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這小家夥顯然也是個倔的
作者:賀雲初衛司韞      更新:2022-11-26 14:36      字數:2230
  第二百章 這小家夥顯然也是個倔的

    衛司韞瞬間顧不上莫景行了,撇下一眾人等,急匆匆朝屋裏去。

    莫景行也抬起了腿,隻是剛走兩步就被四麵八方的弓箭以及刀劍擋了回來。

    ——衛司韞的人,蘇見祁的人,都還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連同陳凜淵自然也還是被要挾著,脖子上的劍就沒有撤離過。

    衛司韞幾乎是撲到賀雲初床前。

    人還是沒有醒,賀雲初緊閉雙眼,隻是睫毛在劇烈顫動著,手從被子裏滑出來想抓東西。

    衛司韞握住她的手,緊緊攥在手心,催促太醫:“怎麽回事?這是要醒還是傷情嚴重了?”

    太醫慌慌張張的,著急把脈又著急看賀雲初的瞳孔。

    他實在是一點底都沒有,所以看完了又戰戰兢兢地想要再次把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太醫已經是衛司韞帶的較於其他太醫入行時間長,醫術精通的了。

    就是怕賀雲初有個萬一,所以一路上快馬加鞭都帶著。

    可是他確實像是看不出來個所以然。

    衛司韞氣不打一處來,難不成他們的泱泱大國,要個能治病的太醫都沒有?

    難不成他當真要折服在陳凜淵的條件下,放莫景行一馬?

    衛司韞胸口積攢了一堆的怒火,可如今是賀雲初的身體更要緊。

    他包裹賀雲初冰涼的手心,衝外頭喊道:“請陳老進來!”

    陳凜淵被帶了進來,也不廢話,醫者的本能就是治病救人,方才提的條件,衛司韞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他不可能真的杠在這裏逼得衛司韞答應。

    畢竟救人要緊。

    他迅速查看了一遭賀雲初的情況,方才敷在傷口的藥撕開,發現那一處已經被血染紅!

    “怎麽會這樣?”

    陳凜淵沉著地取來自己的藥箱,邊將藥揭下來邊解釋:“方才敷的藥是活血化瘀的,情況也在老朽的預料之內,有反應就是好事。”

    腦內的傷,講究的就是快狠準,既然藥對賀雲初的傷起了作用,那就說明用對了。

    紗布揭下來,衛司韞看了一眼,那上頭沾著的血,有鮮紅的,也有一些偏向黑色。

    他自然知道那是什麽——淤血。

    淤血能出來,說明裏邊的傷口在活動,在活動也預示著兩個問題,。

    要麽裏麵在不斷地出血,導致外溢,這預示著不好的結果,因為裏麵的血沒止住。

    要麽就是陳凜淵的藥起了作用,讓裏邊的淤血自己化開了流出來了,這當然是最樂見的結果。

    可是根據賀雲初方才掙紮的情況以及出血中含的鮮血和淤血占據的比例來看,根本還不能下結論。

    陳凜淵眉頭深鎖,快速調配了另一副藥,加緊給賀雲初敷上了。

    又取了一副鎮靜的草藥膏,塗在賀雲初的鼻尖,企圖讓她沉睡。

    看出衛司韞的擔憂,陳凜淵主動解釋道:“太子妃如今的情況,還是不要清醒的好,讓她睡著,隔一個時辰換一次藥看看情況。”

    陳凜淵確實手穩,治療的過程中也沒有拿莫景行當條件來說事,不由讓衛司韞放下了兩分戒心。

    陳凜淵上完藥就到一旁等著,不打擾不靠近。

    蔡柄進來,說門外還在僵持著,讓衛司韞拿個主意。

    “莫景行先押下去看著,至於蘇北帝,讓他自行安排吧。”

    蔡柄一一應下了,方才莫景行要闖進來的事也沒有說,知道主子不愛聽。

    “等等,”衛司韞又叫住他:“你親自去一趟,將衛珞接過來。”

    衛珞是衛司韞給樂瑥取的大名,莫景行取的名字他自然是不屑用的。

    一封賜封的詔書連帶衛珞的大名,早就被蓋上玉璽,壓在衛司韞處理朝政的大桌上。

    樂瑥落後了一步,被衛司韞的人重重保護在後邊,趕路自然要稍慢。

    蔡柄朝床上看了一眼應下了,心裏也感慨。

    主子和七小姐真的太不容易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孩子,可是沒有來得及團聚,不是小主子流落在外,就是七小姐身受重傷。

    但願所有的苦難都已經熬過去了。

    沒準早點將小主子接過來,七小姐也能早點醒過來。

    想到這蔡柄一刻也不耽誤,緊趕著就去了。

    外邊的天色漸漸暗了,收起劍拔弩張,莫景行被幾個影衛押著去關押的地方。

    他走了幾步,站在一顆巨大的槐樹下,這槐樹日間的時候能擋掉許多的日光,下頭遮陰的人不少。

    此時時候已經有些晚,落日餘暉在樹頭形成了鮮紅的晚霞。

    本該是個極美的日子。

    莫景行被搡了一把,影衛朝他豎起劍:“快走,愣著幹什麽!”

    莫景行的目光從那間賀雲初在的屋子門口收回,逆著光很難看清表情,他小聲地低喃了句什麽。

    小風吹過,沒人聽清。

    這位倨傲不可一世的攝政王,在這一刻倒是顯得有些落寞。

    影衛們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沒有再反抗,而是以一種相當閑適的姿態被他們抓著。

    不像傳聞中不擇手段的攝政王,但是確實性格多變,讓人捉摸不透。

    怕真的被他使什麽手段跑了,影衛們隻得小心翼翼,不管如何都不敢掉以一份輕心,將人押解進了看守的地方才作罷。

    夜幕降臨,因為賀雲初如今的情況是絕對不能顛簸移動的,所以衛司韞沒走,倒是院子裏的下人都換了一批。

    伺候的丫鬟進進出出,這個不大的院子亮如白晝,倒是有幾分賀雲初從前在扶風城裏的那套宅子的感覺。

    下人勸了幾次讓衛司韞先去歇息,衛司韞卻沒有動。

    他就坐在賀雲初的床頭,一隻手在被下攥住賀雲初的手,那隻冰涼的手終於被他握的火熱,卻也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屋外響起一陣很輕的腳步聲。

    衛司韞聽見丫鬟在低低地訓斥:“不要亂跑呀,打擾了主子休息。”

    “娘親——”

    “噓,這裏頭的可不是你娘親,你以往亂叫也就算了,可這會你親爹都被看押起來了,我們小主子不久也該到了,你莫要再胡叫了。”

    應該是那個叫平安的小姑娘。

    之後沒了動靜,下人去了廚房。

    燭火噗呲響了一聲,門檻處也傳來蟋蟀似的窸窣聲,衛司韞回頭就看見一張怯怯的小臉。

    這小家夥顯然也是個倔的,爬著門檻將頭往裏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