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作者:酒小七      更新:2022-11-26 21:48      字數:3679
  第60節

  如意隻知道他父皇身上不大好,並不知道父皇到底受了什麽傷。他被奶娘脫了鞋,抱到了紀衡的病床上,挨著田七跪著,看著田七手指蘸著奇怪的膏體在父皇背上抹。

  父皇背上鼓起一個又一個小包,每一個小包中間都有一個小小的點,像是有東西要從裏麵拱出來。

  如意便驚奇道,“父皇,你要長蘑菇啦?”

  紀衡聽得一陣惡寒,“叉出去!”

  奶娘趕緊抱著如意退出去。如意不知道父皇為什麽不高興,他趴在奶娘懷裏,委屈地看著田七,“田七……”

  田七衝如意擠了擠眼睛,安撫地笑了笑,無聲地說著:沒事兒。

  紀衡卻不滿地提醒如意,“田七是朕的人。”

  如意聽罷,更委屈了,埋著頭不願看他們,很快被奶娘抱了出去。

  這邊田七給紀衡擦完藥,等到藥半幹的時候,紀衡一仰身躺了下來。

  “皇上……”田七皺眉,這樣躺下來壓著背後傷處可怎麽辦。

  紀衡笑道,“沒事兒……總是趴著,太硌得慌。”

  田七以為皇上說的是胸口硌得慌,誰知他拉著她的手放在腿間,“這裏可不能受委屈。”

  田七慌忙抽回了手。這時,外麵有個宮女道了一聲,“皇上,藥煎好了。”

  這是紀衡給底下人新立的規矩,甭管什麽事兒,都要先在門外說一聲,不許隨便闖進皇上的臥房、書房以及各種房。

  紀衡讓那宮女把藥端進來,田七接過,手托著藥碗試了試溫度,覺得好了,便端到紀衡麵前,“皇上,喝藥吧。”

  紀衡躺著不動,笑道,“你喂朕。”

  田七便用小勺子舀起藥汁,送到皇上唇邊。

  他卻不張口,隻笑吟吟地盯著田七看,接著視線向下移,落在了她的唇上。

  田七覺得,皇上這一臥床,事兒陡然多了起來,總是提稀奇古怪的要求,但是他的傷是為她受的,她又總無法拒絕他,因此一步步退卻,毫無底線。

  她低著頭嘴對嘴地給皇上喂了藥,皇上吃完藥又按著她的後腦一陣纏吻,吻過之後,他低聲說道,“田七,穿裙子給朕看好不好?”

  “……好。”

  ***

  紀衡自己心中有鬼,便不願讓田七在皇宮之內穿女裝,於是便把她帶到宮外。當然了,他出門也不單是為了看田七穿裙子的。

  田七還有些擔心紀衡的傷勢,其實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毒刺兒清理過,排了毒,消了腫,加上他身體好,恢複能力強,也基本無大礙。隻不過紀衡就喜歡被田七照顧,他躺在病床上,小變態就對他百依百順,多好呀。

  田七的裙子是紀衡親手挑的,一套大紅色繡淺粉桃花的半臂齊胸襦裙,裏麵套著一件白色軟紗長袖衣,腳上踩著的繡鞋也是紅色的;這顏色在皇宮之內不能隨便穿,不過出了宮就無所謂了。她今日梳得依然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螺髻,不過這次插了一支金質桃花形發簪。

  她走起路時衣帶飄飄,裙角輕曳,配上一張國色天香的臉,又讓紀衡看呆了。

  不止是他,他們兩個走在路上,路邊許多男人的目光頻頻往田七身上飄。

  紀衡很自豪,又特別地想把田七藏起來,不許旁人看。他絲毫沒有感覺到,許多女人的目光在追著他走。

  田七又能穿上裙子,心情也很好,紀衡明目張膽地在街上拉她的手,她也沒有拒絕。他今兒特地穿上了朱紅色的衣服,單從服色上來看,兩人倒是十分登對。

  兩人拉上手之後,周圍男人們的目光便分了一部分給紀衡,無一例外都是羨慕嫉妒恨,以及深深的仇視。

  紀衡心情大暢。

  這一雙璧人在街上溜達了好一會兒,找個地方吃了晚飯,又回到他們之前開房間的那家客棧。田七剛才是從客棧換好了衣服才出來的。

  夜幕降臨,沒羞沒臊的生活開始了。

  田七扒光了紀衡的衣服,她在他後腰靠近脊骨的那個地方親了又親,果然聽到他陡然急促的喘息聲,這印證了她的猜測。

  這地方有個機關,隻要摸一摸親一親,就能讓皇上分外舒爽。

  田七很想讓皇上舒服,那種期待,不是下對上的尊敬和臣服,就是一種渴望。她渴望看著他因為她的侍弄而舒服到雲端去。

  事到如今她不想承認也得承認,她對這個男人有著非分之想,她知道兩人的身份隔著高山與大海,但這念想卻無孔不入,無法遏止。

  不敢想,不能想,卻偏偏去想。

  田七的嘴唇順著紀衡的腰,從後麵移到前麵。她扶著他的小兄弟揉弄,仔細觀察著紀衡的表情。她突然低下頭,在那圓滑濕潤的頭部小心翼翼地親了一下。

  臆想過千萬次的畫麵就這樣出現在眼前……驚喜突至,紀衡素了好些天,陡然之間受到這種刺激,一時沒忍住,精關失了守。

  田七沒來得及躲。她唇上沾了許多白濁,流到下巴上,又滴落到床上。

  紀衡從那欲生欲死的快樂中回過神來,看到田七如此狼狽,他大窘,臉也紅了,忙湊過來幫她擦。

  可是看到自己的精華灑在田七的唇上,紀衡心中又有一種微妙的甜絲絲的感覺。好吧,他一直就這麽矛盾。

  田七由著紀衡幫她擦嘴,一動不動。她盯著紀衡的臉龐看了一會兒,眨了眨眼睛,突然落下淚來。

  紀衡更窘了,“對、對不起……”他以為田七哭是因為他那樣做太重口味,小變態接受不了。

  田七不答,突然一頭紮進他的懷裏,摟著他的腰嗚嗚嗚地哭起來。

  紀衡有些手忙腳亂,“別哭,我下次不這樣了……你到底怎麽了?”

  我怎麽了,我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田七不理他,隻顧自己哭。哭過之後,她從他懷中起來,坐直身體,說道,“皇上,我們回去吧?”

  “我們今晚不回去了。”

  “可是……”

  紀衡解釋道,“沒關係,宮裏頭我已經囑咐好了,我還在養傷,明日也不用上早朝。”

  田七還有些猶豫。

  紀衡突然歎道,“你知不知道,我多想抱著你睡一覺。”

  田七低頭不語,心口又有些酸酸的。

  他安慰道,“你放心,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把你怎麽樣。”

  田七便點了點頭。為了以防萬一,兩人都穿戴整齊了,田七才肯躺進紀衡懷裏。

  曆史經驗表明,男人對於“不脫衣服”的許諾都該反著聽。

  紀衡一開始也沒想怎麽田七,他是真的很想抱著田七睡一覺。可是兩人這樣交頸而眠,心上人軟玉溫香的身體就在懷中,他那古怪的想法又冒了出來。

  田七……要是個女人多好呀……

  會不會是個女人呢……

  他就這樣一遍一遍地想著這個問題,直至夜深人靜。

  田七突然轉了個身,麵對著他。她已經睡熟,呼吸平穩。

  紀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魔怔了,他總覺得自己胸前像是被兩個圓鼓鼓的東西壓著。

  他果然魔怔了,終於決定剝開看一看。

  最直接的證據就是看看田七下麵有沒有那一道疤,隻要看到了,他也就能死心了。

  於是紀衡不剝上衣,直接從褲子開始扒。畢竟是趁人之危,做這種事情一定要動靜越小越好。也不知道當初選這衣服時是不是潛意識做怪,這裙子是齊胸的,沒有腰帶,下麵的褲子簡直再好剝不過了。

  撩開裙子,輕輕解開裏邊兒的腰帶。紀衡捏著田七的褲腰緩緩地往下褪。他比做賊還緊張,心髒幾乎跳到嗓子眼兒,他這二十多年就從來沒經曆過這麽緊張的時刻。

  褲子終於褪下去,眼前現出兩腿之間的一片幽草。草叢裏什麽都沒有。

  哦,這也說明不了什麽,萬一真是切得幹淨呢。紀衡想著,顫抖著手指去撥開幽草來看。

  雞冠微吐,粉珠半露。

  這、絕、對、不、是、疤、痕。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接下來皇桑要走進流氓新時代了,大家祝福他吧!

  67

  紀衡丟了魂兒一般,大腦一片空白。他平靜地幫田七穿好褲子,係好衣帶,裙子放下來整理好。

  ——後來每每回憶到這裏,他的記憶就總是斷片,他自己都搞不明白,怎麽能夠在六神遊離的情況下仔細地做完這些。

  做完之後,紀衡翻身飄到窗前,如一縷紅色的幽魂一般。

  他打開窗戶,翻到窗外,飛出去的時候腳向後一蹬,把窗戶又關了回去。

  皎潔的月光之下,朱紅色的衣袂翻飛,墨色的長發飄揚,俊美的男子自空中輕盈落地,像是從天外而來的謫仙。

  這位比月華更高潔比紅蓮更妖冶的謫仙剛一站穩,便撒開了腿在大街上狂奔起來,一邊奔跑一邊嗷嗷怪叫。

  田七她是個女人!!!

  是女人!!!!!

  女人!!!!!!!

  嗷嗷嗷嗷嗷嗷!!!!!

  哈哈哈哈哈哈!!!!!

  要不是因為跑得太快倒不過氣兒來,紀衡此時很想引吭高歌一番。他像是一掛失控的大炮仗,毫無目的地衝撞著,身上隱埋的激烈情緒一旦被點燃,一定要散發殆盡,才肯消停。幸而此時是深夜,街上幾乎沒人,街道又很寬廣,不至於因他的瘋狂而跟人衝撞。

  不過這寬廣的街道似乎滿足不了他了,他突然一縱身躍到旁邊的屋頂上,踩著那一片青瓦繼續飛奔。

  紀衡輕功雖好,但此時情緒狂亂,腳下偶爾沒有輕重,把人家房頂踩出一陣響動。有睡眠輕淺或的人被吵醒,推門走出來往房上看,也隻能看到隔壁或是隔壁的隔壁房上一道紅影閃過,鬼魅一般地飄向月夜深處,隻留下一陣陣狂笑以及狂喊:

  “她是個女人!!!”

  “我不是斷袖!!!”

  膽小一點的人遇到這樣情景,會當場嚇得兩腿打顫幾乎失禁;膽大一點的,就會搖頭感歎:又到了月圓之夜,陰氣最盛的時候,什麽妖魔鬼怪都跑出來了,真是世風日下啊……

  紀衡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擾民的範圍不斷擴大,差不多把半個京城的房頂踩了一遍之後,他的情緒終於平靜了一些,停下來扶著膝蓋喘氣。

  輕功再好也不是這麽用的,紀衡這會兒也累得像狗,就差吐舌頭了。

  不過雖然累,他恢複得也快,過了一會兒呼吸平穩下來。感覺到額上汗珠匯聚成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他掏出帕子抹了一把臉,背著手站在一個屋脊之上,又從神經病變回了謫仙。此時皓月當空,月華如水,洗淨凡世塵埃。紀衡沐浴在純淨的月光之中,他向東方望去,隻見數點寒星,被月亮蓋住了風華,隱隱現現。

  他突然恍惚又看到了那裏遍布繁星,有流星劃著白線穿梭在這些繁星之間,一顆一顆,一道一道,雖短如曇花一現,卻深知人間情長。

  他那日的癡念,它們都聽到了。

  紀衡內心湧起一陣深沉的感動,激得他眼眶發熱。

  他的願望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