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找上門來
作者:吉日      更新:2020-12-27 05:06      字數:3328
  就如同盧小閑了解姚崇一樣,姚崇當然也很了解盧小閑,自己這點心思他若看不透,當年恩師辭世時怎麽可能留下遺言,讓自己一切聽他的了。

  姚崇麵上波瀾不驚,繼續問道“那你再說說我的不甘,是什麽?”

  “因為宰相,姚閣老曾經兩度出任宰相。”

  “這和我不甘有什麽關係?”

  盧小閑意味深長道“因為您的變通,因為您的不甘,所以,您在等待機會!”

  “等待機會?我等待什麽機會?”姚崇眉頭輕挑。

  “等待三度為相的機會,若不是因為這個,您怎麽可能在八品司倉的位置上還穩如泰山?”

  “一派胡言?”姚崇不屑道。

  盧小閑不氣也不惱“是不是一派胡言,姚閣老心中自知!”

  沉默了好一會,姚崇又問道“你說的這些,和幫臨淄郡王有什麽關係?”

  盧小閑緩緩道“幫臨淄郡王,才會讓您有三度為相的機會!”

  “這怎麽可能?”姚崇脫口而出。

  “姚閣老深諳朝廷之道,您想想大唐幾朝的天子繼任,再想想現在紛繁的朝局,您就明白有沒有可能了!”

  盧小閑很自信,他當初能說服魏閑雲,相信此刻也能說服姚崇。

  姚崇思慮了好一會,臉上變了顏色。

  盧小閑笑了,他看向姚崇“怎麽樣?姚閣老想明白了嗎?”

  “我想明白了!”姚崇也笑了,“不過我有個條件?”

  盧小閑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他心中不由暗罵,李隆基與姚崇怎麽都一個德性,動不動就提條件。

  心中雖然不悅,盧小閑隻能耐下性子道“什麽條件,姚閣老不妨說來聽聽!”

  “聽閎兒說,你讓他戒賭了!若盧公子能讓閎兒不再出沒風月場,那我就答應你!”

  盧小閑臉上肌肉抽搐了兩下,還是咬著牙對姚崇道“咱們一言為定!”

  ……

  從姚崇那裏回來,盧小閑把自己關在屋裏,絞盡腦汁地想法子。

  他知道,自己若想不出法子,姚崇那裏肯定沒戲了。姚崇那裏沒戲了,李隆基那裏也要泡湯,這可關係到下一步的計劃。

  整整三天時間,盧小閑終於想出了法子。

  他立刻將宋迪喊了來,將自己的法子告訴了宋迪。

  宋迪怔怔瞅著盧小閑不說話。

  “怎麽了?這法子難道不管用嗎?”盧小閑莫名其妙。

  宋迪搖頭道“這法子肯定管用,小閑,我隻想知道,你是如何想出這麽損的法子?”

  盧小閑遞給宋迪一張銀票,擺擺手“別那麽多廢話,趕緊去辦!”

  ……

  五月初五端午節,龍氏鏢局潞州分局開張。

  鏢局的開張,沒有廣發請柬,也沒有宴請賓客,隻是放了幾串鞭炮,掛了匾便算是完事。

  一直慢騰騰裝修的酒樓,在岑少白的全力監督之下,也加快了速度,已基本上裝修完畢。

  岑少白不折不扣執行了盧小閑的交待,用的是最好的材料。

  一分價錢一分貨,裝修後的酒樓金碧輝煌,比之前的望月樓,不知豪華了多少倍。

  就連異常火爆的後來居,在它麵前也變得黯然失色了。

  龍氏鏢局潞州分局開張的這一天,酒樓外貼了張啟示本酒樓將更名為永和樓,定於六月初六開業廣迎賓客,凡這一天光臨酒樓的客人,隻收半價。

  鏢局開張沒掀起什麽波瀾,永和樓的開業啟示,卻讓潞州城的商家乍舌不已。

  誰都知道,後來居是白宗遠在潞州的招牌,現在居然有人明打明地向白宗遠挑戰,怎能不讓人不遐想連篇。

  許多人都在拭目以待,想知道此事最終會是個什麽樣的結果。

  雨,細細密密地斜著,霧一般飄落,雖說是小雨,卻也會濕人發衣。

  遠處的天邊有著灰紅色的夕陽,將一小片雲層染紅,像初開的荷花尖那一點緋紅,極可愛。

  龍氏鏢局潞州分局,幾人負手站在雨中,這樣的雨是令人享受的。

  良久,盧小閑終於扭過頭來,對江雨樵歉意道“嶽父大人,讓您做這副總鏢頭,萬萬莫覺得委屈!”

  說起來,緣分這東西真的很奇妙。

  盧小閑與江雨樵最初相識是在白馬寺,那時隻是有了一個初步印象。在營州再次見麵,他們有了些許共同語言,誰能想到最終他竟然成了自己未來的嶽父。

  開始的時候,江雨樵對盧小閑很排斥,他覺得盧小閑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寶貝女兒。但接觸的多了,江雨樵便慢慢接納了盧小閑。現在,江雨樵對盧小閑不僅在心裏寬容,而且在行動上也給予了最大的支持。

  在江雨樵看來,盧小閑不僅是自己的女婿,而且還是兒子。不,不隻是這些,似乎還有一份朋友的意味在裏麵,這種感覺讓江雨樵很享受。

  聽了盧小閑的話,江雨樵哈哈笑道“我可不在乎什麽總鏢頭還是副總鏢頭。我隻想看看,你用什麽辦法,將潞州的這些幫派一一除去。”

  魏閑雲對江雨樵淡淡道“江島主盡管放心,小閑不會讓你失望的,等著看好戲吧!”

  說到這裏,魏閑雲瞅了一眼江雨樵身邊的吳辟邪,有意無意提醒道“不過,江島主還是要多替小閑考慮考慮,若是有個什麽節外生枝的事情便不好了。”

  江雨樵當然聽出了魏閑雲話中所指,眉頭微微一皺我符龍島的人,何時需要你來指手畫腳了?

  說實話,江雨樵一直不喜歡魏閑雲,這人太陰。盧小閑雖然也有不少鬼點子,但他的心性是好的。不過,看在魏閑雲全力幫盧小閑的份上,江雨樵並不和他計較。

  江雨樵朝著魏閑雲點點頭道“魏先生,您放心,我不會讓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的!”

  正說話間,前院突然傳來了巨大的響聲。

  “怎麽回事?”朱鏢頭趕忙朝前院奔去。

  緊接著,郭濤與吳辟邪也向前院而去。

  “郭長老!你先等等!”

  盧小閑急促的喊聲,讓郭濤戛然止步。

  郭濤回過頭來,朝著盧小閑抱拳道“不知姑爺有何吩咐!”

  “煩請郭長老將符龍島眾人安撫好,無論前院出了何事,都不要露麵!”盧小閑沉聲吩咐道。

  “屬下明白!”郭濤應了一聲便朝後跑去。

  “嶽父大人!估計是有人來踢館了!走,我們看看去!”說罷,盧小閑率先往前院而去。

  魏閑雲想也沒想,便跟了上去。

  “踢館?”江雨樵聽了忍不住想笑。

  以前都是他江雨樵上門去找別人的晦氣,現在竟然反過來了,來踢他的館了。不管怎麽說,江雨樵名義上是鏢局的副總鏢頭,他才剛剛上任,便有人來添堵,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盧小閑、魏閑雲與江雨樵來到前院,鏢局的大門已經沒有了,地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散落著木屑。

  朱鏢頭和吳辟邪正與一幫人對峙。

  準確的說,這幫人總共是十二個。

  兩個黑衣人立在最前麵,一個身形矮胖,一個枯瘦如竹,各自打著一個燈籠。燈籠上寫著朱紅的大字“嚴”,格外引人注目。

  這二人的身後是一座八抬大轎,由八個身穿天藍色長衫的漢子抬在肩上,並沒有落轎。

  轎兩邊各站著一人,穿著錦服,扶著轎杆靜立在原地。

  見盧小閑來了,朱鏢頭與吳辟邪迅速退到了他的身後。

  雖然轎中之人頗為神秘,但魏閑雲還是從燈籠上的“嚴”字上判斷出,來人應該是長樂門門主嚴宏圖。

  魏閑雲扭頭朝盧小閑說了句什麽,盧小閑聽了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江雨樵本想問問對方的來頭,見盧小閑饒有興趣地盯著轎子,沒有什麽動靜,便也閉嘴不言了。

  “咦!”轎內傳來了嚴宏圖的聲音。

  上次梁奮與宋迪打架,嚴重宏圖出麵勸解,盧小閑當時在場。顯然,轎中的嚴宏圖認出了盧小閑。

  盧小閑不說話,對方也不說話,雙方就這麽默默相持著。

  天色漸晚,盧小閑向朱鏢頭輕輕耳語兩句,朱鏢頭點點頭,轉身而去。不一會,朱鏢頭帶著兩名鏢師,他們舉著兩個燈籠,站在了盧小閑身旁。盧小閑依然站在原地,臉上帶著笑意,就是不說話。

  終於,轎中人忍不住先發話了“去,將他們料理了!”

  這話顯然不是說給盧小閑聽的。

  提燈籠的兩個黑衣人向前移動了,雖然速度不快,但腳步始終保持著同一節奏。

  江雨樵朝吳辟邪做了個手勢,吳辟邪毫不猶豫迎了上去。

  在距離黑衣人兩丈的距離,吳辟邪停住了。

  兩個黑衣人迅速擺了一個小小的交叉,這個移形換位正是要發動攻擊的訊號,他們的身影如同剛從地獄出來的索命無常。

  這二人一向聯手對敵,自出道以來身經百戰,罕有其匹。

  那八個轎夫望著吳辟邪,就如同望著一個躺在砧板上待屠的羔羊。

  兩個黑衣人狀態已調整到巔峰,彌漫的殺氣就連盧小閑與魏閑雲也能感覺的到。

  吳辟邪先動了,他一步一步向前走,走的極為隨意,身形有如微風拂柳,穩定而又從容,就像一個貴胄公子小酌後,慵懶散漫地徘徊在自家後花園中,似乎全然意識不到眼前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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