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好奇

  　　激將法雖然淺顯，但一貫好用。

  　　沈殊輕笑過後，就答應了下來。

  　　倒不是不相信慕暖，他隻是很好奇林夏為什麽會這麽自信，他又能用什麽手段來逼迫慕暖幫助他。

  　　早在慕暖在警局說出實情的時候，沈殊就清楚，他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所以隻是好奇而已。

  　　隻是好奇。

  　　沈殊站在一旁饒有興致的聽林夏提起他們曾經的交情，似乎絲毫不吃醋。

  　　反倒是慕暖提心吊膽，頻頻望向他。

  　　沈殊被她的態度取悅到，反而主動說：“你別緊張，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不會放在心上。”

  　　林夏皺起眉，嗤笑後對他說：“沈總倒是好氣度，連自己的女人在別人的指使下接近你這種事，都能輕易釋懷？”

  　　慕暖垂眸不敢再看向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這件事終究還是被沈殊得知了。

  　　慕暖覺得沈殊應該對這件事早有預料，但就算裝作不知情，想要把事情輕易揭過去，也不可能再如之前的般毫不在意了吧。

  　　她歎了口氣，低聲說：“林夏說的……是真的，但我是自己挑中的你。”

  　　畢竟林夏又不是紅娘，怎麽可能把精力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嗯，我知道。”沈殊輕聲說，“你不會以為隻憑你自己就能查出來我的詳細所在，能安排我和慕暖偶遇吧？”

  　　他嗤笑著質問：“是誰給你的自信？覺得自己能影響到我的抉擇。”

  　　如果不是他順水推舟，慕暖根本不能出現在他麵前。

  　　“你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我為什麽要覺得氣憤？該氣憤的應該是你吧，待在她身邊這麽多年，明明無話不談，卻還是隻能和她維持朋友關係。”

  　　大概是確認了慕暖心底有自己，沈殊底氣十足，不緊不慢地說出這番話，絲毫不覺得尷尬和難堪。

  　　林夏沒想到沈殊能不要臉到這份上，愣了許久，都不知道自己這出戲接下來該怎麽唱。

  　　他頻頻望向慕暖，卻沒得到任何回應，似乎她真打算破罐子破摔，任由自己把種種對她不利的往事都告知給沈殊。

  　　林夏不信邪般出聲質問：“慕暖，你真的還想讓我再說下去？”

  　　她情緒有些低迷：“嘴長在你身上，你想說，我有什麽辦法。”

  　　“你明知道我想讓你做些什麽。”林夏神色哀怨地衝她說出這句話，“隻要你站出來維護我幾句，我就會把一切事情都藏在心底，不向任何人提起。”

  　　她看向林夏，認真地詢問：“然後讓沈殊誤會？這算是離間計吧。”

  　　他們都是不擇手段的人，按理來說慕暖應該早就接受了彼此的本質，卻沒想到，此刻還是會覺得厭惡。

  　　視線一寸寸在林夏身上審視，她輕笑出聲：“行了，能說的不是都已經說完了嗎，你還能說出什麽事兒？”

  　　在慕暖審視林夏的時候，林夏也在審視他們。

  　　他看著兩人眉來眼去，似乎正在蜜戀的模樣，隻覺得格外反胃。

  　　“我知道你們看不上我，但是……”他盯著沈殊，“程錦呢？難道你也不在乎他？”

  　　“你既然聲稱是她的故人，那應該知道程錦是她的初戀吧，而且他們沒有分手過，程錦甚至死在找慕暖的路上。”

  　　慕暖臉上強撐出來的漠然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怔忪。

  　　沈殊仍舊淡定：“你也說了，他早就死了。我為什麽要吃一個死人的醋？”

  　　他扭頭看向緊鎖的房門，隨後才說：“你所謂的臨終遺言就是跑過來挑撥離間？如果你想說的隻有這些事情，那就不用講了。”

  　　“請放心，你的話不會起到一丁點作用的。”

  　　“是嗎？如果慕暖把他們的合照存在住所，日日夜夜的描摹呢？還有程錦的日記本，他的校服，他親手疊的千紙鶴……”

  　　他把幾張偷拍下來的照片扔給沈殊，然後瞥了慕暖一眼，在她蒼白的麵色中接著說：“所有和程錦有關的東西，都被她留下來，放在身邊日日思念。”

  　　“你說，這是已經放下那段感情的表現嗎？”

  　　他打量沈殊幾眼，就篤定地說：“你不覺得自己眉眼間有幾分像是程錦嗎？”

  　　比起她心裏有個人，這種宛宛類卿的事情更讓人不能接受。

  　　但林夏還沒來得及欣賞慕暖和沈殊的表情，就被一陣急促的叩門聲打斷。

  　　推開門的人卻不是在外把風的藺津，而是一群匆匆趕來的警察。

  　　製服對這一切都猝不及防的林夏，其中一位年長些的警察向最後走進來的藺津道謝：“懸賞金額會盡快打到你的賬戶上的，多虧了你提供情報，我們才能及時把人抓住。”

  　　藺津一聽到還有錢，瞬間眉飛色舞起來：“客氣客氣，都是我應該做的。”

  　　林夏隻殺了一個人，並且是有前仇在先，事後雖然拒捕，躲避警方追查，但也沒再次犯案，所以這筆懸賞不算太多。

  　　但對藺津來說，這筆意外收獲卻足夠讓他在其他人麵前吹捧許久了。

  　　所以在被捂著嘴的林夏被拖走的時候，他笑著衝他擺手，真情實感的衝他道謝：“多虧你了。”

  　　除了林夏，屋裏還有一個對剛才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這些事情頗感驚訝的人，那就是慕暖。

  　　她呆坐在沙發上直到警方離去，才詢問沈殊：“這是什麽情況？”

  　　藺津得意忘形，搶先一步回答：“早在林夏剛過來的時候，沈總就讓我報警了，雖然後來我們把人請了進來，但我還是報警了，剛才和他費那麽多話，隻是在拖時間，等警察趕來。”

  　　雖然被大多數認為是不成器、自甘墮落的人，但藺津好歹也跟著沈殊混了不少年，約莫能猜出些他的心思。

  　　他不希望林夏和慕暖有過多接觸，也不想看他在自己眼前晃悠，那麽報警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把人帶走後，這個人就不可能再次出現在他們眼前。

  　　沈殊肯定會請來最好的律師，給林夏爭取最重的刑期。

  　　“這樣啊。”慕暖低聲回應一句後，再次低下了頭。

  　　她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情具體如何，不開心，也不難過，隻是有點空落落的，像是什麽已經形成習慣的東西被拋擲出去了。

  　　但不是很痛，反而有一種刮骨療傷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