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攝政王,輕點寵(15)
作者:鹿銜南星      更新:2022-12-16 14:56      字數:4295
  第515章攝政王,輕點寵(15)

    “進來吧。”阮南星朝著門口道。

    “是。”

    阿桃一進來,幾人都停止了討論,但是剛才在外麵,她已經將一切都聽去了。

    阿桃捏緊了食盤,斂聲屏氣地走過去,臉上帶笑,“王妃,這魚是王爺特意讓人從太歲湖抓回來的,吩咐小廚房熬了一上午呢。”

    阮南星看了眼聿安,美眸一嗔。

    算他心疼人。

    阿桃把魚湯擺好,便問道:“王爺,快要晌午了,是否要用膳?”

    “嗯,都端上來吧。”聿安點了下頭。

    旁邊,阮南星已經動手吃了起來。

    “你慢些吃,有刺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會有事。”

    這太歲湖的魚果然就是不一樣,連肉質都要鮮嫩一些,入口滑嫩,回味起來又有一絲淡淡的甜味。

    聿安揮了揮手。

    冷福和阿桃見此,安靜地退了下去。

    “阿桃姑娘,你上次想讓我幫你什麽忙?”冷福第一次主動開口。

    阿桃神情一愣,看向冷福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訝,“不用了,謝謝冷侍衛。”

    她轉身離開,冷福微微有些疑惑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今天的阿桃姑娘好奇怪。

    將食盤送回小廚房,阿桃便從攝政王王府的另一個小門走了出去。

    一家飯館的小隔間,阿桃緊張地把聽到的一切告訴羅柄,“告訴皇上,劉美人……劉美人的孩子不是他的,是太後,是太後懷有身孕!”

    羅柄瞬間捏緊了劍柄,“你說的話可當真?”

    “真的,解……解藥!”阿桃急得額頭上冒汗。

    羅柄麵色無異地拿了一瓶解藥給她,“好好待在王妃身邊,若有異動,隨時傳信。”

    阿桃立馬低頭服下藥,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羅柄一走,阿桃渾身才鬆懈下來,看著手上的解藥,咬緊了唇。

    她回了王府,阮南星早就在等她了。

    “阿桃,你剛才去哪裏了?管家都找不到你。”

    “王妃,奴婢剛才去街上逛了一圈,想著買些糕點給王妃吃。”

    “你怎麽知道我找你是為這個?”阮南星笑了起來,拉著她在邊上坐下,“喏,這是我特意讓小廚房留的魚湯,你也嚐嚐。”

    “王妃,這是王爺給您的……”阿桃心中頓時感動起來,目光微閃地看著麵前的魚湯。

    “你不喝?你不喝那就不給你喝了!”阮南星說著就要搶,一副生氣的樣子。

    “喝,婢子喝就是了。”阿桃哭笑不得。

    阮南星低哼了一聲,把魚湯推了過去,“哼,真難伺候,等再過兩年我就把你嫁出去!”

    阿桃目光微閃,喝著甜甜的湯,小聲回道:“才不要,奴婢要一直伺候您。”

    “等你遇見如意郎君,到時候怕是求著我放你走呢。”阮南星感慨萬分。

    ……

    深宮,看著地上兩個被廢掉的男人,沈元依舊平息不了怒火。

    他沒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培養多年的暗衛,竟然會和太後苟合!

    如今還有了孩子,而這個孩子未來還可能成為他皇位最大的威脅!

    這是多麽諷刺啊!

    嗬,枉他還以為太後一直和他一條心,原來,原來他也是隨時可以被拋棄的棋子。

    “元兒,你這是怎麽了?動這麽大火氣?”太後姍姍來遲,哪怕早已知曉發生了什麽,依舊氣定神閑,聲音平緩。

    沈元紅著眼看向太後,揮了下手,讓邊上不知情的宮人都退了下去。

    他嗤笑一聲,“母後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無旁人在場,太後神色鎮定地在旁邊坐下。

    “母後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和朕的暗衛苟合也是為了我?”沈元質問道。

    太後別開臉,“你如今的情況暫未公布朝堂,若是大臣們知道,元兒你要怎麽辦?”

    “你的妃子若有身孕,倘若大臣們真的知曉了,就不會多說什麽閑話。”

    “但這不是朕的孩子!”

    “但他是你的親兄弟!與你血脈相連!”太後微扶著腰站起來。

    看著太後理所當然的樣子,沈元冷笑:“母後這是給自己找退路,你可曾想過朕的處境?”

    讓自己的親兄弟稱自己為父皇,簡直是滑天大稽!

    “這又何嚐不是你的退路?母後向你保證,這個孩子隻是穩固你皇位的籌碼,絕對不會成為你的威脅。”太後走上前,握住沈元的手,“元兒,你連母後都不信了嗎?”

    沈元抽回手,看著太後一副都是為他好的神情,隱隱動容,但是隻要一想到這孩子隻是一個與下人媾和的種,他就心中厭惡萬分。

    “朕信,母後就暫且回去吧,直到孩子出生之前少走動,防止被其他宮人察覺,母後身邊伺候的人,朕也會挑幾個忠心可靠的送去。”

    太後緩緩一笑,“你能想清楚就好,哀家就先回去了。”

    看到地上被廢掉的兩人,太後眼裏隱隱有些不舍的情愫,“元兒,這兩人便送出宮去吧,他們也是一心忠君。”

    沈元笑了起來,“母後放心,朕會好好安排。”

    看著太後走遠,沈元麵露狠意,走到二人身邊,似是還不夠泄憤般地踩了上去。

    兩名暗衛頓時發出慘痛的叫聲,“皇上饒命!求皇上饒了屬下!”

    沈元冷笑,“可真是忠君呢!羅柄!把這兩個狗奴才給朕拖下去剁了喂狗!”

    “是!”

    “另外,讓阿桃告訴南家二小姐,那些罪證是時候放進去了。”

    “是。”

    羅柄走上前把二人拖了出去,沈元狠狠吐出一口氣。

    這一切都怪攝政王,若不是他一直把持朝政,他何至於像如今這般寢食難安。

    第二日,一個月都沒上朝的沈元突然出現了。

    先是言簡意賅地解釋了這個月不在的原因,而後便道出了劉婉儀有孕的喜事。

    朝臣是激動萬分,皇上登基八年,這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值得讓人高興的事情。

    很快就有大臣提議,“陛下既然有了龍嗣,那這管理朝政的事情,攝政王是不是可以退位讓賢了?”

    “老臣附議,如今皇上已成年,有能力去管理朝政大事。”

    “老臣不同意,當年先皇仙逝之前,特意下旨讓聿王爺攝政,如今豈可變之?”

    “總不能一直攝政吧,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天下是聿家的而不是沈家的。”

    “李大人,慎言!”

    “老臣說的是實話,自古一朝一君,攝政王也該退下了!”

    下麵大臣各自為營,分成兩派,這個陣仗還是他當初是太子的時候見過,果然,已經有很大一批大臣歸附於攝政王那邊了。

    攝政王,不得不除!

    沈元捏了捏龍椅扶手,麵帶笑容地開了口,“朕登基八年,朝政穩固,百姓安居,攝政王有莫大的功勞,朕替這天下,要對攝政王道一聲謝。”

    聿安站起身,挪開一步,“皇上不必客氣,未來十年本王還是會盡職盡責,一定不辜負先帝所托。”

    沈元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一僵,他抬起頭,就看到聿安從袖子裏掏出了黃燦燦的聖旨。

    “自先帝托付以來,臣不敢有一絲的懈怠,每日都會將這遺旨拿出來反複認真地看,就怕辜負了先帝。”

    聿安又仔細看了一遍,接著看向皇帝道:“皇上可否要看一遍?”

    “你,,先皇何時交予你的聖旨?”沈元萬萬沒有想到還有這一遭。

    “自是仙逝之前,先皇最後見的人是本王。”聿安微微一笑。

    沈元不信,讓太監去拿,確實是先皇的字跡和印章。

    待看到上麵讓聿安攝政十八年,期間皇帝若有任何過錯,攝政王都可以行駛先皇的權利,訓斥或責罵,若有不可原諒的大錯,攝政王可以直接廢了他,自己繼位。

    沈元臉色一白,拿著聖旨的雙手顫抖起來。

    父皇,到底誰才是您的兒子?他隻是一個異姓王罷了,他憑什麽!

    沈元心中憤懣,還未發泄,聖旨就被聿安搶了回去。

    “皇上可看清了,需要本王當著所有大臣的麵念一遍嗎?”

    眾人翹首以盼,都希望聿安念,可惜他就是像耍把戲似地把聖旨又揣了回去。

    沈元的臉色愈發的白,“不了,朕已經確認過了,是父皇的字跡,不會錯。”

    “皇上,臣有本啟奏。”

    底下一個大臣是今日沈元早就吩咐好的,就是為了揭穿攝政王貪汙的事實,但是如今到了這地步,沈元心中已經不確定了,他不確定今日是否還可以扳倒攝政王。

    他有太多的籌碼,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

    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沈元第一次害怕他會去查,不,都不用查,攝政王或許早就知曉了。

    他或許就一直等著他出錯,以此才好順利繼承皇位。

    沈元忌憚地看向攝政王,對方依舊氣定神閑的模樣。

    他手心捏出了一把汗,看向那位大臣,示意他先不要開口。

    “劉大人有何事要奏?”聿安慈祥和善的目光看向對方。

    收到皇帝的暗示,劉大人瞬間不敢亂說了,隻得唯唯諾諾地道:“臣想讓夫人進宮看看劉婉儀,還請皇上恩準。”

    沈元瞬間鬆了一口氣,“朕準了。”

    退了朝,聿安懶懶散散準備回去,好些大臣就圍了過來,想詢問遺旨上的內容。

    沈元緊張地看著聿安,生怕他說出來,那樣,他這個皇帝,同普通的大臣有什麽區別?

    都要受製於人,還要麵臨被廢的風險。

    沈元氣得不行,跑去找太後質問,太後卻像是從沒有聽過般。

    “不可能!先帝咽氣時,哀家當時還在場!從未見過什麽聖旨!”

    “但那上麵是父皇的親筆和印章,怎麽可能作假?”沈元真的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

    他籌謀這麽久,眼看著大業將成,最後竟是自己的父皇坑了他一遭。

    “誰說聖旨不可以偽造?再說,既然至今為止,無人見過上麵的內容,你又有何怕的?拿過來銷毀即可,到時候還可以告他一個偽造欺君之罪。”

    太後捏著桌上的酸桃吃了起來,自有孕以來,她的心思都放在了養胎上,其他事情其實不太想操心。

    沈元心底憎惡地看著自己的母後,聽到她的話後,突然就豁然開朗起來,“母後說的有道理,朕現在就命人去。”

    “嗯,去吧,哀家乏了。”太後揮了揮手,輕歎一聲。

    自己兒子當了這麽多年的皇帝,腦子還是不夠靈敏啊。

    當年若不是有阮家和趙家從旁輔佐,,可惜他們知道的太多了。

    哎,罷了。

    聿安照例買了糕點回去,小姑娘什麽都愛吃,但是對糕點卻是一直愛得深沉。

    “王妃,王爺回來了。”

    “你這小妮子,他回來你倒是比我還高興。”阮南星伸手輕點了下阿桃的額頭。

    阿桃憨笑一聲,“還不是您一上午都沒和婢子說兩句話,想必是您一直想著王爺呢。”

    “胡說,我才沒想他。”

    阮南星嗔怒地看了阿桃一眼,伸手非常利索地把聿安遞過來的糕點接住。

    “軟軟想本王了直說便是,下次本王早點下朝回來陪你。”聿安依著她在旁邊坐下,袖擺中的聖旨隨之漏了出來。

    阿桃匆忙之下望了一眼,便起身恭敬地退下了。

    “夫君,這是什麽?”

    “先帝的遺旨。”

    阮南星伸手拿起來看了兩眼,又推了回去,“這麽好的東西你不好好保管?”

    聿安淡淡地瞥了一眼,“總歸是一個物件罷了,有些鳥翅膀長硬了,就算有聖旨也是攔不住的。”

    阮南星低聲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臉龐,“夫君明明是在釣魚。”

    沈元應當是看到這份聖旨了,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這兩日他就該采取行動了。

    她眨了眨眼睛,視線一下子忽然模糊了起來。

    “夫君!”

    “怎麽了?”聿安低頭看向她。

    從一開始的茫然,到如今的鎮定,乃至坦然接受,阮南星隻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我,,好像又看不見了。”

    聿安眉心一擰,抱著她朝屋子裏走去,“別慌,本王去找大夫。”

    “讓冷福去,你別走。”她不安地抓住他的手,嬌嫩明豔的小臉上多了幾分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