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撕破臉皮
作者:吉日      更新:2020-10-20 01:03      字數:3273
  見刁鑽公子又要發作,盧小閑指了指旁邊那幾個花子,搶先道“前麵賭的人都隻賭三把,你若壞了規矩,對他們豈不是不公平?”

  盧小閑的話,很巧妙地讓刁鑽公子引起了眾怒。

  自古以來,不患寡而患不均,叫花子也不例外,他們齊齊怒目瞪向刁鑽公子。

  一旁的文靜公子見勢不妙,趕忙上前小聲勸道“別和他們一般計較,咱們走,再待下去人可就要丟大了!”

  刁鑽公子當然知道自己成了眾矢之的,可就這麽走了,豈不是有些灰溜溜的味道。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讓他頗為尷尬。

  盧小閑怎會不知刁鑽公子的心思,也看出刁鑽公子非富即貴,並非尋常市井中人,不想因此事而結怨,便笑著打圓場道“公子屈尊與在對賭,是看得起在下,在下設此賭檔本就是以賭會友。公子還想賭,不妨明日再來,在下還在這裏恭候公子大駕!”

  盧小閑這話說的很得體,刁鑽公子知道對方是在給自己台階下,他就算再渾也知道見好就收,於是點頭道“那就說好了,明日不見不散!”

  說罷,刁鑽公子氣呼呼掉頭便走,老仆人劉伯趕緊追了上去。

  文靜公子瞅了一眼盧小閑,微微一笑道“這位兄台好賭術,可否請教尊姓大名?”

  文靜公子說話文質彬彬,盧小閑對他的印象不錯,很客氣地回答“在下盧小閑,剛才得罪了您的朋友,請多包涵!”

  “盧小閑!”文靜公子點點頭,“很好!”

  說罷,文靜公子施然離去。

  眼前的一幕,吳青皮瞧的分明,看上去盧小閑是險勝了刁鑽公子,其實每一把都在盧小閑的掌控當中,就連第一把擲出的那個兩點,也是有意為之。

  高手,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吳青皮心中不由暗樂撿到寶了,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他。

  想到這裏,吳青皮從圍觀的人群中走上前去。

  盧小閑看了吳青皮一眼,笑著問道“這位客官也要賭嗎?”

  “我不賭,我肯定賭不過你!”吳青皮意味深長道,“我找你是為別的事情!”

  “別的事情?”盧小閑有些奇怪。

  盧小閑正待細問,身後的黎四趕忙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麽。

  盧小閑聽罷,急忙起身向青皮施禮道“哦,原來是吳爺呀!您放心,永和坊的規矩我知道!”

  說著,盧小閑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於吳青皮“這點銀子算是見麵禮,到了月底該交多少份子錢,我如數奉上!”

  盧小閑這禮數算是做到家了,吳青皮下意識地伸出手去,卻突然覺得不對勁。他是來請盧小閑給許把頭做莊家的,怎麽能收人家的銀子呢?若是讓許把頭知道了,還不得怪罪自己?

  吳青皮正打算收回手說明來意,卻突然聽到人群中有人大喝道“吳青皮,你的手也伸的太長了吧!”

  吳青皮循聲望去,一個壯漢正惡狠狠盯著自己,看見來人吳青皮不禁暗自叫苦。

  這壯漢被坊中人稱作嚴惡漢,如同吳青皮是許把頭的心腹一樣,嚴惡漢是秦把頭的鐵杆心腹。

  永和坊有兩個把頭,以朝天石為界,一個管著東邊,一個管著西邊。

  兩個把頭雖然不對付,但麵上卻還過的去,他們二人的的手下素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平日裏沒有人在朝天石上討生活,所以雙方也沒有什麽衝突。

  朝天石上有人設檔開賭,早被手下的混混報告給了嚴惡漢。

  嚴惡漢聽報也覺得奇怪,便趕了過來,正巧也看見了盧小閑與刁鑽公子對賭的場麵。

  刁鑽公子走後,吳惡漢本待要上前去,沒想到卻被吳青皮搶了先。

  盧小閑識趣地掏出見麵銀子給吳青皮,這讓嚴惡漢心中很不爽。

  千不該萬不該,收慣銀子的吳青皮竟然真的伸出手來,正好讓嚴惡漢抓了個正著。

  要知道,當初雙方約定以朝天石為界,各管一邊,朝天石不算秦把頭的地界,那也不能算是許把頭的地界。

  這不是簡單一塊石頭的問題,這關係到雙方的顏麵。

  吳青皮這麽做,明顯壞了規矩,是對秦把頭的挑釁。

  吳青皮知道自己做的有些過了,若放在以往,他會主動向嚴惡漢賠個不是,這事也就算結了。

  可今日不行,盧小閑就在跟前,若吳青皮服了軟被盧小閑看輕了,請他給許把頭做莊家的事就有可能泡湯。

  想到這裏,吳青皮橫眉瞪著嚴惡漢“我這手就長了,你待怎樣?”來看書吧

  吳青皮隻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萬萬沒想到,嚴惡漢居然和他抱著同樣的心思,嚴惡漢也想把盧小閑請到秦把頭開的賭坊裏去做莊家。

  許把頭開著野賭坊,秦把頭同樣開著野賭坊。但凡在賭術上有些造詣的人,基本上都被那些大賭坊給搜羅去了,像他們這些野賭坊的莊家,都是上不了台麵的。

  盧小閑有如此精湛的賭術,誰不想要?

  嚴惡漢為秦把頭招攬盧小閑的心情,甚至比吳青皮更為迫切。再說了,一山不容二虎,就算秦把頭得不到,那也不能讓許把頭把人招攬去。

  嚴惡漢本想著借吳青皮挑釁一事,讓吳青皮服個軟,等吳青皮走了之後,嚴惡漢再帶盧小閑去見秦把頭。沒想到吳青皮卻如同茅廁裏的石頭,又臭又硬,這讓嚴惡漢頓時心頭火起。

  嚴惡漢決定教訓教訓吳青皮,他二話沒說,上前兩步照著吳青皮的麵門便是一拳打去。

  吳青皮也不是吃素的,一翻腕子反而抓住了嚴惡漢的手腕,嚴惡漢隻覺手腕一陣酸疼,使勁拽了幾下沒拽出來,他知道眼下隻能拿拳腳說話了,衝著眾人大喝一聲“都給我閃開!”

  圍觀的人呼啦散開,騰出了場子。

  盧小閑坐在朝天石上,像是看戲一般,一動也不動瞅著場中二人。

  黎四嚇的渾身如篩糠一般,再偷眼打量可盧小閑,卻見盧小閑饒有興趣地坐在朝天石上沒有動彈,也隻好繼續站在盧小閑身後。

  坐在轎裏的魏閑雲,對盧小閑的計劃已經心中明了他這是以自己的為餌,讓許把頭和秦把頭爭鬥起來。

  半年前,許把頭與秦把頭雖然鬥了個旗鼓相當,但彼此都不服氣。雙方都憋著一股勁,就想澆了油的幹柴一樣。如今,盧小閑的出現,恰好點燃了幹柴,這後果……

  魏閑雲不是第一天認識盧小閑了,知道他不打無準備之仗。果然,現在看他的計劃非常縝密,讓魏閑雲不由暗暗稱奇。

  吳青皮和嚴惡漢拉開了架勢,嚴惡漢先下腳為強,飛起右腳向吳青皮踢來。

  吳青皮知道嚴惡漢的厲害,身子一矬避開他的右腳,同時一指戳向他的腰眼,嚴惡漢身子一閃躲了過去。

  吳青皮見他防著自個的手,順勢一個掃堂腿向他腿上掃去,誰知嚴惡漢卻沒有躲閃,隻聽“砰”地一聲,嚴惡漢紋絲兒沒動,倒把吳青皮彈了個趔趄。

  嚴惡漢趁勢騰身躍起,空中轉身連環腿,吳青皮躲過了左腳沒躲過右腳,隻覺腮幫子一震,“吧唧”摔了出去,骨碌碌一直滾到牆根兒,腦袋裏轟轟的什麽也聽不清楚。

  吳青皮掙了好幾下也沒爬起來。

  現在該用嘴來說話了,嚴惡漢雙手抱拳,朝著吳青皮嘿嘿一笑道“承讓了!”

  長安市井也有講究,雙方爭執就像狗搶骨頭一樣,贏了的獨占,輸了的隻能幹看著。

  打狗看主人,嚴惡漢贏了便不再緊逼,再逼下去可就得罪許把頭了。

  說罷,嚴惡漢不再理會吳青皮,而是向盧小閑走去。

  吳青皮也知道,嚴惡漢腳下留了情,不然這一腳早把自個腮幫子踢碎了,光棍兒輸人不輸麵兒,吳青皮硬挺著爬起來,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便走了。

  ……

  從秦把頭家來,黎四腿肚子還在打轉,盧小閑卻跟沒事人一樣。

  黎四奇怪地問道“師父,天通賭坊的胡掌櫃請您,您都沒答應,為何秦把頭這裏,你卻答應的這麽利索?”

  “我什麽時候答應秦把頭了?”盧小閑莫名其妙。

  “我聽的真真的,秦把頭請你做賭坊莊家的時候,您不是說沒問題嗎?”黎四認真道。

  盧小閑笑了“你光聽後麵這句了,難道沒聽我說的前半句嘛?我說隻要許把頭不來找麻煩,那就沒問題!”

  “這,這不是一回事嘛!”黎四有些迷惑道,“吳青皮都輸給嚴惡漢了,許把頭也是要按規矩來的,怎麽會找麻煩呢?”

  “未必!”盧小閑淡淡道“我估計秦把頭也是這麽認為的,你沒聽秦把頭說嘛,這事他辦好了會通知我的!至於最後辦成個什麽結果,還不好說呢!”

  黎四吃了一驚“師父,您的意思是說,許把頭不會善罷幹休?”

  “也許吧!”盧小閑不置可否。

  黎四覺得,這一切似乎都在盧小閑的掌控當中。

  他心裏不由暗中嘀咕自己這個師父很不簡單呢!

  “師父,那我們怎麽辦?”黎四又問道。

  “靜觀其變,還是繼續設我們的賭檔!”盧小閑輕飄飄丟下了一句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