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我希望你能告訴我。”皙爾看著莫邪，他知道莫邪和桑琮不一樣，至少在感情方麵莫邪肯定比桑琮更柔軟：“我知道你聽桑琮的，你也不希望唐未央最後出什麽事吧。隻要你告訴我，我一定回想辦法。”

  　　“王妃還是算了吧，王爺會……”

  　　“我隻是想救唐未央，她幫過我，我想幫她一回。”皙爾很誠懇，她記得唐未央對她的好，所以她希望同樣的好在唐未央身上。

  　　兩個人麵對麵，因為周圍沒有人，不會有那些閑言碎語。

  　　皙爾的態度很坦誠，那雙眼睛很幹淨。

  　　莫邪沉默片刻，權衡之下，也知道自己說出來會經曆什麽：“攝政王知道她隱瞞您見到殷九的事情，殷九……在地牢裏。”

  　　說完莫邪跪下，他明白說出來意味著什麽。也知道說出來肯定也會是同樣的下場。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就像是一場豪賭，希望自己賭贏了，代價是他的命。

  　　就當……相信皙爾一次吧。

  　　莫邪攥緊拳頭，說出來後他輕鬆多了。

  　　“王妃，告訴您這件事末將可能也難逃一死。但……唐未央是為了您好，末將……”莫邪閉上眼睛，當眼眸再次睜開一片清明：“王爺沒有錯，王爺不會錯。他並沒有把唐未央怎麽樣，我猜測王爺也是在等您求情。”

  　　“末將說多了，請王妃責罰。”

  　　“本宮知道。”皙爾咬著下唇輕笑：“有時我發現，你明知道不該說還是要說。無論是我要跳城樓還是現在，都是一樣。”

  　　她想起很久之前，莫邪也是這樣。說完之後跪下跟他說：姑娘失禮了，是末將說錯了話。

  　　可他臉上一點說錯話的樣子都沒有，恭恭敬敬，不卑不亢。

  　　他隻是嘴上說說，實際上心裏不覺得自己有錯。這樣的人剛開始皙爾非常討厭，後期覺得人就應該這個樣子，莫邪很好。

  　　“本宮會想辦法救出唐未央，謝謝你。”

  　　“王妃，是我們應該謝謝您。”

  　　皙爾回去後，腦海裏全是莫邪說的話。莫邪說的都很對，還有那不卑不亢的樣子，這樣的人哪怕那天沒有救他，他也一樣會被桑琮發現。

  　　她一直在想用什麽樣兒的方法才能把唐未央救出來，桑琮來了都不知道。

  　　“在想什麽？”桑琮坐下來。

  　　皙爾合上書，語氣平平：“沒想什麽。”

  　　她還是有點在和桑琮賭氣，即便她知道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賭氣。

  　　皙爾咬著下唇，不是很想理桑琮。桑琮也不介意，皙爾就是這樣，性格很別扭，所以大多數他不介意皙爾的別扭。有時候會覺得別扭的皙爾可愛，隻是在某些事情上，比如殷九，他就不允許皙爾別扭。

  　　“柒柒，你的那一頁書看了很久。”桑琮提醒道。

  　　皙爾沉默片刻，決定不再打啞謎，桑琮就等著她說。桑琮是很能沉得住氣的人，她不是。

  　　“我都知道了，桑琮，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桑琮輕笑著，他完全能想象得到皙爾是如何求莫邪：“本王以為你會晚一些說出來，柒柒這麽沉不住氣？”

  　　桑琮懶洋洋道：“先說唐未央還是殷九？還是……不過，這兩個人你隻能選擇一個。”

  　　“柒柒，隻能救一個，如果是你，你要怎麽做選擇？本王稍微有一點期待。”桑琮眼裏是冰冷的笑意，他雖然是笑，但皙爾隻覺得渾身是冰冷的。

  　　皙爾急了，別人的性命在桑琮眼裏就這麽廉價嗎，甚至成了一個選擇遊戲。

  　　她如何在兩條人命之間做選擇？

  　　但她更知道，桑琮這麽說就一定會這麽做。選擇權說是在她手裏，但她做不了這個選擇。

  　　“桑琮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隻要你……”

  　　“嗯？怎樣？”

  　　皙爾說不出來，她不知道要怎麽去做。

  　　她什麽都沒有能拿什麽跟桑琮換？她又說過一定會想辦法讓唐未央回來，她哪來的辦法。

  　　莫邪說可以求桑琮，桑琮在等著她服軟。

  　　可她硬慣了，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服軟，要怎樣屈服才是最好的，她根本無從知曉。

  　　“是我要去見殷九，你若要關，就把我關起來吧。”皙爾負氣：“若是可以，你完全可以把我們一起殺了，反正你殺的人也不少了。多我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柒柒，本王是不是對你太好了？”桑琮神色冷下來。

  　　他可以對皙爾很好，但提到殷九的事情就不行，這是他們之間的一個禁忌，容不得一丁點。

  　　皙爾死死盯著桑琮，桑琮的眼底也是冰冷的。

  　　明明這個場麵很嚇人，但皙爾一點也不害怕，就知道桑琮不會把她怎麽樣。之前她不知道，現在絕對知道，她的底氣是因為桑琮的喜歡，她也在利用這種喜歡達到自己的目的。

  　　桑琮抬起皙爾的下頷：“柒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很清楚我說的話，桑琮你做得到嗎？”皙爾的目光迎上去：“桑琮，殷九和唐未央要是有任何意外，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給他們陪葬。”

  　　於是，兩個人之間就這麽陷入冷戰。

  　　就這樣，吵了起來。

  　　皙爾也知道自己太衝動了，不該那麽吵，少說幾句就沒事了。

  　　她也很焦心，殷九被關在地牢裏不知道怎麽樣，攝政王府的地牢在哪她根本不清楚，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找。

  　　雖然著急但也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桑琮隨時都會在。

  　　她要崩潰了，想哭，又不敢哭。

  　　她總是在自怨自哀，其實她什麽都做不了。殷九在地牢裏一天就多一份危險，她根本不知道桑琮會怎樣對殷九。

  　　唐未央還好，桑琮不會把氣撒在唐未央身上，隻有殷九會沒命的。

  　　桑琮殺人的樣子浮現在她眼前，皙爾隻能過去求桑琮。皙爾性子軟下來，咬著下唇，可憐楚楚。

  　　“本王還是那句話，你拿什麽求我？”桑琮放下公文：“本王倒無所謂，殷九的死活確實沒那麽重要。”

  　　“你想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你可滿意？”

  　　桑琮搖頭，他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