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被查的何家被查抄，衛家人更是膽戰心驚，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覺。

  期間衛家人變著花樣來尋薑雲姝，她一律沒搭理，直過了四五天，錦衣衛沒有找他們麻煩的意思，他們才算是放心。

  薑雲姝懶得搭理外麵的紛擾，專心照顧沈氏。

  沈氏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

  起初，她醒時毫無反應，隻是睜著眼睛一片混沌，眼睛沒有焦距，也不認人，隻是直勾勾的盯著床頂看。

  慢慢的，她眼珠能動了，在看見衛鈺、衛阮阮、薑雲姝和沈雲河四個的時候還會默默流淚。

  “姨母別哭，有什麽話等您徹底好了，咱們慢慢說。”薑雲姝給沈氏擦了眼淚，又喂了些溫水，她如今已經能自己吞咽了。

  “是啊，母親眼見一天比一天好了，沒有什麽事情比您好好療養身子更加重要。”衛阮阮輕言細語，牢牢的握著沈氏的手，眼睛不敢眨動一下，生怕眼前的一切隻是幻覺。

  子苓心疼自家姑娘，飯菜一頓比一頓豐盛：“姑娘這段時日又瘦了些，可得好好補補。”

  薑雲姝也覺著自己瘦的厲害，本來就小的臉現在真真隻剩下了巴掌大。

  約莫六七天過去，一日清晨，常嬤嬤歡喜的過來報信。

  “三姑娘！夫人能開口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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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氏被丫鬟扶著靠坐在床頭，蒼白的臉頰已經有了血色，她左手緊緊握著衛阮阮的，看見薑雲姝進來，麵上笑容溫柔，招手叫她來床邊坐。

  “原來真是阿姝來了，我先前迷糊之間，還當自己眼花了。”

  許久沒說過話，沈氏嗓音有些沙啞，氣息也虛弱的厲害，但這已經足夠讓薑雲姝欣喜。

  “姨母。”

  她望著沈氏的麵龐，嗓子似是哽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想笑，可淚花卻盈滿了眼眶。

  衛阮阮讓開了離沈氏最近的位置，沈氏枯瘦的手輕撫薑雲姝麵頰：“讓姨母好好瞧瞧，阿姝是不是比去年還漂亮了？”

  沈氏的笑容依舊溫柔，仿佛一切如故，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

  可病了一個多月，她實在太瘦了，薑雲姝甚至都能感受到她指骨的形狀，想也知道她遭了多少罪。

  她終歸還是沒忍住，眼淚啪嗒掉在沈氏手背。

  她連忙擦了淚，用微笑掩飾：“我可真是的，姨母醒了是好事，做什麽要哭呢。”

  沈氏輕輕拍著薑雲姝的背脊。

  “姨母不會有事的，姨母答應過你母親的，還要替你母親送你出嫁呢。”

  就這一句，薑雲姝徹底繃不住了。

  她牢牢抱住了沈氏，下巴搭在她消瘦的肩頭，骨頭很硌人，但衣衫下那溫暖的溫度卻格外讓人心安。

  她想告訴姨母，她來的路上好怕，好怕好怕姨母也會和母親一樣再也醒不過來。

  但她忍著。

  姨母身體不好，她不能讓姨母因為自己傷神。

  沈氏溫柔的語調再次入耳。

  “我都聽常嬤嬤說了，這次多虧了你，否則我還不知要被衛家這些豺狼磋磨成什麽樣子。”

  薑雲姝忽的抬頭：“姨母，我會讓欺負你的人付出代價的。”

  “你一個小丫頭，不要摻和這內宅裏醃臢事，等我好些，會自己解決的。”

  “我過年就十八了，已經是大姑娘了，幼時姨母護著我，如今我長大了，自是也要護著姨母的。”

  “是，我的阿姝長大了，都能給姨母撐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