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自由

  　　往常沈殊都是千叮嚀萬囑咐，讓自己早點睡覺不要熬夜，現在聽到他這句強調的話，慕暖竟生出一種秩序顛倒的感覺。

  　　她笑著應聲：“我知道了。”

  　　沈殊這處住所落地麵積很大，房間眾多。

  　　僅有兩個人在這裏住著，顯得場地格外空曠。

  　　哪怕買來的東西都被安置在合適的位置，仍舊顯得很多地方空蕩蕩的，有些冷清。

  　　吃過晚餐，一起包餃子的時候，慕暖眼瞧沈殊正要把一枚素圈包進了餃子裏。

  　　她略微嫌棄地皺眉：“你是要向我求婚嗎？”

  　　“不是。”沈殊麵不改色地說，“隻是想送給你。”

  　　除了戒指之外，他還在準備了鋼鏰和金銀飾品，都打算塞進定製的mini袋子，再放進餃子裏。

  　　“我不太喜歡在食物裏包東西，也不需要什麽喜氣。”她仍舊皺著眉，“我不太適應。”

  　　沈殊沉默片刻，拿起廚房紙擦幹淨手上的水後，把戒指拿出來，直接戴在她手上。

  　　慕暖很少戴戒指，不適的甩了甩手，略微無奈地說：“你這是想做什麽？”

  　　“隻是覺得你手上有點空。”

  　　這枚戒指是他在數月前就找人定製的，裏麵刻有他第一次見到慕暖，並對她一見鍾情的日期，以及小小的、幾乎不會被人察覺的“liberty”。

  　　我在遇見你的時候已經失去了自由，但你永遠自由。

  　　他不屑於把這枚戒指所寄托的含義告知給慕暖，隻對她說：“不是求婚戒，很好看，戴著吧。”

  　　“哦。”

  　　慕暖低頭看了幾眼，忍不住摸了又摸，最後還是把它摘下來，收放到之前的盒子裏。

  　　察覺到沈殊情緒有所低落，她解釋一句：“做飯不方便，等包完餃子再戴吧。”

  　　“不用你包，你去歇著吧。”

  　　慕暖看了眼自己折騰出來的歪瓜裂棗，沉默片刻，洗幹淨手後，拿起素圈戒指走去了客廳。

  　　天已經黑了，客廳亮著暖燈，慕暖舉起素圈對準天花板，借著明亮的燈光，才看到素圈裏有些刻印的東西。

  　　因為刻的太小，此刻看上去和螞蟻大不了多少。

  　　她仔細辨別了半天，隻能看出一串對自己來說完全陌生的日期。

  　　大概是實在太閑，她跑書房翻找出放大鏡，拿來觀察這枚素圈。

  　　“liberty？”她有些困惑。

  　　這確實不是一枚拿來求婚的戒指，但它似乎被賦予了很重要的祝福。

  　　不管沈殊是以怎樣的想法買下它，這個詞對慕暖來說，都是極好的自由。

  　　這些年她被困在林家受了太多苦，最渴望的東西就是自由。

  　　看了看空蕩蕩的手指，她把那枚原本被沈殊戴在自己中指上的戒指，戴到了無名指上。

  　　離開書房，她直奔廚房而去。

  　　這時候沈殊已經把餃子包完，正在水池前洗手。

  　　慕暖躡手躡腳走到他身後，然後撲到了他的後背上。

  　　沈殊猝不及防被她撞了一下，大腿直接撞在了櫃沿上。

  　　麵容扭曲一瞬後，他快速調整好姿勢後，有些無奈地說：“別鬧。”

  　　慕暖把臉埋在他後背上，悶聲說：“我想抱你。”

  　　“怎麽了？”沈殊雖然仍舊無奈，臉上卻已經笑了起來。

  　　“形容不上來。”

  　　不像是感動或者心動，但洋溢的幸福感確實將人充斥。

  　　慕暖已經很多年沒感受到這種情緒，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想出形容此刻心情的詞匯。

  　　她踮腳吻上沈殊的耳垂，含弄後詢問：“你的事情都忙完了嗎？”

  　　沈殊被她撩撥，失笑道：“都忙完了。”

  　　他把人抱上廚台，掐住她的腰，剛想吻上去，卻被一陣煙花聲打斷。

  　　五顏六色的煙花點綴了漆黑的夜色，歡呼聲隱隱從外麵傳進來，為這裏增添了半分年味。

  　　在喧囂吵嚷的聲音中，沈殊掐斷了剛被勾起的欲念，在她唇上輕輕印下一吻，隨後說：“要去看煙花嗎？”

  　　慕暖透過窗戶，看到被煙花渲染得金燦燦的夜空，略微不解地詢問：“不是已經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了嗎？”

  　　“我記得附近有允許燃放煙花的廣場，離這裏很近，我們可以過去欣賞一會兒。”

  　　沈殊仔細回想片刻：“如果你嫌吵我們也可以去閣樓上欣賞，那裏視野比較好，能看的更清晰。”

  　　“閣樓？”慕暖藏好臉上的錯愕，點頭答應了下來，“距離十二點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先去看會兒吧。”

  　　與慕暖之前和林燎同居時的狹小閣樓不同，沈殊所指的閣樓不算狹窄，裏麵甚至放了幾款大小不一的望遠鏡。

  　　打開天窗，任由寒風送來零星的冬雪，他們看向不遠處的煙花，漸漸交握了雙手。

  　　“其實我剛才是想和你做的。”在被煙花照亮的夜空下，慕暖突然說了這句話。

  　　沈殊沉默片刻，把視線從她臉上移開，似乎想裝作沒聽到她這句話的樣子。

  　　“因為澎湃的歡喜不知道該如何發泄。”慕暖仍舊認真的望著他，“我好像沒和你說過，我喜歡你？”

  　　沈殊愣了許久，衝她眨眨眼，不確定地詢問：“你說什麽？”

  　　“我說，”慕暖深吸一口氣，“我喜歡你。”

  　　“嗯，我愛你。”他低聲說。

  　　慕暖笑了笑，接著欣賞窗外的煙花。

  　　寒冬臘月，時間一長他們就感受到了寒冷，關上窗，重新回到房間。

  　　守歲，吃餃子，慕暖還收到了沈殊給她包的紅包，很厚，不清楚裏麵有多少錢，她直接把紅包放在枕頭下了。

  　　窗外飄著雪，煙花爆竹聲已經消失，慕暖換上睡衣，躺在床上等候沈殊。

  　　但隻等來吻和擁抱。

  　　她有些困惑，卻沒有直說自己心底的費解，隻是詢問：“就這麽睡了？”

  　　“嗯，抱著你就好。”

  　　今天是他們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新年，沈殊不希望他們之間的關係，和……綁在一起。

  　　他擁吻慕暖的時候大多目的不純，時不時會生出永遠把人禁錮在身邊的念頭。

  　　但凡慕暖稍微熱情一點，他都不會壓製住那些雜念。

  　　所以今天，還是好好的睡一覺吧。

  　　他吻上慕暖的額頭，輕聲說：“晚安，做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