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王妃，不要再躲了。”唐未央無奈，這種拙劣的躲藏她一眼就看得出來，前幾次她當作什麽都不知道，這幾次她真的沒有耐心再尋找皙爾：“我能找的到您的，如果您這樣我隻能跟攝政王稟明。”

  　　皙爾依舊沒有聲音，唐未央開口：“這裏都是攝政王的天下，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別的暗衛，您一直都在掌控之下的。”

  　　皙爾從後麵走出來，唐未央看著皙爾。在皙爾走出來之前她就看到了那裏，就等皙爾自己走出來。

  　　再次找到和皙爾自己走出來，這兩個性質完全不同。

  　　“王妃，您早點回去休息，這裏人多眼雜，對您不好。”

  　　“你真的是殷國人嗎？”皙爾問。

  　　“是的。”唐未央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她每次對皙爾說話都是不卑不亢，恭恭敬敬：“奴婢絕對沒有欺瞞王妃，奴婢確實是殷國人。”

  　　但同時，她也是攝政王身邊的暗衛。

  　　他們暗衛彼此之間並不知道對方，卻要在攝政王需要的時候出現。她是出現在光明的地方，有很多暗衛隻能在黑暗的地方，也許到死，這個世界上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來過。

  　　他們如同浮萍，如同塵埃。

  　　皙爾沒有過問，她一個人盤算著。

  　　隻有晚上的時候唐未央才不在，但不保證唐未央是否不在附近。

  　　這幾天皙爾很乖，沒有說要出去，也在王府待著。

  　　不知唐未央有沒有放鬆警惕，她想要當晚出去的。若是能出去最好，不過她也抱著會被發現的風險。

  　　皙爾剛穿上黑色夜行衣，殷九從角落裏出來。

  　　那濃重的黑色，和夜色融為一體，皙爾幾乎是看不清眼前的人。

  　　很熟悉，又很陌生。但皙爾一眼就能認出來，這個人就是殷九，就算再陌生，就算化成灰她也能認出來哪個是殷九的骨灰。

  　　“九皇子？”皙爾一愣，語氣都顫抖著：“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嗎？”

  　　“柒柒我們快走，有些話我們以後再說。”殷九抱住皙爾：“太好了，還好你沒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皙爾眼眶濕潤，她也想這麽說，殷九沒事真的是太好了：“九皇子，你沒有死？到底怎麽回事？當初……我以為您不在了。”

  　　殷九沉默片刻，他想帶皙爾走，有些話還是要說，這才緩緩道：“桑琮是想殺了我，不隻怎麽在最後一刻把我放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他把我放了是他這一生做過最錯誤的決定，我一定要他後悔，一定要他付出代價才是。”

  　　殷九的眼眸閃過一絲狠戾，繼而溫柔起來：“柒柒，你跟我走吧，我在想如何讓我們的國家複興。”

  　　欣喜之後，皙爾冷靜地搖頭。

  　　有些事她不能去做，她已經回不了頭了。隻要知道殷九好好活著，那就好。

  　　“九皇子，我走不了的。”皙爾摸著自己的肚子，她眼中都是溫柔：“我們回不去了，我也沒想過複興國家，我隻想再看看你”

  　　這時殷九在看得出哪裏不一樣，皙爾微微拱起的小腹他不是沒看見。

  　　剛剛他隻是沒有往那方麵想，現在想想什麽都明白了。

  　　皙爾在桑琮身邊怎麽可能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況且皙爾現在是攝政王妃，桑琮但凡做點什麽……隻是沒想到會讓皙爾懷孕。

  　　他們有孩子了，他們有寶寶了。

  　　明明皙爾曾經是他的，怎麽就變成別人的了呢？

  　　殷九不懂，他們都變了。

  　　“你……和他有孩子了？”殷九不敢相信，他顫抖地問出那句話。

  　　皙爾咬著下唇輕輕點頭，這是不可逆轉的事實，他們都要去承認也要接受：“嗯，我離不開這裏了。你快走吧，如果你被人發現就走不了了。”

  　　“我不走，我要帶你一起走。”

  　　“九皇子，我是真的走不了的，我知道您活著就好。”皙爾打開窗戶回頭：“趁著沒人，你快點走，驚動王府裏的人就麻煩了。”

  　　“柒柒……”

  　　“九皇子的情誼柒柒記下了，隻是無以為報。”

  　　最後殷九還是走了，即便有不甘心也沒辦法。他深深看了一眼皙爾，最後離開。

  　　這是殷九最後的牽掛，皙爾將他推遠了。

  　　皙爾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眼睛裏沒什麽光彩原來殷九還活著呢。是桑琮騙了她，所以桑琮為什麽要騙她？

  　　她隻知道，若殷九死了，她會更恨桑琮。

  　　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皙爾隻是沉沉睡過去。夢裏夢見了殷九，也有桑琮，最後什麽都不記得，隻記得桑琮的那張臉頻繁出現在她夢裏。

  　　早上起來已是日上三竿，皙爾低頭洗漱。

  　　唐未央一直站在她旁邊，等她洗漱完了，唐未央才問：“王妃，昨晚沒有什麽事嗎？”

  　　“能有什麽事？”皙爾低頭擦手。

  　　唐未央點頭，對皙爾說也在對自己說：“對，昨天沒有任何事情。”

  　　唐未央是聰明人，知道話怎麽說，也知道該怎麽做。

  　　若皙爾不想說，那她全當不知道，當作沒有這樣的事情。

  　　保證皙爾安全的前提下，有些沒必要的事情可以不做也可以不說，這對她和皙爾都好。

  　　唐未央將手中的玉佩交給皙爾：“這是奴婢在窗戶旁邊看到的，應該是王妃的東西。王妃的東西一定要保管好，哪個不長眼的下人撿了去可就麻煩了。”

  　　皙爾看到玉佩心裏“咯噔”一下，這玉佩看一眼她就知道是誰的。一定是昨天殷九走的匆忙，落下的東西。

  　　這都屬於宮中的東西，每個國家的信物不同，這是殷國信奉的鳳凰。

  　　幸好是被唐未央撿到，如果是別人……

  　　“謝謝。”皙爾收起玉佩：“是本宮的，本宮下次會收好。”

  　　“王妃和奴婢道什麽謝，給主子服務本就說是我們的本分。”唐未央出去將洗漱過的東西遞給下人。

  　　然後唐未央都沒有再提起這件事，皙爾將玉佩放起來。

  　　這東西絕對不能再讓別人看到，唐未央提醒的很對，換做別人看到皙爾肯定不相信對方，也許……也會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