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向晚沒想到林澤辰會撒謊，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季景川有精神潔癖，他說過不許她和任何人發生關係。

  她想向季景川解釋些什麽，但兩人關係已經結束了，又覺得沒解釋的必要。

  她有些猶豫不決時，季景川忽然朝她點了點下巴，“既然這麽純，那就讓她倒吧。”

  林澤辰見季景川肯給舒向晚機會，連忙將酒遞回給舒向晚，“快去。”

  舒向晚以為季景川會生氣，卻沒想到他沒有半點情緒變化，還改變主意讓她倒酒。

  這讓舒向晚有些不明白，但在林澤辰的催促下，她還是重新接過酒瓶，彎腰給他倒酒。

  酒還沒倒下去，又被他那隻骨節分明的手蓋住了杯口。

  他抬起那雙淡漠如霧的眼睛，冷冷凝著她，“跪著倒。”

  這下林澤辰可以百分百確定季景川就是在故意針對舒向晚了。

  隻是他有些想不通，季景川為什麽要針對舒向晚呢？難道他們認識？

  舒向晚聽到這三個字，有些不可置信，讓她跪著倒酒？

  她是做過他的晴人沒錯，但她不是任他驅使的仆人。

  舒向晚再次直起身子，對季景川道：“季總，我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你了，要是你覺得我礙眼，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她將酒瓶放在桌上，提起包，轉身就走。

  林澤辰卻一把扯住她，“別這麽不識趣，就算季總不待見你，也不能得罪他。”

  他還要談項目呢，別因為舒向晚，害他失去了城西板塊。

  他好言好語的哄著舒向晚，見舒向晚執意要走，他的眸子驟然冷了下來。

  他壓低嗓音，用隻有舒向晚能聽到的聲音，威脅道：“別忘了你的好姐妹。”

  舒向晚頓時就冷靜了下來，她確實是想借著季景川的發難離開這裏，卻沒想到林澤辰會為了項目，不依不饒的讓她討好季景川，還拿杉杉威脅她，這讓舒向晚很窩火。

  可為了不連累杉杉，她還是再次轉過身，重新拿起酒杯跪在季景川麵前。

  她跪下的那一刻，安妍笑得最歡，季涼川皺了下眉，林澤辰臉上的心疼之色轉瞬即逝，其他人則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隻有季景川，背靠在沙發上，猶如掌握生殺大權的王者般，高高在上看著她。

  舒向晚想起幾百個日夜裏的耳鬢廝磨，忽然覺得很不值。

  她以為能體麵離開，卻沒想到最終還是要放下尊嚴去討好他。

  或許這就是身份的差距吧，她做了他五年的晴人，注定要被他踩在腳下。

  不過好在她快死了，也就幾個月的時間了，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舒向晚想到即將要離開這個世界，也就變得坦然了。

  她跪著將酒倒完，而後遞到他麵前。

  季景川伸出修長的手指，接過酒杯。

  就在舒向晚以為他會直接喝掉時，他忽然舉起酒杯，對著她的頭，慢條斯理的倒了下去。

  紅酒順著發梢往下滑，落在蒼白的臉上，瘦弱的脖頸處，單薄的長裙上……

  直至滴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才緩緩抬起眼眸，不可置信的，看向季景川。

  他則是用那雙寒冷如霜的眸子，輕蔑的看了她一眼。

  “下賤。”

  他的嗓音冷到令人發顫，舒向晚渾身止不住顫抖。

  她捏著手心，咬著下嘴唇，一瞬不瞬的，盯著季景川，仿佛想將他盯出一個窟窿。

  季景川卻絲毫不在意的，拿起手帕，擦了擦方才接酒時碰過她的手指。

  這個舉動落在舒向晚眼裏，無疑又是在她心房上插一把刀。

  他用酒潑她，罵她下賤，是覺得她髒了，這是他的報複。

  舒向晚很想問他一句，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她髒不髒與他何幹？！

  可是她沒有勇氣說出口，她還沒擺脫林澤辰，再招惹上季景川，隻怕九條命也不夠他們折騰。

  季景川擦幹淨手後，一把扔掉手帕，起身徑直離去。

  屋子裏一半的保鏢，見他要走，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