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老龜又問起她是不是想畫出碧血千山圖，榮子姻訝異了一下，還是點頭承認了。

  不過想起遲破風說她注定畫不出碧血千山，她猶豫了一下，“你、知道一個叫遲破風的人嗎？”

  榮子姻覺得，在一切沒有明了之前，她很難接受一個突然出現的親生父親，更沒有辦法叫他一聲父親。

  潛意識裏，她還是覺得眼前這個人更加像她心目中老龜的形象。

  不料老龜聽了這話，麵色有有點不虞，反而問道，“他找你了？”

  “嗯。”榮子姻遲疑了一下，“他想要碧血千山圖。”

  聞言老龜冷笑一聲，“他一定說你不是榮家的嫡傳，不配知道榮家的家族秘密，所以他什麽也沒有說對吧？”

  聽到這話的時候，榮子姻腦中閃過那幅破舊的地圖，但她想也沒想便應道，“是，他說我沒有知道的必要。”

  “哼，我就知道那個老不死的會這麽說。”

  老龜憤憤地站起來，低頭踱了幾步，突然像是下定什麽決心似的，鄭重道，“阿姻啊，他說什麽你都不要信！父親我遭受這麽大的痛苦，跟他也有脫不了的關係。”

  “哦？這話怎麽說。”

  榮子姻覺得，遲破風這人雖然有點怪，但不會做那種背後陰人的事。

  誰知老龜再次歎了一口氣，很有些遲疑的道，“女兒啊，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榮子姻有些緊張，她總覺得老龜說的越多，就越會接近事情的真相。

  她沒吱聲。

  卻見老龜又踱了幾步，有些不安看著她，“這些年，在這黑水山中和老二周旋，這雙手多少也沾上了無辜人的血。”

  說著，他攤開雙手瞧著，似乎那雙手上正握著屈死之人的幽魂。

  “我作為榮家的老大，背負著破除詛咒，振興榮家的使命，祖訓要求我，應該溫良恭儉，克己複禮，慎獨而行，不但要約束自身，還要引導老二和老三向上向善。”

  老龜說著，仰頭閉上了眼，似乎很是羞愧，“可我不但沒有做好，還走了老二的路，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

  “然而這些事情被遲破風知道了，就說要按照族規除掉我，”說到這裏，老龜突然咆哮起來，“其實，他就是為了名正言順的獲得那幅畫。”

  “......”

  榮子姻這才知道，遲破風居然是榮家最後的守護人，類似於執法長老一類的。

  具體活了多久，連老龜也說不清楚。

  “女兒啊，你要相信我，這些年，不論我做什麽，心裏想的都是你和你母親，雖然你母親已經去了，但我還有你啊。”

  老龜越說越發顯得激動，“再說，這天下多少惡人，那個不是壞事做盡，為什麽偏偏我要遵守那破爛族規！”

  看著一臉激昂的老龜，榮子姻心情複雜，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規矩什麽的倒也不一定要遵守，但作為一個人，最起碼的道德底線和社會規矩總是要守的吧。

  如此想著，她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眼前這個老龜，怪怪的，那具體要說那裏不對吧，她又說不上來。

  她正想問問更多關於天尚星，關於榮家，以及那幅畫的事情，陸流澤施施然的過來了。

  估計是看她和老龜談的很融洽的樣子，雖然什麽也沒有說，卻還是疑惑地眼神看著她。

  倒是老龜見陸流澤過來，露出一副嶽丈大人的和藹表情，很是體貼的道，“女兒啊，女婿來了，那我就先不多留了，我山裏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果然一點也沒有留下來的意思，起身就走。

  不過剛走了兩步，他又回頭道，“女兒啊，看你們什麽時候抽個時間，趁這兩天天氣不錯，我帶你去那個地方。”

  說完這話，又衝榮子姻和陸流澤笑了一笑，才頭也不回了走了。

  等那人走遠了，兩人都收回眼神，都不約而同地問起對方：

  “老z走了？”

  “他說的是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