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這件事就這麽過去，殷九再也沒有來過，像是不存在的人一樣，很多次皙爾都在想是不是那天是她的錯覺。錯覺如此真實嗎？

  　　可又看到放在角落裏的玉佩，這東西就是殷九的，那不是錯覺。

  　　雖然皙爾惦記殷九，很多次都想去見殷九。但想到殷九還活著，哪怕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好好或者，心裏的石頭也就重重落下。

  　　入冬之後王府就冷了，皙爾穿的比較厚，她本身就怕冷，尤其是冬天的時候會穿很多。因為月份比較大了，皙爾去哪裏唐未央都在後麵跟著。一有風吹草動，唐未央一定當在她麵前。

  　　不過皙爾也不會出門，就在家的地方待著，唐未央總能找到她。

  　　這天，皙爾叫住唐未央，很多次她都想問唐未央。

  　　“王妃。”唐未央停下來走到皙爾麵前，扶著她往前走：“王妃不要站起來，您坐好。”

  　　“其實那天你看到了吧。”

  　　“看到什麽？”唐未央明知故問，她笑著給皙爾倒茶，綠油油的茶葉在水麵上漂浮，然後慢慢下沉：“王妃，奴婢什麽都沒看到。奴婢能看到的都取決於王妃讓不讓奴婢看到，所以奴婢不知道王妃在說些什麽。”

  　　“是這樣，便好。”皙爾點頭：“你去忙吧，我在這裏坐一會兒。”

  　　“是。”

  　　唐未央微微一笑，就走了。

  　　唐未央說得很清楚，她不會跟桑琮說起此事，隻要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影響她就一句話都不會多說。

  　　說是唐未央的主子是桑琮，但把皙爾得罪也不好過。桑琮有多喜歡皙爾她知道，得罪皙爾她當然也不會好過。兩個人誰都不能得罪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凡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選擇性的跟桑琮匯報。

  　　老梨樹下，皙爾一個人在喝茶，看外麵的飛鳥。

  　　她在想，如果那天她和殷九走了，再或者殷九做了什麽，唐未央一定會出現。

  　　唐未央是個很棒也很聰明的人，若不是立場不同，各自想要的不同，她真的希望能和唐未央做朋友。不過既是桑琮的暗衛，跟她之間就不會是朋友。

  　　桑琮的暗衛，也不需要朋友吧，他們都是獨自一人變得強大起來。

  　　隔天，皙爾聽到一個消息，不好不壞，但對別人來說也許是個很好的消息。

  　　桑琮回來了。

  　　五個月的時間，當桑琮出現在皙爾麵前時她都沒認出眼前這個人。

  　　精瘦，幹練，身上骨子裏淩厲和五個月前沒什麽差別，隻能說是更淩厲了一些。

  　　他依舊是個很優秀的人，這一點皙爾從來不會否認。

  　　隻要桑琮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追隨眼前這個人。至於別人，就是連身後的莫邪都淡了顏色。

  　　“柒柒。”桑琮走過來，他踏著雪朝皙爾而來：“本王回來了。”

  　　“嗯。”

  　　皙爾不知為何，懸著的一顆心落下。那不想承認的事實就是如此，她希望桑琮安全回來。皙爾知道桑琮很厲害，原來厲害的人會這麽厲害。

  　　沒有受傷，看不到一點傷痕，意氣風發。怎麽去的就怎麽回來，隻會比以前更優秀。

  　　“柒柒，想不想本王？”桑琮觸碰著皙爾，他想碰皙爾，也隻能拚命忍耐。他不像再逼迫皙爾，他們之間存在著太多逼迫，這讓皙爾本身就很抵觸他。

  　　皙爾往後一躲，倔強地把頭躲開：“不想。”

  　　“真的不想嗎？”

  　　“說了不想，你起來。”

  　　她才不要想桑琮，最好走了就不要回來。她幹嘛要想桑琮，一個人過也挺好。

  　　看到桑琮含著笑意的眼神，皙爾麵色通紅，感覺自己是被調戲似的。總是這樣，桑琮做什麽事情都遊刃有餘，她就像被看破的局中人，怎麽也走不出局外。

  　　越想越惱，皙爾轉身就要走。

  　　結果被桑琮抱在懷裏，別說是走，她動都動不了。

  　　“柒柒乖，本王想柒柒了。”桑琮的下頷抵在皙爾的肩膀上，不管皙爾說什麽，在王府裏他都不想撒手：“柒柒身上真香，好好聞。”

  　　“起來。”

  　　“不要，本王不想起來。”

  　　皙爾推了桑琮一下，聲音軟軟的：“你快些起來，我懷著孩子受不住。”

  　　桑琮一聽這話趕緊起來，他當然不想傷害孩子。

  　　皙爾的月份逐漸大了，再過兩個月左右就要臨盆。這些天皙爾不怎麽站著，站一會兒就很累，她休息的時間越來越多，睡覺的時間也很多。

  　　她不說話，進了房間。桑琮輕笑，一起跟著進去。

  　　莫邪就在門口站著，攝政王府的人又多了起來，不像皙爾在的時候，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柒柒，本王很高興，回來就能見到柒柒。”桑琮笑著。

  　　皙爾沉默，她現在的肚子越來越大，不怎麽愛走路。室內很暖和，炭火很足，她更喜歡在房間裏待著。

  　　“讓本王看看本王的孩子。”桑琮蹲下來聽，沒聽到什麽聲音：“怎麽還不動？”

  　　“在睡覺吧，現在也才六個月大，大多數都在睡覺。”

  　　桑琮點頭，小孩子都愛睡覺：“還有三個月，我們的寶寶就出生了，時間過得很快。”

  　　“嗯。”

  　　還有三個月……等她喂完奶，差不多也就要走了。

  　　也就兩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甚至桑琮就走了五個月，這時間總是很快，桑琮都來不及把皙爾留下來。

  　　他們都閉口沒有說離開的事情，仿佛當作這件事沒有發生。

  　　什麽都不說就可以什麽都沒發生，然後兩個人都可以相安無事，這就是他們的現在。有些自欺欺人，但也隻能這樣。

  　　這次回來，桑琮有更多時間陪皙爾。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皙爾身邊，除了進宮是必要的事情之外，桑琮哪裏都沒去。

  　　好幾次皙爾想要去找殷九都做不到，比唐未央在的時候更難。

  　　桑琮比唐未央難糊弄過去，唐未央是裝傻，隻要不損害她的利益她都會睜隻眼閉隻眼。桑琮不一樣，若被桑琮知道殷九找過她，就算殷九現在活著也會被殺掉。

  　　這是她心裏最大的秘密，不敢跟任何人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