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衛司韞道:“跟我比如何?”
作者:賀雲初衛司韞      更新:2022-11-26 14:36      字數:2247
  第二十九章 衛司韞道:“跟我比如何?”

    蔡柄赫然驚了!

    衛司韞的思緒也被拉回來。

    他摁下那些心底瘋狂滋生的黑暗念頭,看向捂住胸口的賀雲初。

    “七小姐,這——”

    “拿走。”賀雲初將他手裏的羊湯推遠,作勢還要幹嘔:“快拿走!”

    蔡柄懷著巨大的揣測將陶罐和碗拎了出去。

    雖說有人嫌羊膻,可也沒見過聞見就要吐的地步呀!

    他左手陶瓷,右手玉瓷碗,癱坐在車外。

    小柳兒在一旁咬著個包子。

    見他一副六神無主思緒飄飛的表情,好奇地上前:“不是送湯進去麽?你怎麽了?”

    她對‘容錦’莫名的怵,半點不敢靠近。

    對這位大胡子的護衛也一樣。

    蔡柄想事的時候麵無表情,看起來凶。

    但其實心下已經翻江倒海。

    他是衛司韞的貼身影衛,事無巨細,都曾經經手。

    記得殿下剛大婚那兩日,賀七那時候還是個小呆瓜。

    她滿心滿眼都是兒女私情。

    殿下被她堵著送過幾次東西。

    不是繡的香囊就是些小吃食。

    他清楚的記得,有一回她端了一碗羊羹過來。

    說是親手熬的。

    殿下一向喜好不定,入口的東西都是專人伺候,不會泄露半點。

    因此賀雲初定然不會知道殿下愛不愛吃羊。

    她做羊羹,應當源於她自己是喜歡吃的。

    吃羊的人,怎麽會聞到羊湯的味道就反胃?

    心下千百轉。

    最後蔡柄瞪大雙目,一拍大腿!

    想起琉秀坊那夜的混亂,殿下衣衫不整,,

    ‘轟’!

    腦內豁然劈了一道大雷!

    小柳兒著實被嚇著了:“怎、怎麽了?”

    “事情過於震撼,你無需知道。”

    小柳兒:?

    賀姐姐與那位容公子不過是獨處了一會,怎麽就震撼了?

    蔡柄拎著羊湯跳下車,落地時還晃悠了一下。

    心思卻已經跑到八百裏遠。

    ·

    車內的兩人對蔡柄的心理活動毫無所知。

    賀雲初難受的厲害。

    麵紗礙事,索性就被她一把扯下了。

    小臉煞白,唇色微青。

    疤痕已經是很淺的粉色,倒是比衛司韞從前見過的時候,都要抓人眼球一些。

    纖細靈動。

    衛司韞想著,不禁抬手覆上她的後背,輕輕給她順了順氣。

    掌下的身體有一瞬的僵硬。

    賀雲初收攬心神,胃裏好多了。

    “身子不適?還是羊肉不能吃?”

    衛司韞也沒有忘記曾經賀雲初給自己送過的羊羹。

    不禁懷疑,難道性子變了,喜好也會變嗎?

    賀雲初擺擺手:“不是。”

    她身體太奇怪了,渾身冷熱交加,額頭冒冷汗。

    “方才在殿裏,太醫們不信任,那藥我自己先吃了,雖能治病,但有些副作用。”

    但她沒想到自己對奧曲肽的反應這麽大。

    嗜睡和惡心都是正常的,那羊湯雖然膻,也不至於到這地步才對。

    不過大概是因為最近勞累過度,所以身體反應大了些。

    賀雲初壓根不往心裏去。

    她從小皮實,想著回去睡一覺,第二日應當就沒事了。

    衛司韞卻聯想到今天的事,能想象當時溫玉宮裏的太醫都是什麽嘴臉。

    “你知皇後會為難,下次還敢如此逞強麽?”

    賀雲初拍拍胸口,絲毫不覺得有何可怕:“可我此次救了皇帝,往後他們再要為難我娘,就多了些顧慮。”

    衛司韞看他半晌,越發覺得她眼下的那道傷礙眼。

    於是抬手抹了一下。

    頗感複雜。

    城牆這麽高,她這麽小,一個賀逢或者鬱慧彌就能將她玩死。

    可她似乎無所畏懼。

    掀起了浪潮,又叫浪潮平息下去。

    他的手指太過冰涼,賀雲初躲了躲。

    而後又覺得被撫過的地方燙的厲害。

    “你好些了嗎?”賀雲初自己的身體事小,眼下容錦的身世才叫大事。

    衛司韞別開思緒:“僅憑一句夢話,下斷言還太早,我需探查一番。”

    “對,或許我聽錯了呢?牽扯到皇室,當然要查清楚,就算,我是說就算你身世有疑,可聽皇帝的語氣,他對你娘也是滿心愧疚的,既然這樣,為何要對你下連生蠱?”

    衛司韞半晌未說話。

    衣袖下的手攥握成拳。

    他也想知道為什麽。

    他曾經因為連生蠱痛恨鬱慧彌很多年,可如果這蠱毒的源頭來自自己的親父皇——

    那多可笑?

    他母親拚了性命,換的衛凜一座皇位。

    而他作為母親唯一留下的骨血,身上這連生蠱卻與衛凜有關。

    那母親泉下有知,又是什麽心情?

    查。

    一定要查清楚。

    賀雲初見他麵色不對,也不再火上澆油。

    “你別急,無論事情真相如何,若是皇帝想置你於死地,我會幫你的。”

    “幫我?”

    賀雲初點頭:“我不喜玩弄權勢,但我知道你心性不壞,不該受這無妄之災。”

    “我心性不壞,”衛司韞似低喃般,問道:“那太子呢?”

    說到正事的時候,賀雲初也斂了平常說笑的心思。

    她認真道:“我雖總說他草包,可他一個太子,不論皇帝偏寵也好,走運也罷,他能走到如今,應當也不簡單。”

    衛司韞看她良久。

    “不過二皇子看著倒更像草包。”賀雲初憤憤道:“臭屁蟲。”

    賀雲初嘴裏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詞。

    像個嘀嘀咕咕的小精怪。

    衛司韞沒發現自己眼神變得輕柔:“他怎麽了?”

    “好臭屁,說他不會看上我。拜托,他雖然有幾分姿色,但是跟你比——”

    聲音戛然而止。

    衛司韞挑眉:“跟我比如何?”

    賀雲初不肯說了,她顏狗的麵子還是要保全一下的。

    撇開頭,她繼續碎碎念:“反正太子跟二皇子,我一個都不喜歡,不是仗著爹就是仗著娘。”

    有本事站出來單獨比本事!

    “七小姐。”蔡柄掀開車簾,手上捧了幾個沾著露水的冬棗:“吃嗎?”

    他目光灼灼。

    衛司韞卻是暗自皺眉。

    反胃是不舒服,酸甜的果子能治反胃,賀雲初伸手接過:“謝謝。”

    蔡柄滿臉欣慰。

    他們正說著,街頭卻有人疾奔而來。

    瞧清楚,赫然是琉秀坊的龜公。

    “我的姑奶奶,怎麽還耽誤在半道上了?快回啊,咱們琉秀坊有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