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還是問出了那句心裏的疑問：

  “你說我母親是榮家老二和老三下毒害死的？”

  “對。”

  老龜很肯定地道，“其中還有一個人，就是陳倩倩，就是她，把一種慢性藥下進了你母親常喝的水裏。”

  “那這些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是老二死之前親口告訴我的。”

  聞言榮子姻有些驚愕，“榮家老二死了？”

  “對，這些年他一直在這黑水山中與我周旋，那天邊防巡檢來的時候，我趁亂把他殺了。”老龜惡狠狠的說著。

  頓了一下，他又動情的道，“現在老三也死了，隻要弄死陳倩倩這個女人，你母親的大仇就得報了，我也就放心了。”

  說罷，還深深歎了一口氣，很是感慨的樣子。

  這句大仇得報了深深觸動了榮子姻，她不由地眼睛一濕，喃喃道，“報仇了？！”

  就這麽報仇了？！

  她一直以來想做的事情，已經做到了！？

  “是啊，報仇了。”老龜也滿眼興奮地道，“我們父女總算團聚了！”

  榮子姻一時有些茫然。

  查出天尚星死因，並為她報仇，是榮子姻一直以來的動力。

  正是這個動力，一直驅使著她，不管麵對什麽，她都沒有害怕過。

  但現在，得知真相，仇也報了，不知為何，她心裏卻茫然了！

  一切真的就如老龜，不，榮歸裏——眼前這個自稱是她父親的人所說的那樣——榮家三兄弟因為詛咒的原因，加上對那幅畫的占有欲才做出了這種種兄弟鬩牆的事情？！

  因為一副誰也沒有見過的破畫，她失去了母親，失去了家？

  她定定地看著老龜，竭力想從他臉上看出一些隱藏的東西來，但她失望了。

  “怎麽，你不信？”

  老龜垂下眼眸，半響才道，“阿姻，我知道你恨我。”

  半響，他歎了一口氣，“回頭父親把那陳倩倩給你抓過來，你可以問她。你看可好？”

  說這話的時候，老龜深邃的眼睛直視著榮子姻，好像在展露著自己的赤誠。

  一瞬間，榮子姻突然意識到，她的一雙大眼睛雖然有母親的影子，但更多是來自她這位父親。

  她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好。”

  也許是因為榮子姻第一次正麵回應了他，老龜張嘴笑了。

  那雙陰鷙的雙眼似乎也在一瞬間有了光彩，看起來明亮很多。

  雖然這這雙眼依舊和滿月照上的那個榮歸裏相差太遠，但榮子姻還是下意識的自我辯解著。

  如果一個人好端端地被兄弟害，家破人亡，在外逃亡十幾年，竭力求生才活到今天，眼神難免會有變化的吧。

  榮子姻在心底歎息一聲，希望是她想多了。

  這麽一來，她心裏雖然還是別扭，但到底對老龜沒有那麽排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