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作者:酒小七      更新:2022-11-26 21:48      字數:6082
  第70節

  田七看著皇上不像是心情不佳的樣子。她讓旁人先退下了,看著這父子倆,問道,“皇上,您今天晚上吃得可還好,沒有積食吧?”

  紀衡抬眼笑看她,“怎麽了,心疼朕?”

  田七臉一紅,如意還在呢,他怎麽就說這樣的話。

  紀衡拍了拍如意的小臉蛋,“如意,告訴田七,你今兒晚膳時說什麽來著。”

  如意捧著本展開的書,看看父皇又看看田七,一字一頓地小聲答道,“大、腹、便、便。”

  紀衡不讚同了,“你說的是這個嗎?”

  如意低頭不說話。

  他說的自然不是這個。今兒如意在乾清宮陪著他父皇一起用晚膳,好巧不巧,傳膳的太監裏有個特別胖的,肚子挺得老大。如意指著大肚子太監一個勁兒地喊,“大便翩翩、大便翩翩……”

  萬事怕腦補,太監被罵一句大便也就算了,紀衡一不小心就想象出無數大便在空中亂飛的畫麵,他仿佛還聞到了一股惡臭……

  所以他晚膳幾乎沒吃什麽東西,罪魁禍首倒是吃得津津有味。紀衡等如意吃完了飯才開始數落他,說他不學無術,又嚴厲地糾正了他這個成語的發音。如意垂著小腦袋乖乖認錯不提。

  紀衡覺得兒子老念錯成語也不是個事兒,因此決定親自指導,好好地教一教他。這就是田七眼前這個畫麵的由來。

  田七聽說了此事,忍著笑,寬慰道,“這至少說明殿下認識‘便’這個字,還知道它有兩種讀音。這樣小的孩子能做到這樣已經十分不易。”

  如意被田七誇了,又驕傲地揚起了頭。

  紀衡哼了一聲,把如意懷裏的書隨便翻了幾頁,看到一個成語是孔融讓梨。這個好,又生動又有教育意義,還適合小孩子學習。

  很快他就發現事情沒那麽簡單。

  “哥哥是什麽?”

  “弟弟是什麽?”

  如意表示很迷茫。

  紀衡耐著性子把兄弟姐妹四種身份給如意解釋了一遍。如意倒是聽懂了,但是小聲說道,“我想要個妹妹。”

  紀衡忍了忍,“好,那你會給妹妹讓梨嗎?”

  “嗯,”如意點點頭,“反正我討厭吃梨。”

  紀衡再忍,又把孔融給兩個妹妹讓梨的故事講了一遍,最後問如意,“這個故事說明了什麽道理?”

  如意想了想,心中有了標準答案,自信滿滿地說道,“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一定要給別人。”

  紀衡忍不了了。他把書往案上一撂,“你該回去了。”

  如意就這麽被他父皇轟走了。田七笑看著這兩父子,看到如意走了,她問紀衡,“皇上,您現在胃口好點了嗎?”

  紀衡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看到你,就挺好的。”

  田七還是不太適應他隨時隨地耍流氓,她的臉紅了一紅,“那……要不您再吃點東西?您想吃什麽,奴才讓禦膳房去做。”

  紀衡的回答是把她按在禦案上一陣親吻,邊親邊道,“我想吃什麽,你還不明白?”

  田七不安地推他的肩膀,“別、別在這裏。”

  書房離臥房並不遠,但是紀衡就不想挪地方。田七攥著他的小兄弟不讓他動,逼得他隻好先回臥房。

  倆人一沾龍床,便是一陣翻雲覆雨。紀衡坐在床上,讓田七麵對著他坐在他身上,兩腿盤著他的腰。田七一開始還能自己行動些,後來沒了力氣,便隻有趴在他肩上低吟。紀衡一手摟著田七的後背,另一手托著她的臀,扶著她的身體上下活動,自己配合著挺腰,深深淺淺地動作著。他伏在田七耳邊,低喘著說道,“田七,給我生個孩子吧。”

  田七身體一僵。

  紀衡被她絞得有些吃力。他撫摸著她的後背,又道,“給如意生個妹妹,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肩上骨肉被牙齒襲擊的鈍痛。

  81

  讓田七懷上孩子這種事情,並不是紀衡說著玩兒的,他經過了深思熟慮。首先,田七雖然也喜歡他,可紀衡總覺得她的心不安分,兩人之間總像是隔著一層什麽。田七並未完全信任他,把她自己交給他。這讓紀衡很無奈,如果田七懷了他的孩子,想必事情就不一樣了。一想到田七有了他的血脈,紀衡就有點激動。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管田七來曆如何,她的身份都太過尷尬。一個太監,突然一天變成了女人,這種事情發生在森嚴的皇宮之中,不亂棍打死她已經算是仁慈了,又怎麽容得下她入宮為妃?光是太後那一關就過不了。不過自己親娘的死穴紀衡當然知道,那就是孩子,隻要田七能夠懷上龍種,太後那邊應該就好商量了。有了太後的支持,田七身份轉變得就會更順利一些。

  其實吧,紀衡也不是特別希望田七盡快進入後宮。她是他的女人那是毋庸置疑的,可他又不願意把她和其他女人混為一談。她可能住進某個妃子的宮中,或者情況好一些,單獨分到一個宮殿;他們不能天天麵對麵了,他想和她親密時要走正常的程序,她的名字會和許多綠頭牌混在一起……想到這些,紀衡就很不是個滋味。有時候,他特別地想把田七藏起來,藏到一個沒人能找到的地方,隻有他們兩個。當然了,這種事情隻能想想。他愛著她,自然該多為她考慮。

  田七也很為自己考慮。她喜歡紀衡,所以才心甘情願地與他做違禮的事情,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他。在皇宮裏當了那麽多年太監,又頻繁地摸一個男人的小兄弟,田七的道德倫理觀已經碎裂了,因此她跟皇上做那種事情,也沒有太多心理負擔。

  但這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田七知道以自己的處境,不用奢求什麽名分。可是,她可以名不正言不順,但她不能生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孩子。萬一有了孩子,怎麽辦?偷偷摸摸生下來,再偷偷摸摸地養大?小孩兒從小不知道自己的親爹是誰?又或者以孩子為籌碼向皇上施壓,讓她進宮成為他三千佳麗中的一員,從此一生困於深宮之中?

  這不是田七想要的。田七想要的隻是為父親伸冤,然後出宮自在生活。以前還想過嫁人,但現在不想了,她都跟一個男人那樣過了,還嫁什麽人。她不敢去想著和一個皇帝長相廝守,這種事情越想越痛苦。她沒有靠山,沒有底氣,也沒有信心,去要求一個帝王自此心裏眼裏隻有她。倘若執念太深,結果隻能是一敗塗地。所以她不斷地勸說自己,隻需顧著眼前便好,喜歡他,就疼他愛他,與他做快樂的事。等到大家緣分盡了,好聚好散。

  她這樣一遍遍地催眠自己,好使自己灑脫起來。

  但是在愛情麵前,真正能夠灑脫起來的,隻有那些不愛的人。

  ***

  田七不敢生孩子,便找到了王猛。她雖然不太清楚小娃娃製造出來的原理,但她跟皇上都親密到那種程度了,總歸是很危險的。

  王猛聽到田七支支吾吾的表述,有些奇怪,“你怎麽了?皇上不就是想要給妃子吃避子藥丸嗎,你害羞什麽?”

  是啊,我不用害羞,沒人知道是我自己吃。田七定了定心神,說道,“那你快點做出來,越快越好。還有……不許告訴別人。”

  王猛點了點頭。皇宮裏一些奇妙的規則他自然知道,也就不多言。

  田七把避子藥丸放在住處,如果和皇上發生了什麽,她就回去偷偷吃一粒。本以為會很順利,但是很快她就遇到了新的挑戰。

  戀人之間並不是隻有那檔子事,激情過後,紀衡不希望田七匆匆離去。他想摟著她閑閑地說話,想抱著她睡覺。他想兩人像鴛鴦一樣交頸而眠,緊緊相擁度過漫漫長夜,這才會讓他感到充實和踏實。

  這些在皇宮之內是做不到的,紀衡便想和田七出門幽會。盛安懷多體貼呀,於是在皇宮外麵給他們悄悄置辦了一個宅子,離著紫禁城不遠,也不是官員聚居區,又買了幾個老實的下人打掃看守宅子。夜幕降臨之後,紀衡便和田七喬裝一番出了門,來這個宅子裏開始夜生活。

  紀衡總覺得一踏進這個宅子,他就走進了另外一個世界。這裏幽僻,安靜,沒有俗務纏身,也沒有旁的紛紛擾擾。他與所愛之人溫柔纏綿,或是秉燭夜話,像是一雙普通的夫妻。

  一早上天未亮時他們就要起床,紀衡不能每天都請假,他得按時按點地上朝。有時候紀衡怕田七勞累,想讓她多睡一會兒,田七哪敢讓皇上獨自一人回宮,否則解釋不清,反正她習慣早起了。再說,她還得回去吃藥呢……

  就這樣過了些天。紀衡越來越喜歡出宮。田七對於那個隻有他二人的地方也十分向往,一開始還勸兩句,後來就忍不住了,總和他一起出宮廝混。

  皇上頻繁出宮,旁人明麵上不敢議論,私下裏總會犯些嘀咕。

  ***

  含光殿。

  天越來越冷了。含光殿門口那株桂樹的枝葉幾乎落盡。頭天晚上又下了一層霜,一早,黑褐色的枝幹上結了半透明的白色,像是刷了一層銀粉。幾隻灰撲撲的小麻雀踩在銀粉上,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討論什麽。樹下一個太監經過,抬頭看到一群鳥,怕他們在自己頭上拉鳥糞,於是捂著帽子躲開了。

  這太監直接走進了含光殿,在花廳見到剛吃過早飯的順妃娘娘。順妃正慢悠悠地飲著茶,看到他來,放下茶碗,笑嗬嗬地說道,“衛公公來了?來人,賜座。”

  天氣冷下來,花廳中點著兩個炭盆,順妃還在跟旁邊人抱怨冷,宮女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笑著回答“若是有地龍就好了”。這話說的,人人都知道皇宮裏除了乾清宮和慈寧宮,就隻有皇後入主的坤寧宮有地龍。順妃喝了口茶,責備那宮女失言,宮女低頭認錯,麵上卻無半點愧意。

  說了會兒閑話,順妃屏退旁人,問起了正事。被稱作衛公公的人答道,“如娘娘所料,皇上昨晚又出宮了。”

  順妃點點頭,“依公公之見,皇上到底是在外頭養了什麽狐狸精,還是確實貪戀上了田七?”提到後者,順妃皺了皺眉。賣屁股的小太監,怎麽想怎麽惡心。

  衛公公答道,“這種事情奴才可不敢妄言。娘娘讓奴才打聽什麽,奴才盡心竭力地去辦,其他的,但憑娘娘自己揣度就是了。奴才說句真心話,放眼後宮裏各位主子,除了皇上,再沒一個如娘娘這般耳聰目明,娘娘自己心中想來已經有了明斷,不需要奴才多言。”

  “既如此,本宮也不瞞你,我倒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田七雖是個太監,卻長得比花朵還水靈,皇上想嚐嚐鮮也未可知。再者說,我讓你們試探盛安懷的態度,就是想看看他的反應。田七如今風頭幾乎壓過他,他卻沒有表現半絲妒意或輕鄙,要麽就是他甘願退讓,要麽就是他知道田七已爬了龍床,不敢對田七怠慢。依著盛安懷的性格,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順妃一邊說,一邊看著衛公公深以為然地點頭,她又冷笑,“不管怎麽說,田七此人很不簡單。皇上那麽討厭太監,都能被他勾引了去,這事兒若是被太後知道,不知道她老人家該會是什麽反應。”想著太後得知兒子玩兒斷袖時六神無主的表情,順妃麵上劃過一絲快意。

  衛公公見狀,便問道,“娘娘的意思是,把這事兒往太後麵前捅?”

  “不急,”順妃搖搖頭,“田七現在得寵,他跟皇上吹句枕頭風,怕是比什麽都管用。這樣的人我怎麽可能與之為敵,自然該先是拉攏。他的把柄攥在我手裏,他若是不聽話,我再考慮其他。”

  衛公公暗暗點頭,覺得自己選對了主子。他在宮中人脈很廣,但一直在衙門裏做事,沒有往後宮裏湊。這人的心思有些像打麻將,屁胡不要,要胡就胡個大的,一輩子翻身。這不,觀察了幾年,他選了順妃。現在看來,這位娘娘果然沒讓他失望。衛公公說道,“說到太後,奴才倒是聽說了另外一件事。”

  “何事?”

  “太後最近似乎對田七有些不滿,想著料理他。娘娘,您看會不會是太後已經知道此事?”

  “不可能,太後若是知道,早就殺上門了,又怎麽會安坐在慈寧宮。她想必是以為皇上被田七調唆壞了,淨出宮沾花惹草。”

  “那我們……”

  “我們隻需坐山觀虎鬥,在適當的時候拉田七一把,不怕他不歸順。”

  “娘娘聖明。”

  82

  紫禁城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有些早。雪下得不大,兩指厚的一層,像是把整個世界蓋上了一層簇新的鵝毛毯子。

  紀衡下了早朝,給太後請了個安,便去碧心亭賞雪了。如意非要跟著,還不讓紀衡抱,自己站在椅子上趴到田七背上,讓她背著走。田七當著太後的麵,不敢拒絕如意,隻好把他背起來。

  小孩兒的身體長得倍兒快,如意越來越沉了,田七背著有些吃力。紀衡在一旁看得心疼,一出了慈寧宮,立刻把如意揪過來抱著,如意不高興,紀衡隻好把這小祖宗扛起來,讓他騎在他的脖子上。

  如意總算高興了,扶著他父皇的帽子,一個勁兒地喊“駕”。紀衡心情好,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他向旁邊看了看田七,發現田七在笑看著他們父子倆,紀衡心情更好了,這麽冷的天兒,他胸口暖乎乎的。

  碧心亭建在太液池中間,這會兒池水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托著皚皚白雪,一眼望過去,茫茫的一片,像是進入了一個水晶世界。紀衡早提前讓人清場,他扛著兒子,與田七肩並肩走上太液池中的小路。碧心亭下的台階有些滑,田七腳下不穩差一點滑倒。紀衡一著急,趕緊去扶她,一下子忘了肩上的如意。偏偏如意不安分地高舉起雙手,抓住了碧心亭的屋簷。

  紀衡把田七扶起來,走出去一步,發現肩上空了,兒子不見了。他登時傻眼,扭頭一看,如意正吃力地抓著屋簷,兩條腿懸在空中胡亂倒騰著。田七嚇得心都提起來,趕緊過去張開手接如意。紀衡滿頭黑線地走過去把如意扯下來,他就知道這小混蛋礙眼,現在是越看越礙眼。

  如意坐在包裹著猩紅色羊毛坐墊的石凳上,田七驚魂甫定,從旁邊欄杆上放的一溜食盒裏找了找,取出一小壺熱熱的牛乳來,牛乳裏加了玫瑰香露和蜂蜜,倒出來的時候濃香撲鼻。紀衡看著田七端著小茶碗喂如意牛乳吃,他更覺如意礙眼了。

  “田七,給朕燙酒。”紀衡說道。

  田七便放下茶碗,又去給皇上找燙酒的家夥什。幸好旁人準備齊全,不止酒,連菜也有。她一一端上來,紀衡看她忙前忙後,又有些心疼,拉著她坐下,他自己燙了酒,遞給她一杯。

  田七在這種地方陡然與他平起平坐,有些局促。

  紀衡握著她的手不肯放開,皺眉問道,“手怎麽這麽涼?朕給你的衣服你穿了嗎?”

  田七點了點頭。天氣越來越冷,紀衡給了她不少禦寒的衣物,自然比她自己買的要好上許多。比如她今兒裏邊套的一件衣服是狐狸毛的裘衣,靴墊是兔毛的。裘衣一般是穿在外麵的,但是田七穿這種衣服太招搖,紀衡讓人故意做得小一些,使她當小襖子穿。不過田七天生畏寒,且手腳冰涼,就算現在穿著暖和,手還是冷。

  紀衡握著她的手便不鬆開了,要用自己小火爐似的手心給她暖一暖。

  如意小小年紀,還不能夠理解秀恩愛是怎麽回事,他本能地察覺到田七和父皇太過親密,於是不太高興,委屈道,“田七,你不和我好了嗎?”

  紀衡拍了拍他的小臉蛋,再次強調,“田七是朕的人。”

  如意泫然欲泣,又質問田七,“你也不陪我玩兒了?”

  田七剛想說話,紀衡卻搶先道,“白天陪你玩兒,晚上陪我玩兒。”

  如意咬著手指,總覺得這話不太對勁。不過他仔細一尋思,又覺得是自己占了便宜。晚上是睡覺的時候,有什麽好玩兒的。

  ***

  下午時候,紀衡去了唐若齡家的梅花園子賞梅,聯絡君臣感情。他不僅自己去了,又召集了一大幫重臣,鄭首輔、孫從瑞等都列席了。雖然是麵聖,但這並不是朝會,所以臣子們也不拘謹,還趁機帶上了自己拿得出手的兒子,小輩兒們難得有一次麵見皇上的機會,一定要給聖上留個深刻印象。

  唐若齡家不是大財主,他的梅花園子建起來主要是自用,占地麵積不大,梅樹也不多,於是君臣們呼啦啦地這麽過去,就導致了人比梅樹還多的囧況。紀衡厚著臉皮對那幾棵被圍觀的梅樹一通稱讚,順著梅花的風骨又說到唐若齡的風骨,唐若齡被誇得有些汗顏。當然了,這種場麵話,你要是想聽,對方能給你說上三天三夜,反正又不用上稅。

  孫從瑞卻聽得十分認真,也十分眼紅。

  紀衡自己酸完了,又要拉著別人來酸,讓在場的後生們一人作一首詠梅詩。作詩這種事情是有些人打娘胎裏帶出來的技能,比如唐天遠。他隨便寫寫就能拔得頭籌,最後的結果自然是被紀衡單拎出來誇獎一番。

  孫從瑞更加鬱悶。所謂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同樣是官二代,孫蕃隻能指望著自己老爹的品級蔭官,還要承擔被人黑以至於連蔭官都蔭不好的後果。可是唐天遠,也是嫡長子,但從來都不惜的去掰扯這些,人家正兒八經地考科舉,走仕途,進翰林院,當內閣預備役,再然後,自然是位極人臣!

  孫從瑞心中便升起一股怨恨。他怨恨,並不是因為自己兒子不夠好,而是對方太好。但是唐氏父子之出頭,也並不完全因為他們能力突出。孫從瑞想到了那個陰魂不散的小太監,氣得直磨牙。人遇到困難時,都有挑軟柿子捏的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