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我都叫人把家裏收拾好了，我們這就趕緊帶姑母走吧！”

  薑雲姝隨手摘了院牆上攀著的花枝：“急什麽，還不是時候呢。衛家這麽欺負人，該算的賬，我得一筆一筆跟他們討回來。”

  “對！衛家人這次的做法跟謀財害命有什麽區別？姑母差點被她們害死！咱們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

  “雲河，你再去沈家宗祠一趟，照我說的話去做。”

  姐弟倆竊竊私語好一陣，沈雲河用力點頭：“我懂了！三姐你等著！我肯定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

  有人歡喜有人愁。

  歡喜的自然是與沈氏親近的人，聽聞她身體大好，不少人前來探望，隻是薑雲姝不想讓她太過勞累，一律讓衛阮阮婉拒了。

  愁的麽…自然是那位盼著沈氏死了，拿到她連城嫁妝的衛老夫人。

  呂氏侍奉衛老夫人禮佛完畢，才說道：“今早媳婦特意叫了幾個大夫去看，她們都說二嫂的身體沒有大礙了。”

  衛老夫人冷了臉。

  “時疫死了那麽多人，怎麽偏偏她逃了過去！”

  “這下可怎麽辦？你先前的吩咐遲早會被沈氏知道，她那較真的性子……怕是不會輕易讓這事揭過啊！”

  “好了？誰說她好了？時疫鬧了這麽久，你看誰能活過來？”

  衛老夫人咬牙切齒，混濁的眼睛劃過一抹狠厲。

  呂氏伺候好了衛老夫人，剛回屋就被衛玲兒堵住了：“娘，怎麽樣？祖母可有說過怎麽辦？”

  “小孩子家家的，別管這些事。”

  “我那天都聽見了！祖母跟你說……”

  “噓！”呂氏一把捂住了衛玲兒的嘴：“你都聽見什麽了？”

  “我聽見……”衛玲兒一五一十的乖乖說了。

  “這話你爛在心裏，千萬別對任何人說起，聽見了嗎？”

  衛玲兒被她的樣子嚇到了：“我…我知道了，娘您放心好了。”

  晌午過後，薑雲姝和衛阮阮約著出門買了頭油和一些胭脂水粉，衛逢英趁著她們不在，攆開了丫鬟婆子，硬是闖進了沈氏的房間。

  沈氏今個穿了身素白的褙子，一張略顯憔悴的芙蓉麵，不再像先前那樣消瘦到嚇人，反而有了些柔弱迎風之美。

  衛逢英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的發妻，眼珠發紅。

  “常嬤嬤，你先出去，我有話跟阿茵說。”

  常嬤嬤心裏是怨著衛逢英的，她輕聲問：“夫人是不是要休息了？”

  “嬤嬤先出去吧，有些話早說晚說，總歸都是要說的。”

  和衛逢英想象中的不一樣，沈氏沒有氣急敗壞的怒罵他，也沒有聲淚俱下的控訴他。她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扶著圓桌坐下。

  “你也坐吧。”

  衛逢英心裏忽然有些期待。

  他在想，沈氏是不是能接受楊氏的存在，畢竟兩個孩子都那麽大了，沈氏向來處事得體，又一向心善，就算跟他鬧上一陣，也不會真的把人攆走吧？

  美夢還沒做完，他忽聽沈氏問：“那個楊氏，你養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