力時伴生的副產品之一，很少會被白白放過。

  死神收割的是生，賜予需求者，可以由死而活，是質變。

  福爾瑪尼利用死神法典的規則輾轉收集的是命，拋開傷病因素，可以將譬如人類的壽命累積到一百三十歲，屬於上限量變。很巧合的，和一枚長壽果的效用相當。

  收集虛無之力無損提煉轉化特殊物質能量和無所不能的神力，以最大範圍量程使用神力，這是到達神靈領域才了解和掌握的一些進階秘技，半神偽神狼巫妖之流非但很多浪費，且最多也隻能在一至幾十到上千數值的範圍內粗放的使用神力，更別提可以細致體察特殊的神力波動和判斷神力的作用方式了。

  像福爾瑪尼現在對梅尼亞克使用的這一種小伎倆，就很是類似某失蹤很久的韓姓行三C位者手上的那套卡片道具裏二級夢遊卡的功能。

  二級夢遊卡的功能是‘我問什麽你答什麽’，福爾瑪尼的小伎倆則是‘我說什麽你信什麽’，十足的異曲同工之妙。

  “他好端端的嘛。”梅尼亞克皺著眉，把紮啤杯湊到嘴邊。

  “好端端的？那個胖子可是剛剛被收割了十四個月的壽命。”福爾瑪尼也端起杯，“隻因為你的審判。”

  “噗！”

  福爾瑪尼說出前半句的時候便優雅的在塑料凳上半轉身的擰過，等到唇齒之聲響起，便很是從容的躲過了梅尼亞克嘴裏噴出來的一團酒霧。

  “我說的是真的。”福爾瑪尼轉回身，眼睛盯住梅尼亞克。

  “居然是真的。”梅尼亞克的眼睛裏又閃過一絲茫然，“這個懲罰有點厲害呀。”

  “很寬容了。如果你是凱蘭特的信徒，現在就該叫殮房的車過來了。”福爾瑪尼隨手又打了個響指，無所謂的說道。

  “這，這沒什麽收獲啊。”梅尼亞克的眼神再又回複清明，“就算真能咒死他，我還能去他兜裏翻錢包不成？”

  納德爾的影響還真是根深蒂固啊，福爾瑪尼歎了口氣，“你的誌向不是收賬掙傭金嗎？隻要你把這個代天罰罪的事情做好了，老天就會讓你一直擁有‘逮隻蛤蟆攥出尿來’的逆天能力。神靈家也沒有好白拿的東西，你加油努力吧。”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梅尼亞克立刻轉動起還不甚靈活的眼珠子，縮著腦袋左顧右盼，嘴裏低低的念念有詞，“沃尼瑪懲罰你，沃尼瑪懲罰你，沃代表尼瑪懲罰你……”

  福爾瑪尼再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抬手最後打了一個脆亮的響指，徹底收了自己使用些微神力營造的小手段，結束了一次階段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