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墮落的太陽

  　　“姐？”程長風站住，看著麵前的程清，幸好隻有她一人，看來爸媽還不知道這事。

  　　秦秋雁趕緊撫了撫頭發，這就是程長風的姐姐，她還沒有做好見程長風家人的準備，程清的出現讓她措手不及。

  　　秦秋雁想抬手，卻被程長風握得更緊，他看過她，眼睛柔和，仿佛在說，不準放開。

  　　“你可真是有出息了。”程清上前兩步，作勢要擰程長風的耳朵，沒想到弟弟長得牛高馬大夠不著，她便改為手指戳胸口。

  　　“要是老媽接到電話，知道你進公安局，我看你皮都得脫兩層，腿也得被打斷。”程清收回手，又看了眼旁邊的秦秋雁，二人的手緊緊相扣，像粘了 502 一樣。

  　　“姐，我隻是協助調查而已。”程長風解釋著，“你可別告訴爸媽，省得他們擔心。”

  　　“協助調查？你哄三歲小孩呢。”程清瞥了他一眼，“都請律師，交保釋金了。”

  　　“我說你到底是去上班的，還是去革命？”程清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算了，你去給我買杯咖啡過來。”

  　　程長風牽著秦秋雁不放，又看了她兩眼，“你自己去買不行呀，我轉錢給你。”

  　　“長風，你去吧，順便買塊蛋糕。”秦秋雁輕輕揚眉，柔柔地朝著程長風說道。

  　　“好。”程長風想也沒想，一口應承，小跑著朝前。

  　　“果然是耙耳朵。”程清看著程長風的背影，不住地搖頭。

  　　兩個女人對峙，一個是親一個是愛，都因同一個男人。

  　　秦秋雁的神情早已不似剛才的溫柔，與生俱來及長久浸潤商場的淩厲之氣，讓程清不由得多看兩眼，這個女人很有氣勢呐。

  　　“秦小姐，你好，我是程長風的姐姐。”程清伸出手。

  　　“我知道你，”秦秋雁也伸出手，她的笑臉很好看，卻很疏遠，一點都不像望向程長風的情意綿綿。

  　　“程清，三十歲，大廠產品運營。”秦秋雁早就將程長風周邊人的信息了解得一清二楚。

  　　程清沒有驚訝，“讓你見笑了。”

  　　“秦小姐，你別看我弟成績好，考上交大，其實他很傻的。特別是對於感情，死心眼又執拗，認準了一件事，八百頭牛也拉不回來。”

  　　秦秋雁隻是靜靜地聽著程清說話，沒有回應。

  　　“你是錦泰的大小姐，什麽類型的男人沒見過，多的是人上趕子貼你。”程清的口氣正經起來，“我弟他，不值得你花太多心思陪他玩，再說他也玩不起。如果你隻想嚐嚐新鮮，你嚐也嚐過，該換個口味了。”

  　　“我爸媽沒有寄望他出人頭地，光宗耀祖，他隻要平淡健康地過他的人生就好。”程清歎口氣，“可你看看他，如今是什麽樣？我媽當了三十年教師，春風化雨，孜孜不倦；我爸在單位也是兢兢業業，奉獻自己。他們的兒子呢，難道要背道而馳，走上對立的那條路？”

  　　秦秋雁皺了皺眉，她跟程長風是簽了協議的合作雙方，她一開始就是利用那個男人的身體與感情。

  　　可後來她知道了，程長風喜歡她，愛她，在知道這一切的前提下，她依舊沒有後退，沒有收手。

  　　所以，秦秋雁從來沒有改變過，她隻顧自己，在家庭父權壓迫下，她隻想打倒自己的父親，隻想讓自己曾經受過的痛和創傷得到安慰。

  　　秦秋雁盯著程清，眼眶通紅，可從昨天開始，她便後悔。她真是一個狠毒的女人，利用深愛自己的男人，甚至差點毀掉他。

  　　“所以，你是代表長風，想讓我離開他？”秦秋雁心思縝密，說話滴水不漏，一句話便將責任推卸到程清身上。

  　　程清搖搖頭，“我做不了他的主，更左右不了你的思想。我隻是提出一些建議，天底下各色各樣的男人很多，你也不要為了一棵平凡普通的榆木，放棄整片森林。”

  　　榆木？秦秋雁挑眉，所以她是指程長風榆木腦袋一根筋嗎？

  　　“姐，你在亂說什麽？”程長風手裏提著袋子，快步上前，將咖啡塞進程清手中，“你的冰美式。”

  　　“大冷天給我喝冰咖啡，你想死。”程清嘴裏雖是罵著，卻還是接過咖啡。

  　　“我先走了，你什麽時候回趟家，爸媽也想你了。”程清轉身，隨意地揮揮手，大步離開。

  　　“你別聽我姐亂說，在家裏她最喜歡懟我。”程長風拿出一塊小蛋糕，“你是不是又沒吃早飯，就一天早上沒監督你，都不行。”

  　　秦秋雁搖搖頭，“吃不下。”

  　　程長風撥弄著秦秋雁的頭發，又輕扶著她的臉頰，啜了一口，“怎麽了，又鬧脾氣，不吃就不吃。”

  　　“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對我好。”秦秋雁別過臉，眼淚掉到地上，綻碎。

  　　程長風摟住秦秋雁，抱在懷中，吻著她的頭發，“為什麽不對你好？你不要有心理負擔，我怎樣是我的事，你隻需全盤接受就好。”

  　　“你真是的傻瓜嗎？”秦秋雁捶打著程長風的後背，又緊緊地抱住他。

  　　程長風輕輕拭去秦秋雁眼角的淚，與她貼著臉，耳鬢廝磨，“傻嗎？隻要你喜歡就好。”

  　　“長風，長風···”秦秋雁整張臉埋在他的懷中，不停地喚著程長風的名字。

  　　“我在，我在。”程長風不停地哄著秦秋雁，最近的她真是越來越敏感。

  　　“回家，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程長風將秦秋雁半個身子都摟住，扶著她往停車場走去。

  　　“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看你爸媽？”秦秋雁想起程清的話，這才發現，這些日子她跟程長風日日夜夜相對，除了上班他幾乎沒離開過自己。

  　　“那得看你什麽時候想跟我一起回去。”程長打開車門，又替秦秋雁係好安全帶。

  　　“我，”秦秋雁又偏過頭，“等事情忙過了再說吧。”

  　　“好。”程長風發動車子，離開停車場。

  　　一路上的二人，皆是沉默，不再言語。回到浣花居，秦秋雁便覺身子疲累，回房睡覺，程長風進了浴室洗澡，想衝去一身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