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是你自己不肯走

  　　沈闕看著她，問：“是不是所有的事，你都以為可以用意誌力去控製？就是可以，有的事或許也不想用意誌力去控製。”他側開頭看向窗戶的縫隙外麵，冷漠地道，“沈凝霜，現在你弄明白了，你可以出去了。不然一會兒晚了，或許再來不及了。”可沈凝霜根本聽不出他話裏的警告意味，道：“二哥，你是不是有什麽特別想實現的願望，特別想得到的東西，或者特別想達到的目的？”

  　　隻有有了想得到的想實現的，才會放任自己沉迷進去，因為千色引產生的幻境裏一切都可以幫他實現！

  　　不然那麽害人的東西怎麽叫做千色引呢。

  　　正是因為千丈紅塵，形形色色！這其中的誘惑，又有多少人能夠抵抗得住？

  　　沈凝霜道：“二哥，你想要得到什麽，你可以去努力，去爭取，靠幻覺一時麻痹自己算什麽！”

  　　沈闕問她：“你確定你想知道我想要得到的是什麽嗎？”

  　　不等沈凝霜回答，他從椅榻上起身，一步一步向她走來。他道：“若是在短時間內可以實現的，我還需要這幻境做什麽？”

  　　他站在她麵前，幽幽地一字一頓道：“就是因為，在短時間內，我得不到。”

  　　沈凝霜忘記了呼吸，或者說她整個人都被沈闕的氣息所包圍籠罩，讓她窒息得透不過氣。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被沈闕逼退到了門邊的牆角，再無退路可言。

  　　門扉上的紗綾，透著外麵的雪光，沈闕霜身向她靠來，臉上的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他整個人身息都跟著變了。

  　　像緩緩靠近的一頭狼，那眼神深得嚇人。

  　　沈凝霜恍惚又看見了在藥穀的那個夜晚，他神誌不清地將自己壓在床上時，眼底裏所噴薄出來的可怕的占有欲。

  　　沈凝霜開始顫抖，手戰戰地扶著牆，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跡，“二哥……”

  　　沈闕眼神下移，落在了沈凝霜的唇上，嗓音裏的磁性低沉濃鬱，道：“方才讓你走的，是你自己不肯走。”

  　　說罷，他瞬時俯頭下來，雙臂撐在牆上，把她圈進自己的勢力範圍內，終於如夜裏無數個幻境一樣，將她的身子扣在自己和牆壁中間，沉沉地吻住了她。

  　　唇上是濕熱的陌生的觸覺，在碰到的那一刹那，沈凝霜腦子裏嗡的一下，空白一片。

  　　她怔怔地睜大著眼，看著在眼前放大的這一張熟悉至極的臉，眼角裏的淚無聲淌下。

  　　沈闕根本不知足，他在她齒關流連，在她顫顫不知所措之際，打開了她的口唇。

  　　他碰到了她的小舌，與她糾纏，將她強硬霸道地占為己有。

  　　那時沈凝霜才徹底被打回現實，才終於意識到沈闕在對她做什麽。

  　　沈凝霜很慌，她的呼吸被霸占住，胸口劇烈起伏。她伸手就用力去推沈闕的胸膛。

  　　可她的力氣正一點一點被沈闕吸走，她這點力氣又算什麽。沈闕順手便擒了她的雙腕，把她禁錮在牆上。

  　　沈凝霜口唇被他吻得發麻，嘴角溢出嗚嗚的哭聲，似抵抗又似無助。她的頭貼在牆上，鬢發微散，那雨打梨花的模樣，真真讓人忍不住想把她活吞了。

  　　她曲著手指去抓沈闕的袖角，任她怎麽撕扯，沈闕也不鬆開她半分。

  　　他好像在真實與幻境之中來回輾轉。

  　　他怎麽可能真的擁吻住她了呢，就好像在做夢一樣。

  　　她的觸感和她的香甜，分明就是他最想要占有的東西。

  　　沈凝霜極力伸著手往那門扉去，她想要開門，想要出去。

  　　隻是她的雙手被沈闕捉了回來，把她整個身子揉進懷裏，那有力的手掌叩著她的後腦，將那個吻不斷地加深、熱烈。

  　　他再也不是冷冰冰的一個人了，他變得很火熱，身體很堅硬，另一隻手緊緊掌握在她的腰上，像是要把她煨化一般。

  　　沈凝霜雙手抵著他胸膛，死死拽著他的衣襟，腳下受不住地在不斷發軟，隻憑那僅有的微薄的力氣在抵抗。

  　　屋外的雪下得鵝毛一般大，輕輕地蓋在屋簷瓦上，輕輕地飄在碧葉樹梢間。

  　　有稀稀疏疏的幾瓣雪花靜悄悄的打落在窗欞上，也有幾片飛錯在了房門邊。

  　　襯得時光靜悄悄的。

  　　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她喉中溢出的嬌泣變得嘶啞無聲，唯剩下彼此糾纏錯喘的呼吸聲。

  　　沈凝霜不知道自己怎麽解脫出來的，整個人渾渾噩噩，這場抗爭似耗光了她半生力氣。

  　　最後還是在沈闕手上輸個幹幹淨淨。

  　　沈闕終於肯放開她時，見她那被眼淚洗得異常清涼的雙眼裏滿是不可置信的痛苦之色。

  　　沈闕盡量去忽視，手指拭過她臉上的淚痕，低聲道：“我還以為又是一場幻覺，沒想這次竟是真的。”一邊說著這話，一邊緊箍著她的有力手臂也默然地鬆了鬆。

  　　可是沈凝霜渾身無力，他剛一鬆手臂，她的身子便不受控製地緩緩往下癱軟。

  　　沈闕又輕巧地把她摟了起來，道：“沒力了麽。”

  　　沈凝霜渾身顫抖，口裏、鼻息裏，甚至渾身每一個毛孔裏，叫囂著全都是他的氣息。

  　　她徹底被擾亂了，仿佛天地在她麵前都倒扣了一個轉兒，她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沈凝霜深深喘息著，眼淚止不住往下掉，她嘴唇下巴被吻得通紅，蒙上一層嫣然緋徹之色。

  　　她深吸兩口氣，盡量站穩身子，然後用盡力氣把沈闕推開。他身上充滿了那股侵略性，像塊烙鐵一般，仿佛灼得沈凝霜生疼，手再碰到他手臂上的衣裳時，又飛快地收了回來。

  　　這是怎麽了……

  　　麵前這人，一直是她最敬愛的二哥啊。

  　　最後她一句話沒說，狠擦了一把眼淚，轉頭便狼狽地逃也似的奪門而逃。

  　　沈闕沒有去追，他隻靜默地站在門框裏，看著沈凝霜跌跌撞撞地逃跑。

  　　她不看腳下的路，剛一跑到院子裏，便跌了一跤下去，摔在白雪皚皚的地上。自己顧不上痛，忙不迭爬起來，繼續往前跑。

  　　院子門口，一個平時值守的護衛都沒有。扶渠和顏護衛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沈凝霜出來時，茫然四顧，視野裏一片朦朧。