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他才是白切黑

  　　李紹林坐在最裏麵靠窗的卡座，外麵拉起了簾子，他呷了口咖啡，皺皺眉，咖啡的味道似乎變了。

  　　“總編。”外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坐，小賈。”李紹林掀開簾子，讓賈明宇坐下。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李紹林將咖啡推到賈明宇跟前。

  　　賈明宇扶了扶眼鏡，恭敬地喝了一口咖啡，“我昨夜淩晨回來的，東西都在這裏。”

  　　說著，賈明宇便將手機和一個袋子放到桌上，李紹林打開手機，裏麵是錄的視頻。

  　　“袋子裏的是？”李紹林沒打開。

  　　賈明宇趕緊打開，露出一點端倪，幾個瓶子而已，“這是會所他喝過的酒瓶，我找一個醫生朋友看過，裏麵有可待因、麻黃堿成分，就是大家俗稱的止咳水。長期大量服用會產生心理依賴，戒斷症狀類似海洛因毒品。”

  　　“所以，他在那裏就玩的這些？”李紹林揚起嘴角，秦高樓的設防果然低，什麽東西都能往自己胃裏灌。

  　　賈明宇點頭，又指了指手機，“這個算不算嫖娼？”

  　　“哦？”李紹林輕哼一聲，笑起來，“他還有這個嗜好，不怕染上病呐。”

  　　“秦高樓沒結婚，說是炮友也能圓過去，”李紹林從包裏拿出一張內存卡，推到賈明宇跟前，“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鐵窗淚也要合唱才更好聽是不是？”

  　　賈明宇一愣，點頭，收好內存卡。“總編，我先走了。”

  　　李紹林抬抬下巴，又繼續喝著自己的咖啡。

  　　錦泰辦公大樓，由於被公安機關調查的消息傳出，上到經理，下到保潔，說心裏沒點驚慌是假的。

  　　程長風休整了一天便回公司上班，秦秋雁在辦公室待到十點半便離開了。拓展部裏，各組長正在茶水間八卦著程長風被帶走的事。

  　　“你們說，是誰去舉報駙馬爺的？”趙勇抬起眼皮，不經意地問道。

  　　其他同事，眼睛盯著自己的杯子，耳朵卻豎得老高，但都不吭聲。

  　　吳思敏瞥了眼其他人，“誰舉報的已經不重要，大家都知道程經理是清白的不就好了。”

  　　“清白這事，可說不準呐。”羅婉月冷哼一聲。

  　　趙勇斜著眼角，看了眼羅婉月，又收回目光，“既然事情已經蓋棺定論，那就證明程經理沒有侵占公司財產，大家也別誤會他了。”

  　　“以身上位，以權謀私，都是同樣的手法。”羅婉月靠在吧台前，輕蔑地笑了笑。

  　　“婉月，該不會是你去舉報的吧？”吳思敏的話將矛頭指向羅婉月，眾人也看著她，想聽聽她的辯解。

  　　“哦？”羅婉月揚聲，“你怎麽知道是我？”

  　　茶水間的氣氛冷了下來，沒想到羅婉月她毫不避諱，親口承認了。趙勇連連打著哈哈，“唉，今年的冬天很冷呀。”

  　　“就是就是。”

  　　“得多買件羽絨服了。”

  　　“周末嘉譽商場在做活動。”

  　　“羅組長這樣為公司著想的好員工，實在不多得，大家也要向她好好學習才行。”程長風站在門口，滿麵春風地笑著道。

  　　在茶水間聊領導八卦，被當事人現場抓包是什麽感覺，拓展部的人此刻感受到想要原地消失的心情是怎樣的。

  　　程長風早已丟掉昨日的頹廢，下屬們看見他也有些心虛。大家還以為被經偵逮去，就算不拘留也得休整幾日。沒想到程長風風度不減，看著看著隱隱覺得，更加有魅力了。

  　　“各位散了，該去忙去忙吧。”程長風拿起燒水壺，重新按下開關，將水燒開，慢慢倒在自己水杯裏。氤氳的熱氣冒出來，讓他的麵部朦朧起來。

  　　眾人麵麵相覷，離開了茶水間，程長風單手拿著杯子，靠在冰箱旁邊。“還有事嗎？”

  　　羅婉月臉色又青又白，剛剛程長風應該在外麵站了很久，他們說的話差不多都被他聽完了。

  　　“舉報你的人，不是我。”水汽散去，羅婉月盯著程長風，語氣平靜地說道。

  　　程長風挑眉，瞧了風婉月一眼，似笑非笑，“羅組長剛剛不是承認了麽，現在又向我解釋，倒有些此地無銀的意思，你很有趣呐。”

  　　“我做事向來光明磊落，是我做的絕不遮遮掩掩，不是我做的，也休想把帽子往我頭上扣。”羅婉月直視著程長風，她是女人，不是小人。

  　　程長風笑了笑，長唏一口氣，“是誰都不重要，你這下明白了，我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被擊垮。不隻因為秋雁是我的金主，而是因為我就是程長風。”

  　　羅婉月一愣，程長風不是公司工程部隻會做畫 CAD 圖紙的資料員嗎，是什麽時候變成這般霸道張揚？

  　　羅婉月不說話，程長風敲敲桌子，“我父親是國企老職員，長年浸潤體製之內，我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你看我不順眼，我完全理解，但你別以為搞些小動作，我不知道。”

  　　羅婉月咬緊牙槽，她確實沒有舉報程長風，隻不過是把偷偷把一些資料和信息給了財務部，想借別人的手來處理這個事。

  　　“你想怎麽樣？辭退我？”羅婉月問道。

  　　程長風搖搖頭，“辭退可是要給賠償金的，再說了羅組長對公司忠心盡責，大家是看在眼裏。”

  　　“程長風，你挺得意，”羅婉月哼了聲，“但花無百日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謝謝你提醒。”程長風直起腰，經過羅婉月時又停住，“後會有期。”

  　　羅婉月愣住，程長風說後會有期，那是不是暗示她必須得離開錦泰的意思。

  　　秦秋雁從醫院出來，將化驗單折好放進手提包裏，走去停車場。電話響起來，她拿起一看，是汪蓉。

  　　“媽？”

  　　“秋雁，今晚你過來表哥家一趟。”汪蓉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郊區嗎？”秦秋雁問道，她拿出剛剛開的藥，吃了一顆。

  　　“嗯，八點。”汪蓉說著便掛斷了電話。

  　　秦秋雁看了看表，快到中午了，回公司也幹不了什麽事，而且她還沒吃早飯。秦秋雁又發條微信給餘箏，約她午飯，結果人家已經跟男朋友有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