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經驗

  　　與夢境相近的血色沾染在兩人身上，借著窗外陽光，她甚至能看到匕首反射的寒芒。

  　　錯愕的站在原地，她手腳冰涼，再次想到剛才那個夢境。

  　　慘死在自己麵前的程錦，鮮紅的血水，以及那種隻能停留在原地哀嚎的無力感。

  　　沈殊，沈殊會成為下一個程錦嗎？

  　　被自己牽連，死在尋找自己的路上。

  　　然後等他死後，一群人吸食他的血液茁壯成長，再無人問津他的過往。

  　　顧不上多想，慕暖慌慌張張衝了過去，妄圖螻蟻撼天，製止這場鬧劇。

  　　林夏沒想到給她喂了藥，她還能醒過來。

  　　驚愕了片刻，才衝過去攔下她：“怎麽這麽快就醒了？”

  　　摟著她的腰把人按進懷裏，他關切地說：“這裏鬧騰，沒什麽好看的，我抱你回去休息吧，免得晚上做噩夢。”

  　　捂住慕暖的嘴後，他接著詢問：“你最近是不是加大用藥劑量了？這麽快就醒來，你是已經吃出抗體了嗎？”

  　　他小聲說著牢騷：“你就不能多愛惜下自己的身體嗎？”

  　　慕暖身上的藥效還沒散去，整個人都沒什麽力氣，被林夏鉗製在懷裏又捂上嘴，從沈殊的角度看去，便是她柔弱無力的倒在他懷裏，溫順，且絲毫不關心他與林燎的處境。

  　　回想起她這幾天主動說要接著在一起，卻又對自己格外冷淡的模樣，恍惚間，他一時失察，被林燎找準時機，捅了一刀。

  　　血濺到沈殊臉上，也讓他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

  　　看到慕暖完好無損後，他歇了和林燎纏鬥的打算，三兩下把人製服，把林燎的衣服扯下大半，當做繩索給他捆了起來。

  　　以防他再次掙紮，也為了報仇，沈殊在自己的傷口處丈量片刻，就給林燎身上複刻了一個。

  　　把匕首隨便放到桌上，他擦掉臉上的血珠，朝著林夏走去。

  　　他對現在的一切視若無睹，聲音如往常般低沉透著溫柔：“慕暖，我來接你回家。”

  　　他加重語氣：“乖，過來。”

  　　慕暖倒是想走去他身邊，但她現在根本沒辦法掙脫林夏，嗚咽幾聲後，嘴徹底被捂著，連鼻子都遭了殃。

  　　無法呼吸帶來的窒息感讓她擺脫困意，但卻比之前還要痛苦。

  　　沈殊沒有給慕暖預留太多時間，話音剛落，手就伸了出來。

  　　他抓住慕暖的手臂，另一隻手掰開了林夏環繞在她腰間的手。

  　　這時，他才發現慕暖泛紫的臉色，以及林夏捂著她的那隻手。

  　　掰開林夏的手，把慕暖救下來後，他才摟著人靠到一旁的桌上，他瞥了眼在地上哀嚎掙紮的林燎，低聲詢問：“靠這麽個廢物，就想除掉我？你對我應該有些誤會。”

  　　林夏盯著慕暖，沒有回應沈殊的話。

  　　“姐姐。”他輕聲喊著慕暖，詢問道，“你過來好不好？”

  　　慕暖沒有理會他的話，隻是依在沈殊懷中大口喘著粗氣。

  　　等恢複好後，她緊張的抓著沈殊的手，指著他仍在流血的傷口說：“附近有醫院嗎？這麽嚴重肯定得縫針吧？快點過去，以防失血過多。”

  　　沈殊被她緊張的模樣取悅到，一掃之前的陰鬱狠辣的模樣，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說：“別怕，隻是小傷。”

  　　“姐姐！”林夏聲音大了一點，“過來，行嗎？”

  　　他仍舊在用哀求的口吻對慕暖說話。

  　　慕暖回頭瞥了他一眼，仍舊沒給任何回應。

  　　林夏低下頭，不再奢望於此。

  　　他目睹慕暖對沈殊驅寒溫暖的模樣，抿著嘴，挪動腳步來到了林燎附近。

  　　而手中，攥著的正是剛被沈殊隨手放置，早就開刃見血的匕首。

  　　他蹲下來後，在林燎耳邊歎息出聲：“表哥，其實我是打算讓沈殊來殺了你的。”

  　　“或者你真有能耐，把沈殊殺掉也行。”

  　　最好是兩敗俱亡。

  　　在他的計劃中，這兩人無論誰死，另一個人都會坐實殺人凶手的身份。

  　　而他提前安插在房間裏的微型攝像頭，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但現在，自己的計劃已經脫軌了。

  　　匕首上有林燎的血，也有沈殊的血，有他們彼此的指紋，以及自己的。

  　　林夏有些頭疼：“其實我是沒想過自己動手的，畢竟就算你再畜生，也是個活生生的人，讓我對你動手，多少有些為難。”

  　　“但都到了這一步，我總不能讓你活著離開，把一切都嚷出去吧。”

  　　林夏勉強衝他笑笑：“那就隻能麻煩你去死了。”

  　　攥緊匕首，用力刺下後，林夏看著濺到自己衣服上的血，不滿地皺起眉，小聲嘀咕：“第一次做這種事，沒經驗，下次就好了。”

  　　“或者該去殺豬場多掌握一項技能？”他看似冷靜，實則情緒很不穩定，“如果這次能僥幸逃生，我肯定去磨煉下自己。”

  　　“手都在抖，真沒出息。”

  　　林夏扭頭看向慕暖，見她這次終於願意正眼看自己，就衝她笑了起來：“姐姐，你之前給林燎捅刀的時候，是什麽心情啊？我現在有點害怕，你能過來安慰下我嗎？”

  　　他白淨的臉上濺滿了血，自以為和善的笑容看上去有幾分猙獰。

  　　慕暖沒被嚇到，她隻是擋在沈殊麵前，認真的回想後，回答他的問題：“氣憤和後悔。”

  　　後悔沒直接殺死林燎，讓這個禍害接著活了這麽多年。

  　　但她當時和之後，從未害怕過對他動刀這件事本身。

  　　“事情結束了，剩下的我會處理好，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

  　　林夏拿林燎的衣服擦幹淨手，折返回到慕暖身前：“如果有人問起，你們就說不知情。”

  　　他仍舊隻看著慕暖，似乎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沈殊：“過兩天我會去找你，希望到時候你不會像現在這樣不理我。”

  　　慕暖眉頭緊皺，卻沒有反駁他，她隻是裝作不經意的再三看向沈殊的傷口，希望林夏能趕緊說完這些廢話，放他們離開這裏。

  　　沈殊再不受到救治真的會失血過多而亡。

  　　沈殊察覺到她的視線，衝她笑了起來，直接抓住了她的手：“想走就走，別顧慮太多，剩下的事情我都會處理好的。”

  　　瞥了眼林夏，他炫耀般說了句：“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