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沒這麽走運

  　　張淼剛到錦泰大樓，就被記者及看熱鬧的人團團圍住，長槍短炮紛紛指向他。張淼揮手，叫來保安，好不容易脫身，狼狽地逃進公司的電梯。

  　　“姐，”張淼接到秦秋雁的電話，“公司已經亂套了，那幾個老頭子又跑過來，要找你。”

  　　“你就跟他們講，我辭職了。”秦秋雁正窩在程長風的懷中，手指絞弄著他的耳朵和下巴。

  　　“我說了，他們不聽。對了，鍾敏今天在召集營銷部和法務開會，估計是在想辦法撈人。”張淼按下百葉窗，看著辦公區域裏來來回回的職員，眼睛更花了。

  　　“讓她開唄，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麽妙計把她老情人撈出來。”秦秋雁起身，掛斷電話，攀上程長風的肩，纏住他，在頸窩間蹭來蹭去。

  　　“怎麽了？”程長風看了眼秦秋雁，又繼續擺弄資料。

  　　秦秋雁不語，嘴巴沿著程長風的耳朵，吻到嘴角，“小寶寶讓我親親爸爸。”

  　　程長風笑出聲，他扔下手中的事，摟住身邊的人，“親親怎麽夠，我要跟寶寶打個招呼。”

  　　秦秋雁臉一紅，輕輕敲了敲程長風的胸口，“你什麽變得這樣浪蕩了。”

  　　“有嗎？”程長風抱起秦秋雁，朝房間走去。

  　　會議室裏，鍾敏看著法務帶回的資料，臉色越來越難看，“吳律師，為什麽不能保釋，上次不是能保釋嗎？”

  　　吳律師搖搖頭，“這次不僅是強奸未遂這麽簡單，又有新的受害人報案，並且拿出了證據。”

  　　“是誰？”鍾敏追問，她跟了秦誌言多年，不可能陪笑又陪身，最終還落得人財兩失。

  　　吳律師低著頭，不吭聲，“鍾秘書，此事極難，想要讓董事長全身而退，恐怕？”

  　　“而且不隻一個受害者報案。”吳律師又道。

  　　“你什麽意思？”鍾敏快要把頭發薅掉，如果說餘箏是故意設局，引秦誌言入坑，她還有同謀，是誰呢？

  　　“鍾秘書，事到如今，咱們還是早做打算吧，公司以前的員工，白珠珠手裏有董事長侵犯她的證據，包括但不限於行政部招商部的員工，向公安機關舉證，董事長職場性騷擾。”

  　　“是她？”鍾敏沒想明白，她是早就出局的人，為什麽還要去告秦誌言。

  　　“鍾秘書，”吳律師摘下眼鏡，歎口氣，其他的法務也不表態。

  　　“該怎麽辦？”鍾敏茫然地望著天花板，像是在問別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還能怎麽辦？”

  　　“鍾秘書，你也是錦泰的老人了，”吳律師輕聲道，“該自謀出路就謀吧，我也隻能言盡於此。”

  　　鍾敏魂魄像被抽走似得，起身離開會議室，吳律師及其他法務也收拾資料，看來該另找律所了。

  　　最近錦城的媒體都在爭相報道錦泰董事長性侵醜聞和金融案件，這接二連三的事件讓錦泰陷入癱瘓狀態。

  　　秦誌言被行政拘留起來，汪靈均隨同吳律師一起，去探視他。三日未見，秦誌言胡渣滋生，頭發油膩，不過他的態度依舊傲慢。

  　　吳律師很自覺地坐在旁邊，不吭聲。汪靈均看著秦誌言，上下打量一翻，“秦董，真是隨遇而安。”

  　　秦誌言斜著眼，瞥著汪靈均，“職場性騷擾，強奸未遂，若是我沒記錯，大概行政拘留七天，道歉罰款。”

  　　“靈均，”秦誌言探著身子，盯著汪靈均的眼睛，“我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你以為這小手段就能將我打倒，簡直膚淺幼稚、愚蠢無知。”

  　　汪靈均認真地聽著，點頭，微微笑了笑，“那我倒想看看，你又有何深度成熟、高明睿智的招數，能讓你在四天之後，離開拘留所，呼吸錦城自由的空氣。”

  　　秦誌言半眯眼，愣了一瞬便恢複過來，後生想詐他，沒那麽容易。

  　　“你真得會讓餘箏站出來，指證我強奸她？”秦誌言習慣性地用指節敲著桌子，“靈均，我還真是小看你了，能屈能伸還得是你呀。”

  　　汪靈均不以為意，“你的這一套話術，隻對姑媽才有用，要不要指證你，不是我說了算，而是餘箏、白珠珠以及錦泰的女職員。”

  　　“你知道嗎？去年，那個東南亞人出獄了。”汪靈均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神，變得凶狠，“聽說，他被遣送回柬埔寨。”

  　　“東南亞，跟東川省這麽遠，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秦誌言將眼光轉向別處。

  　　“也罷，反正你們的結局都一樣。”汪靈均起身，“吳律師，你看看秦董還有什麽要吩咐的，聽著吧。”

  　　汪靈均起身離開，吳律師戰戰兢兢地坐下，“秦，秦董，眼下我們隻能好好交待，然後爭取減刑···”

  　　“我減你媽個錘子。”秦誌言起身，“叫秋雁明天來，我要見她。”

  　　“秦總，秦總她？”吳律師為麵露難色，“秦總她不在。”

  　　“她不在公司還是不在錦城？去哪了？”秦誌言蹭地起身。

  　　“秦總辭職你忘了？”吳律師說道，“我聽張助理說，她去旅遊散心了。”

  　　“散心？”秦誌言快把牙齒咬碎，“高樓呢？”

  　　“他，我更找不到他。”吳律師緊緊抓住資料，“秦董，隻有鍾秘書在，可她根本沒頂用，你也別問其他人，錦泰當年脫離集團總部獨立核算後，嘉譽早就等著這一天，不可能施以援手。”

  　　“如今，你在海外的公司，非法流轉資金，還有稅務問題已經被查了，若想保命，就坦白從寬吧。”

  　　秦誌言仰頭，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坦白？我有什麽可坦白的？”

  　　空氣又沉悶下來，吳律師腳尖一直朝著門外，保持隨時溜走的狀態。秦誌言緩緩轉身，看著吳律師，“你走吧。”

  　　吳律師得到可以離開的指令，心中的大石頭落下去，他說了聲保重便像風一般逃走。

  　　今天的天氣很好，秦秋雁穿了件長呢大衣，踩著平跟鞋，站在錦泰大樓門口。

  　　“張淼，”秦秋雁拿出電話，撥通張淼電話，“讓鍾敏去辦公室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