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趙夏意笑的不行,故意道，“有。”

  　　“那是男人味。”許沐晨說著又親了上來。

  　　趙夏意忙加了一句，“有男人味兒。”

  　　好了，男人更激動了。

  　　半夜裏趙夏意醒了一次,外頭白茫茫的一片映襯著夜空也明亮了許多,她摸出手表打著手電筒看了一眼才夜裏兩點多。看來明天起來又要掃雪了啊。

  　　或許可以堆個雪人？

  　　迷迷糊糊的趙夏意又睡了過去,許沐晨將手電筒關了，把她的胳膊塞回被我,摟著她又睡了過去。

  　　大冬天的,老婆孩子熱炕頭果然是最舒服的。

  　　趙夏意再次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已經八點多了，外頭雪似乎還沒停，大片的雪花噗噗落下。

  　　趙夏意裹在被子裏賴了一會兒床,聽著外頭傳來隱約的聲音,這才艱難的爬起來了。

  　　棉衣棉褲穿上,毛線帽子戴上，趙夏意下了炕仍舊覺得冷颼颼的,外頭曹慧蘭的聲音傳了進來,“天冷再躺會兒吧。”

  　　但趙夏意不好意思再躺下去了,穿鞋出去，早飯都已經做好了。

  　　早飯後小龐在院子裏掃雪,趙夏意過去幫忙,小龐卻不好意思了，“不用，我一會兒就掃完了。”

  　　許根生笑道,“那你就進來吧,小龐這孩子害羞呢。”

  　　趙夏意笑了笑進屋了,然後跟曹慧蘭說，“要不你們直接在這邊算了，等過年的時候咱們再一塊回去。”

  　　“算了，我們再呆個幾天就回去了。”曹慧蘭說，“在那邊習慣了，大院裏那些老人也能做個伴兒。”

  　　老人家都這麽說了趙夏意也不好再勸，便說道，“那怎麽也得等雪化了再走。”

  　　曹慧蘭怕她多心，就說道，“我們回去也好，不然我們在這兒沐晨怎麽請探親假回去啊。那不得讓他團裏的人說閑話啊。”

  　　趙夏意一想也是，她還想回去看爸媽呢，所以這才沒心理壓力了。

  　　但他們低估了這場雪的耐性，足足下了兩天才停下。

  　　太陽出來了，懶洋洋的掛在天上一點兒溫度都沒帶來。

  　　趙夏意他們在家窩了兩天了，趁著這會兒不下了便去供銷社買點菜之類的。這幾天都是小龐去買，自己倒是很少出門了。

  　　大冷天的除了不怕凍的孩子，幾乎就沒人肯在外頭，趙夏意一路去了供銷社，才碰見幾個出來買菜買肉的大娘嬸子。

  　　見著趙夏意，便有大娘問許國盛的事兒，趙夏意便說，“已經送去療養院療養了。”

  　　一個大娘忽然湊近她問道，“那你公公到底有沒有亂搞男女關係？”

  　　趙夏意看她一眼，見對方滿是看熱鬧八卦的影子直接問道，“要不你去找我公公問問？”

  　　“你這媳婦，說話怎麽還是這麽年輕。”

  　　趙夏意還沒說話，一個大娘扯了那大娘一下，“你這人也真是，你問人小媳婦這個幹什麽，當兒媳婦的還能管的了公公二十多年前的事兒？說話沒個數。”

  　　那大娘還不高興，“我不就是隨口問問嗎，至於說話那麽難聽嗎，我去問她公公，我問的著嗎。”

  　　趙夏意真是厭煩了，“你都知道問不著了，那問我我就能知道了？部隊不是調查的很清楚了，捕風捉影的事兒還在這問什麽，要不你去問問部隊，是不是沒調查清楚。”

  　　二十多年前的事兒了，有些能調查出來，有些調查不出來。部隊如果真查出來了也不會包庇。實在是朱小燕現在精神有問題，部隊去調查的時候有些老人都沒了，朱小燕的家裏人說的也不清不楚，所以才沒再繼續調查下去。

  　　但朱小燕找過來，就讓大家懷疑了，覺得許國盛肯定跟朱小燕有一腿。

  　　但許國盛都送走了，朱小燕也被遣返原籍，趙夏意就再不想提起這些糟心的事兒了。

  　　趙夏意跟另一個大娘道了謝，去買了兩根肋排，又買了一些現在有的菜，這才回家去了。

  　　她一走，賣貨的嫂子便說，“要我說能做到小趙這樣的也不多了，哪怕再恨那公公，不也把人送療養院去了？”

  　　開始說話那大娘還不服氣，“哼，送去有什麽好的，說不定就是為了送去受罪的。”

  　　“你以為療養院那麽好進啊，沒點關係背景都送不進去。”賣貨的嫂子說著也不跟她說了，心裏卻覺得趙夏意做的非常不錯了。

  　　趙夏意其實也沒多生氣，像這樣的人家屬院有不少。但她相信更多的都是像羅紅娟她們這樣的好人。惡心人的她遠著，好人她多親近就是了。

  　　到家趙夏意也沒提這事兒，將排骨讓小龐剁了，然後便去撈酸菜準備燉酸菜。

  　　曹慧蘭說，“用酸菜包大包子也好吃。”

  　　趙夏意來了精神，“再放點粉條。”

  　　曹慧蘭便笑，“中午吃燉排骨，明天咱再包酸菜大包子。”

  　　但趙夏意現在就很想吃呀，可下午再包也不太好，“那行吧。”

  　　排骨燉出來已經十二點多了，可惜許沐晨沒回來，老兩口和趙夏意小龐吃了個肚兒圓。

  　　許根生說，“這排骨夠味兒。”說這話許根生還想再吃，卻被趙夏意攔住了，“爺爺，這些留著您下午再吃，現在不許再吃了。”

  　　“那行吧。”許根生麵露遺憾，頭一次盼著天黑快點來。

  　　飯後各自休息，下午排骨一熱再炒個蘿卜，晚飯也就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趙夏意就跑去供銷社買五花肉，賣貨的嫂子笑道，“小趙啊，怎麽這麽早啊，你以後想要啥提前跟我說一聲我給你留出來。”

  　　趙夏意嘿嘿笑了笑，“要二斤帶皮的五花肉。”

  　　提了豬肉回去趙夏意也不嫌冷了，和小龐就忙活起來。

  　　酸菜切成細絲，五花肉切成小塊，再把提前泡好的粉條放進去加入醬油醋的攪拌均勻，再捏包子這方麵就要看曹慧蘭和小龐了。

  　　趙夏意別說捏漂亮的褶子了就是讓她囫圇的包起來都困難。

  　　所以曹慧蘭捏的時候她就在邊上看著，曹慧蘭為了讓她學還特意放緩了速度，結果趙夏意還是不會。

  　　許根生喝著茶喊她，“夏意啊，過來喝杯茶，學不會咱就不學了，吃現成的多好。咱家裏也醃上了，等過年你們回去天天吃。”

  　　“也行吧。”趙夏意收回了視線終於不肯再糟蹋麵團了，就見包子皮在曹慧蘭的手中慢慢收攏，一會兒就出現一個白胖的大包子。

  　　包子包好還得醒發一會兒，等包子上鍋了，趙夏意和許根生一人一個板凳就坐在灶房門口等著。

  　　曹慧蘭笑道，“老頭子過來燒火。”

  　　於是燒火的人變了，坐在門口的人也變了。

  　　曹慧蘭就開始給趙夏意講這餡兒怎麽調，“反正就那麽幾樣，你要想吃了讓沐晨包，他包的挺好的。”

  　　趙夏意忙不迭的點頭，許沐晨平時雖然忙，但偶爾也有休息的時候不是。

  　　但曹慧蘭卻想的是，在她走之前多蒸上幾鍋包子，就凍在牆根兒的大缸裏，吃的時候蒸一下就行。

  　　包子出鍋後香味兒彌漫。

  　　趙夏意都要流口水了，“真香啊。”

  　　曹慧蘭用筷子給她夾了一個，“先上一邊上吃去。”

  　　趙夏意拿碗接了，往旁邊涼了涼就咬了一口，酸菜吸收了五花肉的油脂又滲透進油脂和包子皮，這麽一口咬下去可真是香啊。

  　　也顧不上燙了，趙夏意沒幾口就給吃了下去。

  　　包子上桌，人手再來上一瓣兒大蒜，包子開吃。

  　　許沐晨回來的時候他們才開始，許沐晨加入後包子消失的也格外的快了。

  　　趙夏意瞥了眼灶上，幸虧還有一鍋啊，下午還能繼續吃。

  　　這麽吃吃喝喝過了幾天，雪終於化了，曹慧蘭夫妻也要回去了。

  　　再回去前曹慧蘭和小龐給趙夏意他們包了三種餡兒的包子，整整齊齊的凍在了水缸裏，隻要趙夏意想吃，直接拿出來蒸熟就成了。

  　　趙夏意感動的不行，許沐晨去送他們的時候說啥都要跟著，路上更是跟曹慧蘭依依惜別。

  　　曹慧蘭就笑，“這還有兩天就臘八了，離著過年也沒多久了，你就想想，再過個十天半個月的咱們又能見著了，這樣心裏是不是就舒坦了？”

  　　趙夏意一想也是，而且她還打算早回去幾天呢，那時間就更短了。

  　　於是她嘿嘿笑了起來，“那您在家等我。”

  　　這次因為老兩口帶著小龐回去，又特意打電話叮囑了她爸到時候去幫忙接一下，所以趙夏意給收拾的東西可不老少。

  　　許沐晨帶回來的海鮮幹貨肯定要帶上一些，還有這邊趙夏意讓李甜幫忙買的兩條羊腿也帶上。

  　　也就是大冬天的不會壞，不然路上都能臭了。

  　　在泉城招待所住了一宿，一大早將老兩口送上車，趙夏意這才和許沐晨返回駐地。

  　　許沐晨很忙，趙夏意卻難得的清閑。

  　　趙夏意突然就想起她的高考來了，該什麽時候發通知書呢？

  　　趙夏意去打聽了一下，現在還沒有人收到通知書，那就還要等等了。

  　　老兩口上車那天是臘月初七，傍晚趙夏意就找齊了各種的豆子泡上了，初八一大早就將臘八粥熬上，然後又開始扒大蒜做臘八蒜，許沐晨中午回來見她還在扒就忍不住問道，“你明年就上大學去了，醃太多我也吃不了。”

  　　而且趙夏意不在這的話他估計都不會回來吃飯。

  　　趙夏意一頓，“也是啊。”

  　　於是徹底放開不扒了，“那就做這點兒吧。反正不會壞。”

  　　“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

  　　臘八粥喝完，街上的孩子就開始唱過年的童謠了。

  　　而且今年比去年還要熱鬧，一些小孩不知道哪裏弄來的炮仗在家屬院的街上放了起來，趙夏意路過的時候被迫聽了不少炮仗聲，偶爾她要是被嚇了一跳，那群孩子還覺得勝利了一樣哈哈大笑。

  　　趙夏意哭笑不得，想教訓兩句又覺得沒意思，過年不就這樣吧，人家放炮仗你自己害怕那怎麽辦。

  　　正胡思亂想著，羅紅娟從遠處跑來了，“小趙快點兒，來白菜了。”

  　　趙夏意笑眯眯道，“我家白菜夠吃了。”

  　　今年過年他們不在這邊過，所以白菜也沒必要準備太多，況且前一陣子的時候羅紅娟才幫他們醃了一缸酸菜，倒是真的夠吃了。

  　　但羅紅娟說，“那魚呢，你不稀罕？菠菜稀罕不稀罕？韭菜稀罕不稀罕？”

  　　趙夏意登時激動，拔腿就跑，“哪來這麽新鮮的菜啊。”

  　　一個正往那趕的嫂子說，“嗐，聽說後勤那邊兒之前跟人學著弄了個大棚，見天的燒煤燒碳的，沒想到還真把菜給種出來了。咱可快著點兒，這頭一批菜可沒多少。”

  　　趙夏意等人離著遠，到哪兒的時候排隊的人就非常多了，趙夏意和幾個嫂子在後頭排隊，不少人家的家屬都認識趙夏意，還想拉著趙夏意上前頭插隊去。

  　　趙夏意哪好意思去插隊，便在原地老老實實的站著了。

  　　現在大家討論的都是這蔬菜和那燒錢的大棚，雖然都喜歡綠油油新鮮的菜，但對未來卻並不看好，主要是靠著燒炭燒木頭太費錢了。

  　　趙夏意不懂這個，就聽她們再說，然後就聽見供銷社的人喊道，“人太多了，咱們限量，每家隻有二斤的供應。”

  　　不少人都喊兩斤太少了，但供銷社的人也說了，“那都給你家別人家就不吃了？這頭一波都出來了，後頭肯定還會有，甭著急，領導說了，過年前肯定還得再來一次。”

  　　大冬天的青菜除了蘿卜就是白菜，偶爾有點兒其他的也都金貴的不得了。夏天自家吃不完的青菜到了冬天那就是香餑餑。

  　　肉是好吃，但天天吃肉誰家吃的起啊。

  　　就是趙夏意也不敢說頓頓吃肉，平常吃的還是蘿卜白菜土豆這些。

  　　趙夏意排著隊，還在琢磨要哪幾種菜，結果輪到她的時候就隻剩下韭菜和芹菜，趙夏意各要了一斤，然後又去旁邊排隊買魚。

  　　相比較青菜的難買，魚倒是不少，而且買的人也稍微少一些，趙夏意要了一條草魚一條鯉魚，腦子裏已經在琢磨怎麽吃了。

  　　回去的路上羅紅娟就給她出主意，“草魚切成片做酸菜魚，鯉魚做蒜泥魚。”

  　　趙夏意激動了，“大姐，酸菜魚怎麽做，您可得教教我。”、

  　　看她這樣羅紅娟忍不住樂，“行，回去我就給你把步驟寫下來。”

  　　現在羅紅娟也上了掃盲班，雖然小學班沒畢業，但是寫字什麽的卻是不愁了。到家後羅紅娟不僅幫忙把步驟寫下來，還幫忙把魚給收拾了切成了薄片，趙夏意都不知道怎麽感激好了。

  　　羅紅娟笑道，“要說謝也是我們謝你啊，要不是你們之前搞學校啥的，我家裏幾個孩子估計早退學了。幸好當初沒退，過兩年也能去參加高考了。”

  　　她頓了頓，“家屬院裏現在說什麽的都有，但大部分人都是好的，說起你來哪個不佩服，你在廠裏提出的那些措施，給大家帶來多少好處，大家都念你的好。那些說酸話的是因為事兒沒到他們頭上，所以你也不用搭理那種人。”

  　　趙夏意歎了口氣說，“我明白，我也不在乎她們怎麽想。”

  　　她笑了笑說，“說不準我馬上就要去上大學了，在這邊生活的時間也不會太長，誰管她們怎麽著呢。”

  　　羅紅娟拍拍她肩膀說，“你說的沒錯。”

  　　趙夏意端著收拾好的魚回家先按照羅紅娟說的用蔥薑水把魚肉醃上，又風風火火的出去買肉芽買豆腐皮，回來就開始按照羅紅娟寫的步驟開始做酸菜魚了。

  　　酸菜用的去年醃的陳年酸菜，這時候撈出來那味道可真的很衝了。

  　　辣椒、大蒜都有現成的，再將新買回來的芹菜摘了菜葉子切上一些。切成細條的芹菜和豆芽豆皮提前用上鍋煮熟，配菜也就準備好了。

  　　起鍋燒油，蔥薑蒜爆鍋，倒上切絲的酸菜翻炒均勻，倒上開水煮著，先將魚頭和魚骨放進去等燒開後再放魚片兒，最後放上配菜。

  　　香味彌漫，趙夏意又按照羅紅娟的法子將魚倒在盆裏，放上剩下的蔥薑蒜，重新熱鍋少油，油熱後將油倒在出鍋的魚上，大蒜沫滋啦一聲響，魚肉的香味混合著酸菜的味道直鑽鼻孔。

  　　趙夏意吸了口氣，然後開心的笑了。

  　　果然，她趙夏意也是有大廚的潛質啊。

  　　家常酸菜魚做好，蜂窩煤上蒸的米飯也熟了，恰在這時候，許沐晨居然也回來了。

  　　隻不過後頭跟了兩個拖油瓶，趙夏意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愉悅的雙人約會晚餐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