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沈闕背影頓了頓，轉過身來時，借著窗外的白月光，看見她濕漉漉的眼神。沈凝霜朝他伸出手去，望著他道：“你說的，我過來拿，你現在可以給我了嗎？”

  　　沈闕低著眼，眼神幽寂地亦看著她：“我是叫你過來，但沒說要給你。”

  　　沈凝霜被他冷不防一堵，又氣又急還害怕，哽聲道：“二哥，你是瘋了嗎？”

  　　沈闕道：“你就當我是瘋了。”

  　　他讓她離開，可是眼下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他轉而就把她逼退至窗前。

  　　還沒碰到她，她便顫抖得厲害。

  　　上次的一幕幕猶在腦海，時時刻刻都想要擊潰她。

  　　沈凝霜嗚咽出聲：“可你是我二哥……”

  　　她又流淚了，哭得這麽可憐。

  　　沈闕想憐她想愛她，可是她這麽抗拒他。連他多靠近一步，她都會抖個不停。

  　　有的事，一旦跨出一步，就再也無法收回了。

  　　沈闕不想傷她，可是她越是一步步往後退，他便隻能一步步往前進。要是不想失去，唯有把她占為己有。

  　　他的占有欲極強，他不容許她逃離自己身邊，他要把她捆得牢牢的，連跑的機會都不會有。

  　　沈闕身上又流露出那種侵略性，低著頭靠近沈凝霜。

  　　沈凝霜腦袋往後仰，直至她後腦貼在了窗紗上，再也無法往後退了。她屏住呼吸，看著沈闕近在咫尺的臉，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沈闕低聲幽沉地道：“你給我做鞋做衣裳時把我當二哥麽，你對我又摟又抱時把我當二哥麽，你拿腿纏在我腰上時把我當二哥麽，你給我吸毒療傷時也把我當二哥麽。”

  　　沈凝霜怔怔地瞠大了眼，眼裏浸滿淚痕。

  　　她聽沈闕一字一頓地對她說：“可那些，都是女人對男人才能做的事，不是妹妹對哥哥應該做的事。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我回避你，我不見你，你卻想方設法地讓我見到你。是誰口口聲聲在我耳邊說喜歡我都來不及？現在你才來跟我說我是你二哥，沈凝霜，晚了。”

  　　沈凝霜十分痛苦，一顆心像是被一隻手給緊緊揪著，拉扯出鈍鈍的疼痛。

  　　她咬著牙問：“所以二哥這是喜歡我了嗎……”

  　　沈闕盯著她回答：“是，不僅僅喜歡，還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她問：“那我應該怎麽做……二哥你告訴我應該怎麽做才能挽回？要怎麽……才能當做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呢？”

  　　她明知是不可能的。已經發生過的事，是不可能挽回得了的。

  　　沈闕冰涼的手指輕輕抬起，拭了一下她臉上的淚，終是不忍道：“你現在還可以走，走了以後就不要再到我這裏來。往後我的事，你也不要再管。”

  　　沈凝霜茫然地抬起頭，又問他：“那千色引呢？”

  　　沈闕神色有些冷：“你非要這藥？”

  　　沈凝霜很肯定地含淚點頭：“我要。”

  　　“那好，”他勾了勾嘴角，勾出一抹涼薄的笑，轉瞬即逝，隨著修長的手指挑開藥瓶的瓶塞，從裏麵抖出一丸藥捏在兩指間，對她道，“我可以給你，以後你每到我這裏來一次，我便給你一顆，直至你從我這裏拿走所有的藥，往後我再也不會服半顆，如何？”

  　　沈闕等了一會兒，等不到沈凝霜的回答，就此作罷，道：“還不走？”

  　　沈凝霜看著沈闕手裏的那顆藥，她突然感到很怕，卻不是為自己而怕，她更怕沈闕在她走後把那藥吃下去了。

  　　沈凝霜忽然抓著他的手，連沈闕自己都震了震。

  　　沈凝霜沙啞而艱澀道：“是不是隻要我肯來，你就會給我，真的，真的再也不會吃了？”

  　　沈闕眼神一滯，凜色道：“那你知道你若來，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我還會像上次那樣對你。”

  　　沈凝霜不自覺又顫了起來，隨著沈闕緩緩交纏過來的呼吸，隨著他一點點靠近，她眼淚簌簌下落，在沈闕碰到她嘴唇時，她一張一翕道：“可我不能看著你有事……”

  　　她便是這樣，渾渾噩噩的，或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麽，更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情在心疼他、在珍惜他。

  　　而從她口中說出來的那字字句句，都無疑在撩撥著沈闕。

  　　沈闕不再給她任何空隙，低頭欺上前，霸道地噙住了她的唇。

  　　他將她壓在窗台上輾轉反側地廝磨親吻，一邊信守承諾地把手上的那丸藥放在了她顫栗的手心裏。

  　　沈凝霜隻覺如一場狂風暴雨一般，她無處可躲，他無孔不入。

  　　後來，沈闕依稀對她說：“下個月等你過了十六，便是虛歲十七了，我會去跟爹說清楚。即使現在是你二哥，但我不會一輩子做你二哥。”

  　　“不要告訴爹……你不要告訴他……”沈凝霜很混亂，她什麽都聽不進去，手裏捏著那丸藥，便匆匆逃走。

  　　她根本不敢想象也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等跑出了院子，外麵的冷風一吹，吹得她臉頰湛涼。她低頭看著手裏被自己捏碎的千色引，一鬆手，粉末就被風給吹散。

  　　回到宴春苑時，沈凝霜已經冷靜了許多。

  　　唇上仿佛還殘留著沈闕的氣息，她很想把那氣息抹掉，可是她努力過了，嚐試過了，他的氣息就像鑽進了她心裏，烙上了烙印一般，再也抹滅不去。

  　　此時扶渠也已經回來了，看見沈凝霜道：“奴婢聽顏護衛說小姐去找二少爺啦？怎麽樣，關係緩和了一點麽？”

  　　她看沈凝霜神色不對，又道：“又跟二少爺打架啦？二少爺怎麽就不知道讓讓小姐呢！奴婢明天就去夫人那裏告他的狀！”

  　　沈凝霜破涕笑了笑，道：“不要告狀了，實際上，二哥他……今晚已經跟我和解了。”

  　　沈凝霜回房洗漱過後，就遣扶渠下去休息了。而她自己卻了無睡意。

  　　她趴在桌前，備好了紙和筆，絞著淚匆匆寫了一封信。她拿筆的手都還一陣陣發軟。

  　　那信是她寫給遠在潯陽的樓千古的，詢問她可有解千色引的最快的有效辦法。

  　　她知道千色引攀附體內越久，越難以戒除。沈闕答應她不再服用，定要克服內心的渴望和身體的痛苦才行，若是稍有鬆懈，便會前功盡棄。

  　　如果她能幫助沈闕戒除千色引帶給他的幻境，是不是他便不用再對自己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