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護妻 表現不錯~
作者:蘇玉音顧青昀      更新:2022-11-23 16:15      字數:7762
  第34章 護妻 表現不錯~

    但這話已經被旁邊幾人聽見了,不知誰問了一句:“難不成……關夫人真的與那尹秀才狼狽為奸,要騙我們的銀子!?”

    此言一出,紅花會的成員們,個個麵如土色。

    有些人入會的時間很長,已經捐了不少銀子了,如今鬧了這一出,都惶惶不安起來。

    關夫人見風向不對,忙道:“大家不要胡亂猜測!紅花會的每一筆銀子,都用在了百姓的身上,請大家相信我!”

    熊夫人也道:“是啊,今日尹秀才之事,僅僅是一個意外!我們會盡快查清楚的!”

    蘇玉音又輕飄飄道:“隻查今日這筆銀子麽?”

    關夫人麵色僵住,恨不得上前捂住蘇玉音的嘴,可這話又激起了眾人的惱怒——

    “是啊,以前捐了那麽多銀子,難道不查?”

    “說起來,以前的銀子花到哪兒了,我們也不知道啊……”

    “紅花會管理怎麽如此混亂,實在教人失望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關夫人和熊夫人,安撫了這個,又去安撫那個,急得滿頭大汗,關依依站在一旁,也著急上火,卻不敢亂說話。

    蘇玉音見場上一片混亂,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轉頭對楊夫人道:“楊夫人,這春日宴沒什麽好玩的,我先回去了。”

    楊夫人點了點頭,她也煩這亂糟糟的場景,也準備走了。

    關依依見蘇玉音抱起元寶,正要離開,連忙一個箭步,衝到了蘇玉音麵前,怒道:“你不許走!”

    蘇玉音挑眼看她:“為何?”

    關依依氣得跺腳,道:“都怪你!將好好一場春日宴鬧成了這樣!還想一走了之?門兒都沒有!”

    說罷,關依依想去拉蘇玉音的胳膊,明珠還未來得及出手,蘇玉音懷中的元寶,突然跳了起來,一下撲到了關依依的頭上!

    關依依尖叫一聲,猝不及防退了幾步,元寶亂抓幾把,便將關依依的發髻抓散了,她披頭散發地叫起來:“來人啊!救命啊!”

    場中的夫人和小姐們,本來還在和關夫人爭執,聽到關小姐的聲音,紛紛轉頭看來,都傻了眼。

    隻見一隻肥嘟嘟的小白兔,趴在關依依的頭上,使勁兒蹂著她的腦袋。

    關依依蓬頭垢麵,狀若瘋癲,又哭又跳:“畜生!混賬!我要殺了你!”

    眾人終於回過神來,管家帶著家丁過來,想抓元寶,可元寶從關依依的頭上,縱身一躍,便跳到了關夫人麵前的桌上,圓滾滾的身子一掃,便將席麵上的酒杯碗盞拂到了地上,劈裏啪啦摔得稀碎。

    家丁們連忙去追,可元寶十分靈活,從一張桌案跳到另外一張桌案,一時間,場內驚叫連連,夫人小姐們都後退了好幾步,內圈大半的席麵,都被元寶毀了,弄得一片狼藉。

    關依依丟盡了臉,忍不住嚎啕大哭。

    關夫人氣急敗壞,怒道:“你們都是死人嗎?抓住它啊!!”

    管家和家丁們隻得硬著頭皮,繼續追。

    蘇玉音開口:“元寶!”

    小兔仿佛聽懂了似的,三步並成兩步,便跳到了蘇玉音的懷中。

    管家和家丁們追到蘇玉音麵前,隻得停下來。

    關夫人見春日宴徹底被毀,頓時怒火中燒,道:“殺了那隻該死的兔子!”

    蘇玉音冷冷一瞥:“誰敢?”

    她聲音不大,卻極其有威懾力。

    關夫人的計劃泡了湯,如今又麵臨紅花會的內訌,實在被氣瘋了,她咬牙切齒道:“你看我敢不敢!”

    明珠和翠珍,立即攔在了蘇玉音麵前。

    但關夫人一揚手,關府的護院,便一擁而入。

    護院們個個身姿威武,一看便不好惹,庭院裏的夫人和小姐們,也忍不住往中間縮了縮,她們雖然對關夫人不滿,但現在畢竟在關夫人的地盤,萬一真的觸怒了她,隻怕場麵難以收拾。

    關夫人死死盯著蘇玉音,自己今日一敗塗地,都是拜蘇玉音所賜!就算動不了蘇玉音,也不能讓她這麽若無其事地走了!

    楊夫人見場麵難看,正要出麵調和,卻忽然見一小廝,自場外匆匆而來。

    小廝是關泓的跟班,他一入庭院,見到這亂七八糟的場麵,下巴差點驚得掉到了地上。

    關夫人認出了小廝,沉著眼問道:“你怎麽來了?”

    小廝茫然張口,道:“夫、夫人……關大人讓小的來稟報一聲,孟縣的顧大人來了!”

    說話間,顧青昀和關泓,便到了門口。

    顧青昀未著官服,一身青衣,長身玉立,便引得若幹夫人小姐,側目相視。

    顧青昀沒看她們,他掃了一眼滿地狼藉,又見護院家丁們都圍著蘇玉音等人,便大概猜到了幾分。

    蘇玉音回頭一看,衝他眨了眨眼:“夫君。”

    顧青昀快步走了過去,到了蘇玉音麵前,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蘇玉音搖搖頭,語氣委屈:“我想回家了,她們不讓我走。”

    顧青昀會意,他瞥了關夫人一眼,道:“關夫人,此話怎講?”

    關夫人見顧青昀來了,努力壓了壓怒氣,道:“顧大人來得正好!尊夫人在這兒大放厥詞,鬧得紅花會募捐不成,還毀了這一場春日宴!顧大人總要給個說法吧?”

    關夫人麵色鐵青,連鼻孔氣得鼓鼓囊囊的。

    顧青昀本就個子高,他冷冷開口:“據本官所知,拙荊本不想過來,是關夫人三番兩次邀請之下,她才不忍推辭的,如今怎麽又怪起她來了?拙荊性子溫柔,無論對府中下人、還是平民百姓都極為寬厚,在孟縣有口皆碑……可到了關府,家丁、護院都能圍堵於她,本官若不來,你們打算如何!?”

    顧青昀說罷,冷眼看向關泓,道:“關大人,這就是你們關府的待客之道?本官應該找你們要說法才是!”

    兩人各執一詞,關泓有些為難,他雖然與顧青昀關係不算好,但好歹是同僚,不好撕破臉。

    就在這時,楊夫人站了起來,道:“關大人。”

    關泓這才發現,楊夫人也在此處,關泓連忙堆笑:“楊夫人也來了,真是招呼不周啊!”

    楊夫人麵上沒什麽表情,道:“今日之事,說來複雜……不少人受了驚嚇,不若早些歸家安置吧。”

    關夫人一聽這話,便知道楊夫人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忙道:“楊夫人,話可不能這麽說!方才……”

    “夠了!”關泓瞪了她一眼,道:“你還嫌丟臉丟得不夠嗎!?”

    關泓最重官聲,楊夫人是他上峰的枕邊人,既然楊夫人都發話了,哪還有不給麵子的道理?

    在關泓看來,婦人之間,吵得再凶,也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罷了!

    且這裏還有不少夫人和小姐,都來自江南的名門望族,萬一她們回去,說關府待客不周,失禮刻薄,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關泓想到這兒,便繃著臉,對關夫人道:“今日我們是主人,春日宴辦成這樣,怎麽還怪到顧夫人頭上了!?”

    關夫人一聽,臉色更差了,她知道關泓是要將這事壓下去,心裏委屈得不行,道:“老爺,你可知道,這顧夫人做了些什麽!?”

    關泓見夫人不聽話,更覺沒麵子,怒吼一聲:“顧夫人一個弱女子,能做些什麽!?”

    關夫人見他麵露不悅,終歸是咬了咬牙,努力將這事情咽下,她轉而對楊夫人道:“今日是妾身招呼不周,還望楊夫人與各位海涵。”

    楊夫人麵無表情地看了關夫人一眼,道:“關夫人,紅花會的事……你好自為之吧。”

    楊夫人沒有參與紅花會,但今日紅花會出了這麽大的紕漏,倒是她沒想到的。

    關夫人眼皮跳了跳,卻不敢展現出任何情緒,沉聲道:“是。”

    蘇玉音似乎心情更好了,她將元寶抱在懷中,對顧青昀道:“夫君,我們走吧!”

    顧青昀微微頷首,沒再看關泓夫婦一眼,便帶著蘇玉音走了。

    場中眾人今日都嚇得不輕,見他們夫婦走了,便一哄而散,逃也似的離開了混亂不堪的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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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玉音和顧青昀上了馬車。

    這馬車不是蘇玉音慣用的那一輛,而是顧青昀在江州驛館之時,蘇玉音送的那一輛。

    這輛馬車雖然也不錯,但比蘇玉音自己的車小了不少,翠珍和明珠,便隻得坐在了車廂外麵。馬車裏沒有柔軟的毛氈靠墊,更沒有薄毯,蘇玉音的手爐已經涼了,便隻得抱著元寶取暖。

    顧青昀問:“今日到底怎麽回事?”

    蘇玉音便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顧青昀沉思片刻,道:“關家與京城有些淵源,雖然關泓人在江南,但楊大人也不怎麽管他……廣安的稅收如此之高,按理說應該府庫充實,他卻棄百姓於不顧,這實在有些反常。”

    蘇玉音點了點頭,道:“依我看,那紅花會也有貓膩。”

    顧青昀凝神想了一會兒,道:“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會安排人去查。”

    蘇玉音笑道:“好。”

    說罷,她還摸了摸手裏的元寶,道:“今日元寶大殺四方,回去獎勵甜甜的胡蘿卜吃!”

    顧青昀看了元寶一眼……元寶往她手裏蹭了蹭,聽話得很,與之前大鬧春日宴的樣子,判若兩兔!

    這兔子實在像蘇玉音,一會兒活潑好動,一會兒恬靜乖巧,顧青昀也說不上來,蘇玉音到底是什麽性子。

    蘇玉音見顧青昀看著自己,便挑眼看向他,問:“對了,夫君怎麽突然來了?”

    顧青昀麵色微頓,道:“我恰好來廣安辦事,便順道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顧青昀早上聽聞蘇玉音要來參加春日宴,總有些心神不寧,他特意早早忙完,便趕來了廣安縣。

    但由於他身份特殊,不便直接來關府,所以先去廣安縣衙找了關泓。

    兩人聊了聊上次送來的幾名逃犯後,顧青昀才跟著關泓,順理成章地來了關府。

    但這些事,顧青昀自然不會告訴蘇玉音。

    蘇玉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嘟囔道:“我還以為,你特意來接我的呢……”

    顧青昀凝視她,道:“我若不來,你打算如何脫身?”

    蘇玉音想了想,道:“有楊夫人在,我應當不會有事。”

    顧青昀蹙起眉來:“什麽叫‘應當’?萬一出了事怎麽辦?”

    他語氣認真,鄭重囑咐道:“下次,你還是不要同關府打交道了,關夫人邀你過去,一定動機不純,萬一下次我不能及時趕到,隻怕他們對你不利。”

    蘇玉音秀眉一挑,笑道:“下次?所以,這次你是特意趕過來的?”

    顧青昀輕咳了下,道:“也、也不是……我方才不是說了麽,來廣安是為了辦事。”

    他說話間,麵色倏而紅了。

    蘇玉音莞爾:“夫君,你怎麽還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說兩句話就臉紅呀?”

    蘇玉音就是這般不給人麵子,看破就罷了,非要說破。

    顧青昀耳後更熱,忙正色道:“別胡說。”

    蘇玉音卻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蘇玉音累了一日,坐在馬車裏,很快便靠著車壁,睡著了。

    元寶從她懷中跳到了腳下,乖乖地縮在一旁。

    馬車裏仍然有些冷,顧青昀脫下青衫外的大氅,輕輕地蓋在了蘇玉音身上。

    蘇玉音本來頭靠在車壁上,被他一動,頭便順勢歪了過來。

    顧青昀指尖微頓。

    他緩緩轉頭,垂眸,看向蘇玉音。

    她應該睡著了,靠在自己的肩頭,也無知無覺。

    一綹秀發順著顧青昀的肩頭,蜿蜒向下,落到他的袖袍之上。

    卷翹的睫毛,像兩把小小的扇子,覆在眼瞼下方。小巧的瓊鼻下,紅唇飽滿,嬌豔欲滴。

    香甜的氣息噴薄在他的脖頸處,暈出一片暖意。

    顧青昀喉結微滾,移開了目光。

    顧青昀抬手,為她拉好大氅,然後端端正正地坐好,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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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所有人都離開關府之後,關夫人才和關泓發起了脾氣。

    關泓見夫人生氣了,也隻能哄道:“夫人,我也想維護你,可方才那種場景之下,我隻得保全咱們關府的名聲!委屈夫人了,你別生氣……”

    關夫人不依不饒,道:“老爺可知,那蘇玉音有多過分!因為她的攪局,今日的募捐打了水漂,而且,還有不少紅花會的人,對我心生嫌隙,萬一她們鬧著要退會或者退銀子,那可怎麽辦!?”

    話說到這兒,關泓麵色也嚴肅了起來,道:“好端端的,她怎麽會攪到了紅花會裏!”

    關依依已經沐浴完畢,換了身幹淨衣裳,但仍然麵色慍怒,道:“我們本想借此敲她一筆,卻沒想到她這般狡猾,這也不能怪我們……”

    關泓蹙著眉,道:“別的事也就罷了,這紅花會,可萬萬不能出事!”

    關泓說著,與關夫人互換了個眼神。

    兩人心照不宣。

    紅花會的銀子,可是有大用處的,萬一斷了來源,可是損失慘重。

    關夫人歎了口氣,道:“我也沒想到,那蘇玉音居然如此敏銳,若不是蘇玉音的繼母——羅氏來我麵前嚼舌根,我也不至於去招惹這些麻煩。”

    關夫人畢竟收了羅氏的銀子,本來想搓一搓蘇玉音的銳氣,也算是給羅氏一個定心丸,卻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關泓一想起羅家,便嫌棄道:“我之前去江州,還聽說過羅家的事,人人都說他們吃相難看,定然是江州混不下去了,才來咱們廣安縣的!若不是他們無事生非,我關家也不至於丟這麽大的人!”

    關夫人看了關泓一眼,道:“老爺的意思是?”

    關泓哼了聲,不滿道:“這次咱們的損失,還有紅花會沒募到的那筆銀子,就合該算在他們頭上!”

    兩人一拍即合,關夫人連忙點頭:“老爺說得有理,我這便給羅家寫信!”

    ,

    江州,蘇府。

    “三萬兩!?”

    羅氏手中的茶碗,差點掉到了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羅運達,道:“關夫人真的這麽說?”

    羅運達一臉鬱悶,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羅氏,道:“你自己看!”

    羅氏接過信紙一看,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道:“這關家也太黑了!上次見麵,我便給了一千兩,這才幾天啊,居然好意思開口,找我們要入商會的會費!還一口氣要三萬兩!”

    羅運達頗為不悅,道:“妹妹,這廣安知縣夫婦如此黑心,我們非得去廣安麽?”

    羅氏一聽,反問道:“兄長以為,我們羅家還能去哪裏?”

    羅運達麵色微滯。

    羅家自從和蘇家切斷關聯之後,生意一落千丈。

    生意場上的人,最會見風使舵,他們一見蘇家不再照拂羅家,既不肯優先供給原料,也不再允羅家賒賬,各方麵收緊之下,羅家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難過。

    偏偏羅運達又妻妾成群,後院的女人孩子們都大手大腳慣了,這才熬了不到兩個月,便開始叫苦不迭,日日鬧得雞犬不寧,害得他長了一堆白頭發。

    羅氏見羅運達不說話了,便道:“兄長莫急!如今雖然羅家有難,但我好歹還在蘇家!隻要邁過這個坎兒,以兄長之能,咱們羅家一定能東山再起!”

    羅運達深深歎了口氣,道:“那也得先湊齊這三萬兩再說……”

    說罷,他看向羅氏,道:“妹妹,如今我家中的情況,你也知道……若羅家要重振門楣,還得靠你了!”

    羅氏一聽,不高興地開口:“我上哪兒去找這麽多銀子啊!兄長又不是不知道,我嫁的那個窩囊廢,每月隻能向他爹領到那麽一點點月例,就連我多買點兒東西,都要被他念叨。”

    羅運達眸色微眯,看向羅氏,道:“妹妹不是在江州城郊,還有一塊地麽?”

    羅氏麵色微變,道:“兄長,那可是蘇槐給我傍身用的!”

    羅運達笑得冷漠,道:“若羅家能再起勢,一塊地算得了什麽?就是十塊,兄長也願意給你買!可若是娘家沒了,你守著一塊地,又有什麽用!?”

    羅氏神色動了動,沉聲道:“罷了……我再想想吧……”

    待羅運達走後,蘇玉嬌才從內室走了出來。

    羅氏雖然和羅運達走得近,但蘇玉嬌卻並不大喜歡這個舅父。

    蘇玉嬌問:“娘,您真的要把江州城郊那塊地賣了?”

    羅氏看了她一眼,道:“這是我和你舅父的事,小姑娘家別摻和!”

    蘇玉嬌撇撇嘴,道:“每次舅父一來,不是要這,就是要那,羅家簡直就是個無底洞!”

    羅氏輕瞪她一眼,道:“你怎麽能這麽說羅家,羅家也是你的另外一個家!萬一……”

    “萬一祖父和祖母將我們掃地出門,還有羅家會照料我們……娘,這話您說了無數次了,我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蘇玉嬌有些不耐,道:“可是,舅父自己都有一大家子人要養,若真的出了什麽事,他哪裏有空管我們的死活?”

    羅氏不悅道:“你這孩子,瞎說什麽?我是你舅父的親妹妹,他怎麽可能不管我?再說了,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不也還在麽?”

    平日裏是個極其精明之人,但隻要一攤上娘家的事,就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娘家要什麽,她便給什麽。

    蘇玉嬌輕哼:“外祖父和外祖母在又如何?他們何時關心過我?還不如我祖父和祖母呢!至少逢年過節,紅包不會少……”

    羅氏皺了皺眉,正要開口訓斥蘇玉嬌,蘇玉嬌便自顧自地跑了出去。

    羅氏看著女兒的背影,有些無奈。

    片刻之後,她喚來貼身丫鬟,道:“去將我的地契找來。”

    丫鬟應聲退下。

    ,

    孟縣,錦繡閣。

    錦繡閣自開張那日起,鋪子裏就沒有空下來過。

    孟縣的女子,大多沒有穿過很好的衣服,而蘇家繡坊的出品一向不錯,這價格雖然比她們平日自己做的要略高一些,但勝在款式新穎美觀,舒適度又很高,所以,錦繡閣的名氣,一下便在百姓之中傳開了。

    繡娘們在開張的第一日,便拿到了豐厚的酬勞,所以無論何時,接待客人都是體貼周到,笑臉迎人,就算買衣裳送珠花的活動結束了,客人們依舊熱情不減,隻要路過錦繡閣,都要進來逛逛。

    與錦繡閣比起來,同一天開張的錢氏珍寶行,就慘淡多了。

    五六個活計、丫鬟,都百無聊賴地站在櫃台麵前,人加起來,比半日裏接待的客人還多!

    錢蔚兒今日也沒心思打扮了,頭上隻插了根簡單的珠釵,草草將頭發盤起,便來了鋪子裏看賬本。

    錢蔚兒看完了錢氏珍寶行買鋪子、裝潢用的銀子流水,眉頭都打了個結。

    “花了這麽多銀子,要多久才能賺回來啊!”

    錢蔚兒一聲感歎,負責管賬的邱先生,立即撥起了算盤。

    邱先生道:“回小姐,若不算人工成本,我們大約要八十年能收回買鋪子的成本,若要算上工錢,隻怕……”

    錢蔚兒瞪他一眼。

    邱先生立即將後半截話咽了下去。

    錢蔚兒目光一掃對麵,錦繡閣的門口,居然人多到排起了隊!而自己的鋪子裏,說句話都空曠得能發出回音。

    錢蔚兒氣得扔了賬本,道:“明明是同一天開張,怎麽她的生意就那麽好?”

    紅果知道錢蔚兒的脾氣,連忙湊了過來,小心翼翼道:“小姐,您別生氣啊……這孟縣貧困,不少人還在吃飽穿暖的日子上掙紮呢,若有一份銀子,自然先貢獻給衣裳了。”

    若論實用性,衣裳自然比珠花發簪等強多了。

    但錢蔚兒不這麽看。

    她從小到大都沒有缺過什麽東西,在她眼裏,隻有喜不喜歡,沒有剛不剛需。

    錢蔚兒不服,道:“誰說有錢就得先花在衣裳上麵?難道頭上不重要?”

    紅果忙不迭附和:“是是,小姐說得對!”

    錢蔚兒見紅果除了安慰,也說不出什麽有用的辦法來,又皺了皺眉。

    邱先生思量了片刻,道:“小姐,按照如今的情形,咱們還是得想想辦法,若是再這樣下去,天天都入不敷出啊!”

    錢蔚兒何嚐不知?

    她雖然著急,但也知道,做生意看的是長期收益,並不是爭一日長短,眼下,要先設法打開局麵才行。

    錢蔚兒想到這兒,“蹭”地站了起來。

    邱先生詫異,問紅果道:“小姐這是要做什麽?”

    錢蔚兒哼聲道:“上次蘇玉音占了我的便宜,我得去找她討回來!”

    說罷,她便拎起裙裾,越過長街,直奔錦繡閣而去了。

    邱先生和紅果麵麵相覷。

    邱先生低聲道:“小姐真的能討回來麽?”

    紅果歎了口氣,道:“從小到大,小姐找顧夫人單挑的次數,不下二十次,沒一次能贏的……她不虧錢就不錯了。”

    邱先生:“……”

    錢蔚兒氣勢洶洶殺到錦繡閣的時候,蘇玉音正好收了一筆銀子,她高興地將銀子放入抽屜裏,美滋滋地記了一筆賬。

    錢蔚兒一聲嚷:“蘇玉音!”

    蘇玉音一聽,回頭一看,道:“你怎麽來了?”

    錢蔚兒小臉氣鼓鼓的,道:“我怎麽不能來?就許你來坑我,不許我來找你?”

    蘇玉音疑惑道:“我怎麽坑你了?”

    錢蔚兒板著臉,道:“上次合作,你明明知道客人的銀子不多,還讓她們先到你的鋪子,再到我的鋪子,這……這也太不厚道了!”

    蘇玉音一臉無謂:“我又沒有逼你?”

    錢蔚兒頓時語噎,但她很快又開了口,道:“我不管,總之你要補償我!”

    蘇玉音笑了,道:“開什麽玩笑,你看我是會補償人的樣子嗎?”

    錢蔚兒雙手抱臂,道:“蘇玉音,若你這麽無情,那我可要與你斷交了!”

    蘇玉音一挑眉:“當真?”

    錢蔚兒用力點頭。

    蘇玉音“唰”地從旁邊抽出一封信來,悠悠道:“我本來還打算給你看看這封信,既然你要斷交……那便算了。”

    錢蔚兒眉頭緊了緊,道:“這是誰來的信啊?”

    蘇玉音答道:“林淞然……怎麽樣,想不想看?”

    錢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