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心累
作者:蘇主任陳謹月      更新:2022-12-11 18:39      字數:2232
  第214章 心累

    而蘇老大,鼻孔時不時地放大,強忍著悲痛,眼淚直往下流。

    蘇老二坐在病床邊,緊緊握著蘇樹的手,用嘴唇挨著它,抽泣著。

    一陣悲痛湧上謹月的胸口,眼淚就簌簌地下來了。

    “大哥,嫂子。”

    張氏看了謹月一眼,也沒說話,也沒廝打,就背過了頭。

    蘇老大勉強點了下頭。

    “我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唉。”

    “誰能想到呢?”蘇老大突然哭了起來。

    “真的對不起,我知道說這些都於事無補,我隻能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彌補。”

    張氏氣憤地說:“彌補什麽?你能給我彌補出一個兒子嗎?為了你女兒,我兒子連命都搭上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謹月心裏也很不好受。

    她沒有其他辦法,隻能默默忍受張氏的惡語相向。

    要說那天的張氏,還稍微有點理智。

    處理完蘇樹的後事後,她就徹底變了,每天飯也不做,活也不幹,時而失聲痛哭,時而謾罵,甚至有時會三更半夜爬到院牆上罵蘇老二一家。

    搞得謹月神經衰弱,睡也睡不好。

    雖說這事與蘇慎並沒有直接關係,那個小混混也已經被抓走了,但在張氏看來,這都是蘇慎這個害人精害的。

    蘇老大也精神萎靡,每天除了睡覺還是睡覺。謹月找人幫他們除了草施了肥,把該種的也都種上了,此外,她還從“謹慎細微”那兒賒了一筆錢,給了蘇老大。

    “你以為幾個臭錢就能買我兒子的命嗎?”張氏怒吼。

    “嫂子,你先不要激動嘛,我都說了會盡力彌補你們的。”

    “都給我滾出去,我早就知道,他遲早要被害人精害死。”張氏又開始哭起來。

    “兒呀,你怎麽這麽傻,你管那閑事幹什麽?”

    謹月聽著有點不舒服,她把錢放下就出來了。

    她感覺挺累的,雖說在上學,但因為家裏的事,一學期總要跑回來幾次。

    好在都快畢業了。

    不過蘇樹的這事,讓謹月也挺觸動的,蘇樹的死可能確實因為受傷重,但與醫療條件絕對也有關係。

    她看到省醫院的那些設備,再想想S城中心醫院的條件,隻能歎一口氣。

    蘇慎最近的狀態非常不好,連學校都沒去,她知道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但是她又沒法一直陪著她,學校那邊快要畢業答辯了,她得趕緊回去。

    一個女人,要兼顧事業和家庭,注定是很艱辛的。

    畢業答辯進行的挺順利,這其中謹月除了查資料,也請教了張大夫很多問題。

    作為一個提前畢業的學生,謹月備受關注。

    答辯老師也對她更加嚴格,提出了很多問題,但因為準備充分,謹月全都回答上來了。

    頒發學位證的那天,豔陽高照,當院領導把證書放到謹月手上時,謹月突然覺得,這麽些年受的苦都值了。

    當天晚上,輔導員舉辦了一個歡送晚會,慶祝謹月提前畢業。

    謹月給每位同學準備了一支鋼筆,上麵特意印刻了“高山流水,長青不敗”八個字。

    這是一場友誼的盛宴,幾個室友以及關係還不錯的女生都紅了眼眶,搞得謹月也有點難受,不過,任重道遠,對她而言,這其實隻是一個開始。

    臨走前,謹月特意去找張大夫一起吃飯。

    聽到謹月要回老家,張大夫驚訝地半天沒說話。

    “嗯,我想在咱們那兒辦一所醫院。”

    張大夫沉思了下,說:“想法是好的,但執行起來太困難了。”

    “正因為困難,我才要去做,我們的醫療條件太差了。”

    “好,那就大膽去做吧,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記得給我寫信。”

    謹月笑著點頭,她想:互聯網就要通了,過不了多久,交流就不需要這麽費時了。

    臨走前,謹月又去了趟D街,和以往一樣,她給魏強的鋪麵仍然是關著的。

    和以往一樣,何樣的電話仍然是關機的。

    這兩個人,不,還有林林,就突然這樣消失不見了。

    但是她知道,魏強應該賺到了錢,前段時間,她準備論文的那時候,她突然收到了一張一千元的匯款單,是魏強發的,說是租金。

    就這樣不辭而別,謹月覺得有點遺憾。

    卻也無能為力。

    臨行前,她走遍了校園的每一個角落,試圖把這裏的一切刻入到記憶中。

    張星這幾天沒有露麵,聽他們室友說他一直在宿舍睡覺。

    或許,這樣也好吧。

    謹月把所有的生活用品處理了,室友以及低年級的學妹想要的,全送給她們,她們不要的,她捐到了本省的偏遠山區。

    唯有那些專業書籍,她舍不得丟,全部裝進了行李箱。

    畢業季,回家的票並不太好買,謹月買到了七月頭的票。

    距離回家還有十來天。

    謹月想著不如就跟著張大夫再學習幾天臨床經驗,順便看看一個醫院的運行流程。

    張大夫說自己正好要去外地出差,可以介紹謹月去他一個朋友開的私人醫院。

    可能更有借鑒價值。

    因為是熟人介紹,加上謹月本身的光環(作為醫科大學第一個提前兩年畢業的學生,她的名字早已被各大醫院知曉),謹月在醫院還是很受歡迎,尤其張大夫的那個朋友,甚至想直接把謹月留在他們醫院,說報酬什麽的都由她說了算。

    當然,他也不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自從畢業,她幾乎每天都會接到這樣的電話,其中不乏大型綜合醫院。

    要不是有夢想支撐,有家庭牽絆,謹月說不定真的會動搖。

    院長給了謹月很大的自由,給了她一張通行卡,讓她隨便選擇自己感興趣的科室。

    那天,謹月正好在兒科學習。

    臨近傍晚,她準備去吃飯,經過婦產科的待產室時,一名護士對著對講機急切地喊著:“快,喊林主任,21床宮內缺氧。”

    “好,你再堅持一下,宮口已開三指了。”

    “好痛。”

    “生孩子哪有不痛的,何況你也不是生頭胎啊。”

    謹月想到自己生蘇微的時候,張大夫誤以為她生的是第二個,奇怪她為什麽一點都不會用力。

    女人生孩子,確實挺痛苦的,尤其是醫療不發達的年代,再遇上一個不靠譜的接生婆,可能連命都能搭上。

    謹月剛走到樓梯口,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