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是皇帝私生子這事太匪夷所思了
作者:賀雲初衛司韞      更新:2022-11-26 14:36      字數:2405
  第二十八章 你是皇帝私生子這事太匪夷所思了

    賀雲初原本靠著車壁打盹。

    聞言沒有立刻清醒。

    半晌後才回神,卻見方才應該在馬車裏的小柳兒不見了。

    一抬頭——

    與‘容錦’來了個四目相對。

    街販吆喝的聲音隱隱入耳。

    “包子!新鮮的大包子!”

    “羊肉湯哎,來一碗暖身暖胃!”

    “蘇州金糕!”

    一時間兩人都未出聲。

    賀雲初是沒睡醒。

    ‘容錦’則在暗中打量。

    幾日未見,還是一身紅衣颯爽,不過罩在白色的暖裘下,倒更顯靈動了。

    衛司韞瞥見她眼下一條淺細的血痕時,眸中寒光一閃。

    蔡柄說,皇後曾為難過。

    好一個鬱慧彌。

    半晌,賀雲初發出她今日第二聲:“噗嗤。”

    “笑什麽?破相了還笑?”

    “你不覺得,我們在包子的吆喝聲中對視,像是在等對方開口請吃早膳麽?”

    衛司韞眉角微鬆:“餓了?”

    “忙活一整夜,連杯水都不給喝,我渴了。”

    衛司韞揚手,著自己的‘小廝’蔡柄去買熱湯。

    “你等在這很久了?衣裳是你送的?還有,永慶堂的金獅子是不是你送的?”

    “我先答哪一個?”

    “罷了,也沒有旁的人。”

    賀雲初還是犯困,腦子不大動的起來,靠在車壁上有點蔫兒。

    這模樣看在衛司韞眼中,倒像是有幾分後怕。

    他掀開眸子教訓人:“膽子大發了,此次若是沒有治醒皇帝,你打算如何?皇後顯然衝著你去的。”

    賀雲初“天無絕人之路,實在不行,我都想好了,去求太子。”

    衛司韞意外:“求太子?”

    他以為這人寧死都不會求到太子頭上去呢。

    頓時頗覺有趣。

    “對呀。”賀雲初理所當然地道:“他草包嘛,我求求他,他跟皇後水火不容,沒準就救我了呢。”

    草包:“,,”

    車內氣壓頓覺不對。

    賀雲初莫名地掀開眼皮,看到‘容錦’完美的下巴。

    心下思緒翻湧,方才忽略的情緒又湧上來,瞬間清醒了一些。

    她盤算著。

    如今兩人應當也算是朋友。

    她問些問題,應當不算出閣吧?

    “容錦。”她小心組織著措辭:“你,母親的,閨名,我方不方便問一問?”

    閨名?

    衛司韞心起微瀾。

    賀雲初這一晚在溫玉宮經曆過什麽?

    這個表情,顯然已經在懷疑他的身份。

    賀雲初明明在琉秀坊那夜後變得全然不一樣。

    對自己的陌生也不似裝的。

    可為何現在才開始懷疑?

    容錦母親的閨名,他少時倒是聽母親喊過。

    不過那時候太小,記不大清。

    隻因為與母親的名字蕭爾婕有一字同音,他才記住了。

    “溪節。”

    賀雲初瞠大雙目:“哪個潔?”

    衛司韞見她難掩驚訝,沒想通她在想什麽。

    拖過她的手,翻開掌心,一筆一劃寫上:節。

    “二十四節氣的節。”

    觸手冰涼,兩人的手都不熱乎,碰在一起,叫賀雲初縮了縮指尖。

    但無論是哪個節,她都難掩愕然。

    她忘不了皇帝昏沉未醒時念出的那聲:“節兒。”

    大臣之妻。

    大臣之子。

    還有容錦與衛司閆肖似的長相。

    統統變成一條線在她的腦子裏繞。

    繞著繞著打了結。

    隻剩下巨大的‘臥槽’兩個字。

    “我到底窺探到了什麽皇室密辛。”

    嘀咕聲太小,衛司韞沒聽清:“什麽?”

    “沒什麽。”賀雲初消化著巨大的瓜,表情冷漠。

    由此可見,這皇帝著實不是什麽好人。

    私通大臣之妻,剩下私生子也就算了。

    連生蠱這麽歹毒的毒都給親生兒子下。

    好壞的心腸。

    還一下就是兩個。

    衛凜就是想給太子韞鋪路吧?

    隻要衛司閆和容錦被牽製著,就沒有精力去搶太子韞的帝位。

    好歹毒的心。

    衛司韞眼見她臉色幾變。

    像是下一瞬就要跳起來咬人。

    果然,她方才可能隻是試探。

    想必已經識別自己就是衛司韞的事實了。

    他方才鬼使神差,不願說出自己母親的閨名,是有意繼續裝成‘容錦’。

    也不知為何。

    他總覺得,讓賀雲初知道自己是衛司韞,她恐怕不會願意跟自己坐在一輛馬車上。

    而他,竟然不想這樣。

    他承認自己對賀雲初有好奇。

    賀雲初消化了一會兒,果斷決定站隊。

    她表情嚴肅:“容錦,我得與你說件事。”

    要來了。

    “是件很重要的事。”

    賀雲初眼中出現了一絲,垂憐?

    衛司韞以為自己眼花了:“?”

    “我方才守在皇帝床邊時,他說了兩句夢話。”

    事情走向似乎不大對。

    衛司韞:“,他說了什麽?”

    “連生蠱,朕不是故意。”

    賀雲初學了一句,邊注視著‘容錦’的表情。

    “節兒,你不要怪朕。”

    話音一落,賀雲初手腕被衛司韞猛然攥緊!

    果然!

    他這麽聰明的人,一點就醒。

    賀雲初趕緊摁住他的手:“你冷靜一下,我雖然保證我沒有聽錯,可是事情有待查證,畢竟,你是皇帝私生子這事,太匪夷所思了。”

    衛司韞臉色鐵青。

    他像是聽見了一個荒謬的話本。

    連生蠱,跟衛凜有關??

    他身上的連生蠱,不是鬱慧彌親手下的嗎!

    衛凜這話是什麽意思?

    節兒?

    應當是婕兒,叫的必然是他生母蕭爾婕,跟容錦的母親沒有半點關係。

    賀雲初隻是以為他是容錦。

    才將他認為是衛凜的私生子。

    夢中之言。

    當為肺腑。

    衛司韞偏開頭,突然重重地咳起來。

    咳得雙眼猩紅。

    賀雲初手足無措,她知道自己輕輕兩句話必然惹得他內心翻天覆地。

    毀天滅地也是可能的。

    “你別急,別急別急啊!”

    恰逢這時,蔡柄買了早膳回來。

    大大小小提了兩手。

    他掀開簾,將油紙包的餡餅,陶罐裏熱乎的羊湯送進來。

    卻見車裏的主子與方才神情大不一樣。

    仿似這肺都要咳出來。

    “這、主子這是怎麽了!”

    賀雲初手忙腳亂掏了銀針出來,找到太衝穴輕輕地紮進去。

    好一會兒後,衛司韞才止住了咳。

    蔡柄心疼:“主子本就病著,還陪著等了七小姐你一個晚上,這會難受了吧。”

    一個晚上,

    賀雲初一陣心軟。

    她覺得‘容錦’真是太可憐了。

    草包太子但凡分一點點福氣給他也行。

    蔡柄趕忙打開熱羊湯,撐了一碗在玉瓷裏:“主子快咂一口,潤潤喉。”

    羊湯的膻氣飄蕩而出。

    賀雲初聞了一下,胃裏頭的惡心翻天覆地襲來。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